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外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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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婢女的话，冯从云重新振作起来，斗志昂扬。
冯从云拍了拍手，叫来乐伎舞姬，在宴场的中央摆开演奏。
宴会的气氛渐渐暖了起来。
就当在座的人觉得今日能平安无事过去时，冯从云开口了。
她瞥了眼林欲雪，眼神挑衅：“前些日子，我买回来个异族人。”
说着，冯从云慢悠悠饮了口酒，才接着道：“这位异族人有几分本事，太子妃想见识一下吗？”
林欲雪回以微笑。
“不了，这样的能人异士，冯姑娘还是藏好，留着自己欣赏。”
冯从云面色自如，就像没有听见一般，她对着侍从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
林欲雪：“……”
林欲雪继续微笑。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日认识冯从云，更不是第一次同冯从云对上。
她反着回冯从云说的话已经成了习惯，就像冯从云以前还会变了神色觉得难堪，如今只会对不顺意的话充耳不闻。
说来也好笑，林欲雪回都城的第一场架，就是与冯从云动的手。
那场架，冯从云作为从不舞刀弄枪的贵女，吃了好大的亏。架打完了，冯从云吵着冯丞相，说要学武，可没过多久就因为太累放弃了。
冯从云想，反正再有打架这种事，她日后一定不会自己上。
林欲雪也这样想。冯从云娇蛮任性，这一次有了防备，将来同冯从云再起冲突，她肯定讨不了好。
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都城的贵女们见林欲雪得罪了冯丞相独女，举止同她们也很不一样，很快就将她和林成霜孤立起来。
这其中有几分是排他，还有几分是担心同林家姐妹交好，会受到牵连。
从那之后，冯从云便越发觉得林欲雪没有礼数，是个从犄角旮旯来的土包子。
再加上冯丞相对她的叮嘱，冯从云知道那口气暂时讨不回来，索性也不愿意再和林欲雪正面交锋，只是时常旁敲侧击，暗地里找林欲雪的麻烦。
林欲雪对此感到厌烦，长大后不想再如幼时般用拳头说话，都躲过去，或是直接无视了冯从云。
她一直都认为冯从云是个傲慢不讲理，还蛮横得很的人。
相看两生厌，大抵如是。
后来哪怕林欲雪再光鲜亮丽，冯从云也始终没有改变对林欲雪的看法。
她一直记着同林欲雪的这笔帐。
不过如今是新仇加旧恨。新仇是林欲雪抢了她心悦的人，那必不能再忍。
虽说她也没怎样忍过。
在此时，一位穿着异域服饰的少女被带了上来。
她皮肤是天然的黝黑色，青丝长又卷地垂在腰间；一双眼瞳如绿湖幽深，在日光下折射出光来；手腕和脚踝都裸露在外，穿戴着金色的链条，上面挂着数串小铃铛。
身姿婀娜，妖娆美艳。
异族少女每走一步，铃铛就清脆地响起来，悦耳极了。
冯从云眼里划过一丝惊艳，随即却面露不悦。她察觉林欲雪探过来的目光，又连忙收敛好神色。
然而林欲雪还是发觉，冯从云与异族少女似是并不熟识，不然也不会在异族少女出现时，怔愣那么一下。
冯从云清了清嗓，神情莫名有些不自然。她向席中人介绍道：“她是吉雅，就是我说的那位异族人。”
宴席中央的乐伎与舞姬们已经依序退下了。
吉雅低垂着头站在场地中央，被目光环绕。她殷红的唇勾起，右手握拳抚肩，从容地弯腰向在座的贵女行了个礼。
又是一阵金铃响动。
林欲雪注意到冯从云的异样，挑了眉，直截了当地问：“你慌什么？”
“你才慌！”冯从云矢口否认。
但林欲雪反而更确定其中有鬼。
因为若是在平常，冯从云应该会回她“与你何干？”，又或是冷笑一声道“太子妃这么关心我？”。
“没有吗？”林欲雪不知为何，学起了沈献时之前问她话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冯从云被问得恼怒，正要高声回她，却见林欲雪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吉雅身上。她不得已收了声，维持着高贵的形象。
“吉雅？”林欲雪端坐着，好奇道：“你是哪族人？”
吉雅用着甚是熟练的京川话，轻笑答：“回太子妃，奴是自知事起就是在京川，只记得名字，并不知是属哪族。”
林欲雪闻言，思忖片刻后，又想起了偶然看过的书籍，上面似是有提到过，有些不确定地向异族少女问道：“‘吉雅’是因缘之意？”
她这一问，倒是让冯从云与吉雅都感到惊讶。
吉雅回：“是此意。”
林欲雪还想要再问些什么，被冯从云打断了。
冯从云不满，冷哼一声，“太子妃要是喜欢，不若也去买一个。”
林欲雪看她一眼，“能人异士本就难寻，更何况这样貌美的，”她忽然停顿了一下，斟酌着道：“本宫与太子伉俪情深，暂时不想自寻麻烦。”
冯从云一听又要发怒，林欲雪预知般地开口堵她话，“冯姑娘不是要让我等见识一下吉雅的本事，开开眼界吗？”
林欲雪从容道：“本宫准备好了。”
冯从云接二连三地吃闷亏，怒不可遏，连带着话语里也有几分不耐。她怒声道：“拿上来。”
侍从听见她的命令，小心翼翼地抬上来一个巨大的木箱子。
箱子中隐约传来了悉悉索索，像是某种动物沿着壁爬行的声音。
林欲雪一瞬间就想到了蛇。
果不其然，她听冯从云道：“箱子中装的是蛇。”
冯从云伸出五指，打量着指甲上染上的蔻丹有无脱落，末了十分恶劣地笑，“吉雅是蛇女，会驱蛇。太子妃想看看吗？”
林欲雪不怕蛇，但不代表她在理蛇极近的距离下，不会有心理上的不适感。
当吉雅打开木箱，从中取出一条大概有少女手臂粗、一丈长左右漆黑的蛇时，在场的贵女，有一半以上吓得面色惨白。
伴着金铃清脆的声音，林欲雪看着吉雅将蛇缠绕在身上，慢慢朝她接近，脑子里竟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
这一局，是她棋差一招。冯从云请的外援，是她不曾设想的那一种。
冯从云瞧见林欲雪攥紧的手，得意道：“怎样，太子妃可要摸一摸？”
吉雅顺着她的意，又将黑蛇往林欲雪面前送了送。黑蛇牙齿尖利，“嘶嘶”向林欲雪吐红舌。
本着输人不输阵。
林欲雪神色自若，还算镇定。就在她要伸手去碰蛇的时候，有一声喑哑的咳嗽声传来。
那声音刻意，好似是故意发出，用以提醒众人。
众人顺着看去。
假山嶙峋，叠嶂起伏，一位少年被侍从带领着，缓慢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少年脸色与唇色皆苍白，却眸如点墨，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眼里较往常多了几分脆弱感。她身着披风，是挡不住的清立挺拔。
不是沈献时又是谁？
院中女眷众多，沈献时不欲再过去。她就这样看过来，看见了林欲雪，也看见了吉雅和她手中的蛇。
沈献时笑了一下，轻轻唤道：“阿雪。”
林欲雪一晃神，应她：“我在。”
“玩够了吗？”
“……够了。”
“那就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外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