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o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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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6开文
21:30。
一中的晚自习下课铃打响。
刚开学几天的高二学生们还沉浸在失去假期的忧愁和刚分科后分班的兴奋。
林念初一开始进一中时是考进了重点班，重点班大部分都是理科战士。分到的班自然和高一没什么区别。所以也没什么新鲜事物。
大家正准备收拾书包离开教室，班主任姜雨晴敲了敲门进来。
同学们便只能耐住即将飞起的心，端正坐到位置上。
“新的学期开始了，也刚刚分班，希望大家能尽快适应新环境，共同奋斗高考。”她说这句话时，眼神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她是高二的新班主任。
她突然看见最后面有个位置缺着，边皱起眉问：“开学几天了，林烬冬怎么还没有来？”
台下的同学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林烬冬一来就是旷课？”“听说他是个混混。”“经常打架的吧。”
….
“行了行了，你们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老八卦人家，可能只是人家家里有事了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瞎推测！”班主任在讲台突然大声说。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班主任也就让大家放学了。
老姜走到教室门口，拿起手机给林烬冬家长打电话，结果打不通。想想以后肯定是个难搞的学生。
教室里的林念初正在收拾书包，突然周婷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的桌子，然后随手拿起一本笔记本。上面写了很多英语语法的笔记。
周婷冷笑一声，用不屑的眼神，偏头对她说：“喂？你学英语也没用啊你又不会说，哑巴英语啊？”
周婷身旁的朋友也跟着嘲笑了一下。
倒是林念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更没有委屈。
满是不在乎。抢过了笔记本。
周婷最讨厌她这副表情。就好像是在表达：我自己又什么都没做错，所以随便你怎么说，我又不会把你这些垃圾话放在心上。
周婷正打算托起她的下巴教她怎么学会做表情，班主任就在门口问她们：“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周婷只好停下自己的动作，转身和班主任打了声招呼离开教室。
林念初收拾完东西后，也走出了教室，向老师点了点头。老姜正打算和这位同学聊聊天，因为毕竟是位不会说话的同学。
而且刚刚虽然不知道发生啥了，但气氛毕竟能感受到不一样。但想了想来日方长。于是挥挥手表示再见。
—
林念初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带着耳机，听着里面播放的英语口语。她是真的喜欢英语。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学起英语会感觉到有趣，但更多原因应该是初中的英语老师。
她初中过得很开心，开心到觉得她一辈子的青春在那就结束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见巨大的碰撞声。验证自己有没有听错，于是摘掉了耳机，结果声音是真的。
听得出来，有玻璃打碎的声音，有骨头碰撞的声音，有人在笑。带着恶意的那种。
她觉得毛骨悚然，一身冷汗，从来没遇到的场面。她看都不敢看，她就愣在原地。突然一只手伸过拉住她的手腕拉到一个角落。
这个姿势像是壁咚。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喊，所以那个手的主人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抬起头，看清了对面的男生。他脸部轮廓被光影照的分明，脸色看起来很疲惫，像是生病了一样。身上有点烟草味。
看女生没动静，便把手放下来。
“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
他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冷，也不愿多说一句，眼神有戾气但不是很重，转身就离开了那个角落。
等林念初反应过来，男生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刚好打架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就想着赶紧离开这，跑着回家。
—
回到家，林念初的舅妈刚好在客厅喝水，看见她回来就微笑着说：“念初啊，你饿不饿？要不要妈妈煮东西给你吃？”
林念初摇摇头，换好鞋指了指哥哥的房间，表示在问哥哥呢？
舅妈领悟之后就说：“哦你哥啊，也真是的，不知道去哪玩了，高三了也不会紧张紧张。”
念初点了点头，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洗个澡再写一会题。
洗完澡之后，就听见房间外面哥哥的声音。
“哎呀妈，我都多大了，就只是摔了一跤嘛，多大点事。”
“你也知道你多大了呀，你这伤我一看就是锋利的东西刮的，在哪能摔成这样啊？你当你妈我傻？”
…
锋利的东西？玻璃？
其实学校离家不远，叶旭和林念初又在同一个高中，回家的路是一样的，平时叶旭就是挺混的。很难不把在路上遇到的事情和哥哥想到一起。
林念初也只是猜测，想了一下就去写题了。
一会儿，叶旭跑过来，敲了敲念初的门，等念初开门了，他就说，“有没有创可贴？”
她打开抽屉拿出来了一片，还撕开给叶旭的脸上贴上。
叶旭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这妹妹怎么那么好？
他随便一看，无意看见她手上有个小小的烫伤伤口，他立马变了脸色，没有刚刚的吊儿郎当，严肃地问：“你这手怎么搞的？”
她去书桌找了个本子写：在饭堂有人不小心把刚盛出来的汤洒在我手上了。
“切，你这呆子分得清什么是不小心什么是故意的么？”
“要是你感觉到不对劲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听到没？”
林念初点了点头。
—
星期五，林念初像往常一样在家里准备出发去学校。平时叶旭起得比她晚，所以每次舅妈让念初先走别等她哥。
可今天不知道为何，叶旭起得很早。和念初一样的进度。舅妈就让他们一起上学。
叶旭边走边问：“你昨天回家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得到了点头的回答。
“以后我和你一起放下学。”
林念初偏头，摆出疑惑的表情，还眨了眨眼。
叶旭宠溺地笑了笑，拍拍她的头，“你别怕，哥保护你。昨天是我在。”他知道他的妹妹很聪明，应该能猜到，于是也没隐瞒昨晚的事情。
然后她把疑惑的表情变成了气鼓鼓嘟着嘴巴的表情。
叶旭立马知道是什么意思，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你放心我以后不打架了。”
说来奇怪，只有和家里人她才会做出这些千奇百怪的表情，对外人，她从来都是冷淡。
因为她觉得，既然她缺失了表达语言的能力，但不代表失去表达爱的能力。
于是她会对爱的每个人表达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内心想法。
至于外人，她一点都不在意。
—
到了学校，林念初发现自己的位置上沾上了很多修正液。
白色的液体就这样流淌在桌子上。哪里都是。而且都是干了的。纸巾也擦不掉。只能用力拿笔刮下来。周婷那个小群体就在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浪费了早读的时间竟然才刮掉四分之一。
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姜甜有点看不下去，便叫了几个同学帮忙把桌子上的修正液刮下来。
“念初小可爱，你不要难过啊，我们会帮你的。”
念初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的。
结果还没有完事呢，上课铃就响了，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一进来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桌子上刮来刮去。
过去看了看怎么回事，知道事件确实恶劣，但为了不影响课程进度便让念初先拿书到后面两个空位其中一个坐着先。
上完了数学课，念初课间也不想继续刮了，打算和班主任说直接换位置吧。换到后面也不会被周婷扔小纸团砸头。
大概是林念初学习好的原因，老姜同意了。
…
一天快过去了，周五的晚自习很安静。林念初正在赶周末作业，突然老姜把一个学生带进教室。
老姜和值班老师说了几句，然后站在讲台拍了拍手：“同学们，我们班的林烬冬同学今天过来了。”
然后台下就是一片哗然。
“我去他怎么这么帅！”
“我直接嫁给他了呜呜呜！”
“他是混混又怎样我还是爱他呜呜”
林烬冬站在老师旁边背挺得很直，看起来很高，下颌线条分明，轮廓…
诶？！这轮廓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是昨天在路上突然拉住我的那个男生吗！
这么巧？
“我是林烬冬。”声音有点哑，感觉没什么兴致。
这自我介绍真是简明扼要。嗯。
老姜说：“好，简单的自我介绍也是一种风格。那你就坐在念初旁边那个空位吧，就是最后面那里。”
同学们都纷纷转头。
咦惹。纨绔子弟校草要和不会说话的哑巴坐在一起了。会不会打哑巴啊？
林烬冬向最后一个位置望了望，然后和一双清白的眼眸对视，那个眼眸似乎装着浩瀚宇宙。哦不，其实就是个小屁孩天真的眼神。
随即低头笑了笑，就往前走，坐下了小屁孩的旁边。没注意周围的声音。
林念初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意识到是昨晚的男生时，还是有睁大眼睛的神态的。林烬冬可是看见了。
她等班主任说完就继续写作业了。
好吧。还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屁孩。
不过也挺好。
他其实也认出来了，昨天晚上遇到的小孩就是他现在的小同桌。挺想逗逗她的，想知道她声音是什么样的。
“诶，新同桌，你还记不记得我？”
没有理他。
“怕我？”
摇头。
“那你怎么不说话？”
林念初写作业的笔顿了一下，随后拿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了字。
这是什么意思？真不想和我说话只能写小纸条？
林烬冬满是不解。
等她写完了之后把纸条给了他。
他接过，看了看内容：我不能说话，没有不理你，我要写作业了。字迹清晰工整，但又带着点洒脱。
什么嘛，不能说话？是晚自习不能说话？
还是个好学生？这么乖的。
前桌姜甜转身和念初说话，“小初初～数学作业太难了～” 然后念初明白了意思就把数学作业给了她。姜甜开心的说： “大恩不言谢！”
她刚刚听到了一点后面的对话，便和林烬冬说：“她不会说话，说话发不出声音来，有什么事情还得你多多关照啦。”
林烬冬彻悟。原来是这样。然后礼貌地笑了笑点头。
高一的时候姜甜就和念初关系好，看她天真又傻的，笨笨的，就把她当朋友了。因为觉得她是个真诚相待的人。
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班上的周婷老是针对她，她有时候会帮着念初说几句，但有时候太过分她忍不住会上前，都被念初的小手拉住了。
也告诉过高一的班主任，但老师只觉得是小朋友的玩闹，便只能让周婷道歉解决。
新的学期开始了，她想着要和念初一起共同进步，不能再让处心积虑的人使绊子了。
所以她能帮念初的就尽量帮。
林烬冬靠近了点念初，问她：“那你还记不记得我？”
点头。
“那你认不认识叶旭？”
笔又顿了一下，随即点头。
“那他妹应该是你了，等会他会来接你放学，我和你们一起。”
林念初偏头，和林烬冬对视，然后又拿起纸条上面写字。
林烬冬知道她要问什么。便又说：“不用写了，我认识你哥，等会就是在路上找他说点事，说完就走。”
林念初听完明白了，就继续写作业了。
—
下课之后，叶旭来到了高二一班的门口，看见了兄弟林烬冬和妹妹林念初一起走出来。
他用手指了指他们，问：“你们在一个班？”
林念初点了点头。
林烬冬搭了叶旭的肩。“你妹还是我的小同桌呢。”
“这么巧啊，先回家吧。”
在路上。
“你编程竞赛准备怎么样？” 林烬冬问叶旭。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毫不吝啬。
“查IP地址发现就在我们这附近。黑我电脑还把我舅留给我的东西删了，忍不了就动手了。”
林念初脚一顿。我爸的东西？
叶旭向念初看了看，便解释道：“你爸给我留的编程资料。”
念初点头。
旁边的林烬冬明白了，怪不得这兄妹两不同姓。也不打算问人家家里杂事。了解完情况就拍了拍叶旭的肩打招呼走了。
林烬冬走了之后，叶旭就和林念初并肩走。
“你的衣服上怎么有白色的块。”
那个应该是刮修正液不小心沾在衣服上的。
林念初抿嘴。
“行，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
回到家，叶旭还是觉得不对。这个小丫头不会说话免不了有人在学校嘲笑她。
便打开微信，点开林烬冬的小窗。
叶旭：【你在学校多帮忙看着点我妹。别被人欺负了。】
林烬冬的微信昵称就是冬。过了几分钟就回复了。
冬：【OK】
冬：【把你妹微信推给我呗。】
…
念初正在房间写题，手机信息提示来了，就拿出来看了看。
哥：【我把你微信推给你同桌了。】
然后看见好友申请有个小红点。
冬：【我是冬。】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诶等等！这个昵称！
冬？
可是她的微信昵称叫忍冬啊！
忍冬是一种花。花语是一心一意的喜欢，甘愿奉献。
这个名字未免也太….
巧合，嗯只是巧合。她这样安慰自己。
通过之后两个人都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提名字的事情。
冬。
忍冬。
林烬冬在微信界面前笑了笑。他的同桌估计很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Do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