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上岗有风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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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上岗，你能理解这一点的吧？”任何一个组织，都不可能让一个新来的成员身居高位，都要经过层层选拔。
或者说，没有通过千难万险得到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
“理解。”
……
于是，我坐在这里听着他絮絮叨叨抱怨竞争对手。
【你的帽子呢？】一时不习惯费奥多尔的新造型，我控制智子在他的视网膜打上一行字。
“丢了。”黑发披散的费奥多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我却觉得这笑容有点假。
“你很不习惯没有帽子吧，让我帮你找找。”跟中也前辈一样，帽子很重要吧。
智子快速检索，标明了那顶白色绒帽的位置。
两辆厢式货车与一辆原油运载车相撞，费奥多尔刚好处于车祸的中心位置，原油理所当然泄露，很快就发生了爆炸，那顶帽子恐怕现在只剩下灰了。
我不厚道地笑了。
【你的头发？】
“烧焦了一些，剪掉了。”
【脸上的绷带也是？】
他眼睛里带着无奈之色，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绷带，“你知道的，为了下车，我只能用一点粗暴的方法。”
当时车门锁了，司机想要勒死费奥多尔，他当机立断，触碰司机的头颅，像是熟透的西瓜炸开，红红白白的浆液涌出，司机狰狞的脸色凝固了。
距离太近，费奥多尔的身上也不可避免被脑浆、血水之类溅到一点。他观察了车窗十几秒，然后猛地用力，一拳锤击车窗的薄弱点。
玻璃碎片飞溅，一块极小的菱形玻璃的锋利边缘轻轻划过他的脸。
那只是一道不超过10毫米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包扎，很快，它就会自己好了。
然而眼前的费奥多尔却显得非常柔弱。
【这个绷带，很像太宰治用的那一款呢？】其实并不像，我只是想找点乐子。
“是吗？”他似乎识破了，脸上挂着的微笑消失了。
是不是又有什么用呢？
我吩咐北原介加大力度，反正还有得磨呢。
……
信任与欺骗是一对相反的存在。不得不承认，我对费奥多尔不够信任，他这种家伙，真话也可能变成假话，一切都包裹在一团迷雾中。
到底是什么让他转变如此之快？
我默默地打开他的三体游戏记录。
费奥多尔戴上了头盔。
熟悉的登录界面出现，他耐心等待开场动画过去。
他看着那两座宇宙中的巨大坟墓，瞳孔紧缩了一瞬，无数种猜想滑过他的脑海，但他的面容依然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闭了闭眼，场景转换，巨大的金字塔在远处的东方伫立，像是个通天彻地的巨人。
他缓缓向金字塔走近。
费奥多尔已经跟面前的人纠缠了许久，因此不耐和厌烦充斥了他的眼眸。
穿着古希腊长袍，头戴月桂树花环的男人皱眉，“这位尊敬的学者，你应该进去，探讨三颗太阳、飞星的规律，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哥白尼成功地揭示了宇宙的基本结构，现在游戏进入第二级。您和他是同时代的人，总该有些想法的吧。”
“您应该贡献自己的一份智慧，这是责任。”
“我曾经构想的哲学王当政的文明已经在第156轮文明演化中毁灭，在这个万物求生的世界，我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男人叹了口气，遥望远方，无数个干仓如巨柱，支撑起三体世界诡异的黎明。
“我没有责任。”费奥多尔浅笑。
柏拉图瞪大了眼睛，极度惊诧，“游戏对某些人会放开一条真正的出路，你这是挑战规则！”
像是看见了魔鬼，与他的世界观完全截然不同的莫名之物，柏拉图惊叫起来，“快！烧死他！”
几个卫兵跑了上来，把费奥多尔绑缚在火刑架上，戴着金冠，穿红袍的教皇走上前来，“愚昧的灵魂啊，让你在火中获得救赎吧！”
他的眼神是纣王的眼神。
“用文火！”一个卫兵迅速的脱水，成为了引火的材料，“你看看他是多么忠诚，你居然无动于衷，文明危在旦夕，你却不想贡献，该死！”
教皇抖了抖手中的人皮，再将它靠近银质烛台，人皮飞快地燃烧起来，教皇把它伸手一丢。
人皮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妙的弧线，落到费奥多尔的脚底，炽热如蛇在他的身上一圈圈缠绕。
金字塔中的人们一个个出来，他们的面容隐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但费奥多尔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烧死好啊！”他们窃窃私语。
教皇尖利地叫道，“异端！这是异端！”
“三体游戏不欢迎你，自私的人啊！”
“啧，奇怪的家伙。”
“这家伙出生的时候脑子坏掉了，可能传承记忆不全，不然他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呢？”
费奥多尔看着柏拉图，柏拉图躲过他的眼神，与其他人不同，他的嘴唇颤动，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他沉默不语。
在遮天蔽日的火焰中，费奥多尔恍惚间听到他悲伤的叹息，“放弃吧，放弃吧，不要再去探究了……”
【记录】
在三体游戏史上，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玩家。他偏离了游戏主题，理所当然，三体游戏不欢迎这类人。
好奇心强，总想着挖掘其他的道路，对游戏没好处。
于是，三体游戏会送给他“火刑”套餐，再封号处理。
但是，这家伙居然找到了我？
“人类制衡人类，”我举一反三，学得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上岗有风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