《我的爱人是柄剑》李三笑

10、领班的应对措施

　　我风卷残云地将盘子中十秒钟前才端来的骨肉相连啃掉，这东西实在是太精细了，就那么小小的一根小竹签儿，能串多少？完全没有感觉嘛！我开始怀念以前抱着羊腿大啃的岁月了，你说那么一大条羊腿能串成多少骨肉相连啊？

　　公子端坐我对面，看了看四周后小心翼翼地问我：“侍剑，你……饱了么？”

　　我很诚实地摇头：“还没感觉。”

　　为什么我觉得公子身体漂移了一下？难道是我眼花？

　　公子很淡定地站了起来，端起了盘子：“ 我们走。”

　　我疑惑地端着盘子跟了上去：“公子，怎么了？”

　　公子头也不回：“去那个柱子后面吃，这里人太多了。”

　　我扭头一看，一个漂亮美眉对着我们张大了嘴巴做惊叹状，一见我回头看她马上低下头去。旁边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可是他们却低估了公子和我的听力，公子听得满头黑线，我则是赧然无比。

　　我们走到了一个大柱子后面坐定，我吸了吸鼻子：好像是烤鱿鱼上来了！我端起盘子就往外冲。

　　果然是炒鱿鱼！大师傅正好端着大勺往碟子里倒，我很热情地笑了笑，然后飞快地伸出了盘子：“师傅，别倒了，直接倒我盘子里吧。”

　　然后我看到那个大师傅僵住了，两秒钟后他说：“年轻人啊，吃不完别浪费，多次少量取用才好。”

　　切，这不是低估我的食量吗？作为我突出能力的一种，我绝对不允许它被如此鄙视！我端端正正地端着盘子：“师傅，我马上能吃完！一口气的事儿。”

　　也许是我信誓旦旦的样子刺激了师傅，师傅僵硬地将炒鱿鱼倒到了我的盘子里。为了证实我所言不虚，我开始拿着筷子就地开动了，真的很好吃啊！作为这个自助餐厅的招牌菜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我呼噜呼噜地将鱿鱼吃了个精光，然后看到了大师傅寂寞而萧索的背影，他诺大的身躯仿佛一瞬间瘦削了很多。

　　对不住，刺激你了，大师傅……不过，我还会再来的！

　　至于现在吗？我耸了耸鼻子，这个是鸡柳串还是炸鸡腿？我来了……

　　水果披萨？虽然不大喜欢吃，可是能填饱肚子，我来了……

　　哇，这是传说中的烤香蕉……

　　烤牛肉？烤羊肉？……

　　雪碧还是啤酒？这是一个问题……

　　公子坐在大柱子后面，默默地……孤单地……

　　服务员终于忍不住了，小妹妹飞快地找到了店长兼领班：“不好了不好了，领班。”

　　领班很淡定地问：“又怎么了？不是说了吗？小事情你们自己应付就行了。”

　　小服务员也许是惊吓过度了，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领班，有……有人砸场子来了！”

　　“砸场子？！”领班霍然站了起来，“那还了得？什么人？地痞还是流氓？”

　　“不是不是，是……顾客？”

　　“顾客？”领班疑惑中，随即恍然大悟：“这年头吃自助还有吃霸王餐的？不是先付款的吗？”

　　“不是啊……不是的，他交了钱的。”

　　“那就是打架了？说清楚点！”

　　小服务员终于说出了关键：“他……他吃得太多了！”

　　领班大怒：“这种事情也来找我！吃得多是正常的，吃得不多才是不正常的！前天我还看一人爬出去了呢！厕所里吐的也到处都是！吃得多算什么？”

　　小服务员结结巴巴：“可是……可是，他实在是吃得太多了啊！”

　　领班不经意问道：“多少？还能吃回他自己的本钱不成？”

　　“不止是自己的本钱啊！我们今天店里的本钱都被他吃走了！”

　　大师傅冲了过来：“怎么办啊？领班，没食材了，鸡腿都炸完了！”

　　另一师傅冲了进来：“领班，鱿鱼不是二十分钟烤一次吗？都被一个人吃完了，现在等了好久都没吃到的人闹起来了，很多人就是冲着我们的招牌鱿鱼来的。”

　　一个服务员冲了进来：“领班，顾客们说要赔钱，他们什么都没吃到，抢也抢不赢，他们说食堂抢饭都没这困难啊……”

　　“糟了，领班，其中有一个顾客好像是记者，他在拍照了！”

　　…………

　　青筋暴露，领班深吸了一口气，双掌猛地拍到了桌子上：“都给我闭嘴！！”

　　世界清净了。

　　领班指着其中一个服务员问：“小林，你来讲！”

　　小林马上口齿伶俐地讲道：“好的，领班。今晚来了一个客人，他是交了钱的，但是他的食量实在是惊人，领班，别怀疑地看着我，他的食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所有的贵的好吃的东西都被他一个人吃掉了，包括但不限於鸡柳鱿鱼鸡腿水果沙拉水果披萨等等。而且他抢东西的速度飞快，基本上刚上来什么他就同时到达了，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的行为是符合规定的，可是这就造成了很多其他顾客吃不到东西，闹了起来了！现在有位好像记者的顾客在拍照。基本就这样了。”

　　领班深吸了一口气：“带我去！”

　　我很疑惑地看着前面这个满面微笑的服务员，不，应该是服务员女头头。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炒鱿鱼的大师傅去了哪里了呢,真是想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请问炒鱿鱼的师傅怎么不见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到我总喜欢僵硬那么一小下，所以我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女头头僵硬的笑容：“是这样的，他有急事出去了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

　　然后我看到这个女头头扬声对众顾客说：“今晚出了一点点意外，我在这里向众位道歉了。作为补偿，今晚凡是还在这儿吃饭的顾客，都算我们店请客，大家还是可以随便吃。此外，每人可以去柜台拿一张下次免费就餐券或者是十次的八折优惠卡，希望大家吃得开心！”

　　然后她对着另一个服务员低声说：“那个记者就交给小郭去解决，让她快点。”虽然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清楚了。小服务员踏着高跟鞋飞快奔去了。

　　她继续低声对另一个服务员说：“小于，告诉张师傅路师傅，让他们马上打电话联系食材，然后马上开做，越快越好！什么鱿鱼二十分钟改成十分钟，告诉大家今天所有上班的工资全部翻倍！”

　　然后女头头笑容可掬地看向了我，我一看不好，这种笑容通常没什么好事情。于是我果断地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有事情……”我手指指着不远处的大柱子，“……找公子。”

　　笑容僵硬，然后融化：“这位先生，我是找您有些事情。”

　　我重复：“有事情，找公子。”

　　公子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有什么事情找我说吧。我知道你是说他的事情，和我说吧。”

　　女头头一脸十分温暖的笑容：“是这样的，这位先生创造了我们店里的一项记录，所以很早以前我们就曾经准备了一份礼物来送给这位先生。”

　　“哦？”

　　“请您稍等。”

　　然后我看见这女头头对着另一个小服务员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小服务员皱眉回了几句，然后又被她训斥了几句，最后小服务员飞快地走了。

　　我仗着我的优良听力一字不漏地将整段对话听完了。

　　女头头：“小田，你去把那个连锁通用的五折优惠卡拿来，十次的那张。”

　　小田：“什么？领班，你糊涂了吧？”

　　“糊涂什么？看我的，今天把这尊菩萨送走了才是正经。来，我告诉你，拿到这张卡后你马上去楼下的打印店，给它加几个字！”

　　“什么字？”

　　“每个分店仅限一次使用！”

　　“啊？不是可以在任何分店多次使用吗？”

　　“死脑袋！你还希望他来啊？”

　　“可是……可是他要是真去了其他分店了呢？”

　　“那和我们什么关系？我们的工资只和这个分店挂钩……好了好了，听我的没错，快去快回！”

　　公子显然也听到了，因为他正朝我微笑，然后我听到了他的传音：“侍剑，你把别人逼到了这个地步了。”

　　我真冤！我不就是想吃顿饱饭吗？我容易吗我？

　　女头头正在笑吟吟地向我们解释：“是的，先生。恭喜您……没错，不不不，今天这个算是第一次……对的，您还有九次机会……是的，必须去其他分店了……对不起，我们分店不能违反规矩，这是上头规定的，一个分店只能一次……对，对，什么？您只知道我们分店？没事没事……您看，我们有这个城市所有分店的地图，您要是想要其他城市的我们也可以找来地图……都很方便的，不错……是的，恭喜您，先生！……什么？有臭氧的味道？刚打印？……怎么可能？先生！是的，我以我们店的名誉担保……什么？今天的退一半的钱？……没问题，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那谢谢您的观临先生，手机钱包之类的别忘记拿……您还没吃完？……啊，没事没事，真的没事……请尽情享用，先生……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

　　公子仔细端详着那张五折卡：“看不出啊，侍剑，你还有这本事。”

　　我嘿嘿地笑：“公子，那个刚打印的字还能擦掉吗？”

　　“没问题，小意思，你看，你看……大功告成了！侍剑，收好了。”

　　“公子你帮我收着吧。”

　　“那好。”

　　“对了公子，那个记者怎么办？”

　　“他？”公子斜觑着我笑，“你当我没看到你做的手脚啊，他的照片恐怕一张都不行了吧？”

　　我得意地笑：“我还以为公子没发现呢。”

　　“虽然说我武功远远比不上你，可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我埋头苦吃：“唔，公子，我又闻到鱿鱼味儿了，我去啦……”

　　炒鱿鱼的大师傅看到了我，面如菜色。

　　终于搞定了！领班回到小隔间里哀叹：“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居然真有这么能吃的人，说不定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他应该去参加什么食王比赛啊，怎么就倒霉催地来到了我们店里了呢？不行，今天这些事儿得赶快朝上头报告。”

　　她拿起了电话：“喂，我是Ｂ市Ａ路Ｃ小分店的小雷，我找Ｂ市的秦经理，有急事，天大的急事……什么？秦经理不在？那现在管事的有谁？等等，我没听错？杨总经理来视察，现在就在你旁边？什么？他要接电话？等等……你给我说清楚啊，喂，喂……”

　　然后领班讪笑：“喂，杨总经理啊？没事没事……真得没事。别别，我不想丢饭碗，确实有急事……是这样的，今天店里来了一位很能吃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