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建ETO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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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塞。
我登上了它，仰望天空。
辽阔无垠的天幕上，一颗颗星子如钻石闪烁。
这让我想起了展开智子时的场景，智子如同一张纸片似乎无限地延展开来，最后的产物犹如一只只眼睛，冰冷地注视着我。地球佛家所说的“一沙一世界”就是这样的么？
“魔眼文明”毁灭了，三体文明也会走上末路么？
我不知道，我依然在寻求着答案。
骸塞内部，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星图，无数智子跳跃激荡，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
没有时间了，我来不及整理。
于是各色杂物堆积在一起，墨水在纸质文件上洇出红色的痕迹。
我轻轻地抽出一根火柴，把它点燃，再猛地丢出。
而后，火柴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我等了片刻，火焰熊熊燃烧。
银制烛台上，烛泪堆积，微小的光芒闪烁跳动。
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我在心里默念着——“不能推移，不能犹豫，听从内心，随性而为。”
母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开辟出一条回家的路。
对人类来说，超越地球重力的束缚，登上另一个星球还是一个太过遥远的梦想。
在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上，科研关注武器更偏重于杀伤力，而不是注重开发其探索能力和对宇宙的适应能力。
人类啊，他们沉湎于战争，争夺利益，却忽视了头顶的那一片神秘无垠的星空。
但我没有，我一直、一直注视着——无垠的宇宙，并期待着开着星舰重返三体。
而且，地球与三体之间的技术代差太大了，不是短短几年能够弥补的。
即使是作为星舰技术员的我，也无法凭空在地球造出一艘星舰。匮乏的材料、落后的技术束缚着我，让纸上绘好的蓝图不能化为现实。
但是在苦恼之中，我发现了异能这种神奇的完全不符合规律的存在。
可不可以利用它探索宇宙呢？
这是一个美妙的设想，我也有自信将它付诸实践。
我会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吗？或者只是被教廷处死的哥白尼？
宇宙的最迷人之处就在于未知，我看不清前路，但我坚定地想要走到终点，即使前方万般阻碍……
“即使前方万般阻碍？”一个如大提琴般华丽的声线响起，戴着白色绒帽的俄罗斯人理了理斗篷，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
“武装侦探社就是一个最大的阻碍啊。”他沉沉叹息，红色眸子闪着莫测的光，“你要加入我们吗？”
我没有回答，走到天台。
如果，我选择了这条路，那么终局必然是与他们敌对。
社长对我拔刀相向，乱步不可置信的眼神，晶子失望的表情，一次次在我脑中闪回。
心脏传来疼痛的信号。
没有流落异星的少女被温暖感化，自带干粮帮助他们击败一个个敌人，一起携手度过种种困难的故事，异星少女带来的只是战争、伤口、苦痛，甚至更多。
而这是站在秩序侧的侦探社决不允许的，三刻构想也将会成为我的敌对方。
智子在我面前蹲下，握住了我的手，展开一个不含任何意味的笑容。
我摸了摸她的头。
她以语言代替行动，告诉我——她会帮我，站在我的这一边。
也好，这样我就不会孤独。
天文望远镜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整个天台，我用手轻轻地拂过它们光滑的外壳。
“也许，对于你来说，侦探社是个阻碍吧，不过，我可不这样看啊。”
“你选择的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他们会是你的敌人的。”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死屋之鼠估计收集了不少我的情报，不过，我知道的关于他们的消息更多。
“天人五衰啊，我知道它。还有哦，远东的英雄，福地的想法真的有些……嗯，总之，很特别。”我调试着一架望远镜，月球显出坑坑洼洼的表面。
“嘛，我拒绝。”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睛微微沉凝，神色严肃了几分。
“拒绝加入么，你的理由是？”
“这不是我想要的组织，所谓组织，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形成的暴力团体，为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信念，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可以被牺牲，每一个人都可以笑着死去……”
“这样的组织，是真正存在的吗？”他露出困扰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它存在着，这是毋庸置疑的真理，”我微笑着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你要加入我的组织吗？”
“愿闻其详。”他微微偏过头，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ETO（Earth-Threebody Organization）。最高宗旨是借助外来力量拯救腐朽的人类社会。
人类的恶，让你失望了么？
如果是的话，那么ETO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外来力量……是什么力量让你们如此坚信不疑呢？”
“你可以认为，那是神的力量。”
没错，完全可以说三体文明就是神灵。与地球的进行交流后，我们迎来了技术爆炸的时代。每时每刻，技术都在进步，无数奇思妙想涌现。
我向陀思妥耶夫斯基发出了开辟新世界的邀请。
“你的答案是？ ”
“神的力量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喃喃道。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教堂，神父神情严肃地布告着，传播着神的旨意。而在背后，一枚枚金币悄无声息地滑入他的口袋。
穿着华丽衣装的贵族男女们跪地祈祷，如此滑稽可笑。
贫民们蜷缩在最阴暗最狭小的角落，“神啊，救救我吧！”痛苦的呻吟微不可闻。
而后，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涌过，雪花飘散，化成一张张白布覆盖在一具具早已僵硬的尸体上。
“这个世界是腐朽的。你也这样认为吧？
乌托邦只是人类的幻梦，所谓的爱与和平并不存在，唯有痛苦与罪恶才是人生的佐料。
由异能力引发的冲突频繁……”
陀思妥耶夫斯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做了个中止的手势，打断了我的话语。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要加入我们吗？”
同样的话语，我以此句送上回敬。
…
【记录】
来到地球的第74天。
我是异星来客，是带着恶意而来的“外星友人”。
一头雾水的我被抛入怪物的世界，有些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我创建了ETO，在地球搞风搞雨；绘制了三体模型，邀请各大研究所加班加点破解；整理了无数星图，观测星球动态……
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深呼一口气，把桌上的文件再整理了一遍。
“真宫，你已经重复了五次这个动作哦～”太宰治笑眯眯地凑了上来，额前几缕黑发飘散。
他看着我，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他在等待我的回答么？关于最近的异样，或者有着两重身份的他已经了解到了什么？
随便搪塞一下吧，反正乱步不知道就行。
我也学着太宰治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缓缓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建ETO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