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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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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作为我所厌恶的人类存活的我，亦或是……
又做了个混乱的梦。
梦里的我在叫嚷着，哭喊着，拍打着玻璃寻求着别人的帮助，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到我，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陷入到绝望的我，垂下布满鲜血的手，玻璃中映出我已然无神的眼眸，还有站在我背后的身影。
正当我准备叫出他的名字时，我醒了。
在我清醒时梦的记忆总是会很快消散，明明是呼之即来的名字，消逝在那远去的梦里。
总觉得胸口闷闷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无法呼吸。
嘛，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老做这么奇奇怪怪的梦也是很正常的。
我这般安慰着自己，睁开眼睛，发现我躺在放水的浴缸里，水早就凉掉了。
总觉得，以前，总会在这里醒来。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右手，上面并没有我期望的泡发了的伤口，空气中也没有被水稀释的血腥味。我站了起来，扶着浴缸迈开腿，结果被脚下的物体绊倒在地，支撑身体的左手腕上传来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痛！
我扶着软塌塌的左手缓缓站了起来，想着这样的话或许就不用上班了。
等等，现在几点了？
迟到的话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不行，为了在东京这里继续生存下去，我就要努力工作赚钱啊！
我赶紧洗漱穿好衣服，冲出家门，却发现没有拿冰箱里的便当，然而此刻我的身体比大脑快了一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滚下了楼梯。
“所以说，小矮子是以为自己还在上班所以早上才会那么着急的出去，结果还把自己弄骨折了？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明明昨天刚刚为了庆祝小矮子身体恢复定下来要去15日的庙会嘛！”
“林小姐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呢，”医生关掉照亮骨片的灯，扶了下眼镜，“就算我想这么说，林小姐也不要这么对待自己嘛，轮椅可是羂索先生，呃，现在应该叫他夏油先生吧，两天前夏油先生刚把轮椅还回来，林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再次坐上它了？它可没有这么想你哦！”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死不掉又很痛苦，也很麻烦。
我看了眼在医生站在身后做鬼脸的真人，叹了口气，真人是忘了医生能够看到他了吗。
“左脚踝撕脱性骨折，这个轻微骨折是可以自然长好的，至于左手腕，近几天就有过损伤，不过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又造成二次伤害了，所以需要手术正位。”
左手腕的二次伤害？
啊，这个是被真人弄脱臼的手腕吧，当时还真没反应过来，又搞砸了，我真是没用啊，还以为很快就能恢复呢。
“哎？手术？呐呐小矮子，手术是不是也要花钱的？如果需要我来交医药费的话那我会拒绝的哦！你看，都是小矮子自己不小心才会变成这样的，之前两次夏油让我交医药费也就算了，这次绝对不行！而且，最近我要准备干正事了，所以不会对小小姐使用无为转变咯，每次小矮子都能恢复那多没意思。”
不小心……吗。
嘛，如果真人不对我使用无为转变，那也正好，由我来终结意料之外的痛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高濑，这个家伙在这里好吵啊，这样可是很——影响病人心情的，能不能把他叉出去，医院里可是禁止喧哗的哟。”
人偶师小姐？
可是，这个房间里只有医生一个人，她根本不在这个房间……不对，既然她是人偶师的话，她不在也会有其他东西帮忙吧，问题就是她会用这个房间的什么来驱赶真人呢？
没等我思考得出一个最终答案，摆在墙角的人体模型动了，大跨步来到真人身前，拿起医生刚才用来为我讲解的小棍，拉长之后真如医生所说的把真人从窗边叉了出去，医生站起身来，“啪”的一声利索地关上了窗户。
说实话，在那一时刻，我觉得世界都清静了。
和我以前独自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一样清静。
“高濑，守着窗户，别让那只咒灵进来。”
那个人体模型点了点头，拿着棍子守在窗边。
医生回到座位上，一边念叨着一边敲打着键盘。
“左脚踝撕脱性骨折，左手腕需要正骨，想要打石膏还是支具？打石膏的话一个月都不能摘下来，支具的话睡觉和洗澡的时候可以摘下来，不过都需要每周来复查一次，至少需要四到六周才能完全痊愈。”
“……”
“石膏是免费的，因为那限制了你的自由，不过支具是需要自己购买哟，医院是不会提供的。”
“…………”
“哈哈，还记得林小姐还说过呢，如果哪里受伤的话舍弃掉哪里就可以了，手指骨折就捏断手指，手腕骨折就卸掉手腕，脖子受伤就舍弃头颅……啊啊，这时候想起来还是很可怕啊。”
我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医生和敲打键盘和打印机的声音。
“好嘞，拿着这个就可以去开药了，林小姐腿脚不便，唔，从人文角度上来说我还是叫个人过来帮忙吧。”
我接过开药单看了好一阵，我没有看医生给我具体开了什么药，目光唯独落在下面的费用上。就算医保报销了一部分，可是剩下需要个人承担的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多啊。
“不用了，那样太麻烦别人了。”
“就算是伤成这样也不想让别人帮忙的吗？”
找别人帮忙什么的，请求别人这种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啊。
尤其是我这样不想牵连到任何人，不想麻烦别人的人，无法融入到人类社会，不懂得社会规矩的社恐来说，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受伤什么的，只会让我觉得麻烦到想死罢了。
“只是骨折而已。”
对，只是骨折而已，只是会造成二次伤害而已，只是会让我更加痛苦而已，只是会让我坚定想要立刻死掉的决心而已。如果不是真人，我连医院都不想来。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啊。
让我轻易去求助、去相信一个陌生人，这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而且在外面排队等待就诊的，都是有伤病残疾的人，他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的诊断，忍受着痛苦，都希望我能赶紧滚出去啊。
不能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只有一个人而已，无所谓的，我不会期待着别人的帮忙，只有那样，我才不会失望。
每一次，每一次，期待着别人回应的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个笑话吧，这样我还不如靠自己。
放弃吧。
只不过就是这点疼痛而已，还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就算是被别人杀死，被最亲近的人杀死，我也应该笑着祝福他，让他好好活下去吧。
哎？
突然，胸口好痛。
这是，什么？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就是死亡吗？
可是，没有凶器，没有出血，什么都没有。
这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林小姐，想起来了吗？”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的思绪唤醒。
“林小姐，你一直以来，可不是一个人啊，有人来接你了。”
叩叩。
“请进。”
我看到，是和尚先生，那是和尚先生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焦急的和尚先生，强忍着不能在医院里奔跑，急匆匆地大步走进来的和尚先生。
不要这样啊和尚先生，这样的你和外面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就好像你是我的家人一样。
说起来，遇到真人他们之后，每次来医院和尚先生都会跟过来吧。
明明我是这么麻烦的人，不值得让别人为我费心啊。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小姐，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为什么？
这不值得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任由和尚先生询问医生并确认我的状况，搀着我走出诊断室，又像是怕我走丢一样背着我去开药缴费，等忙完之后和尚先生让我坐在他租来的轮椅上，推着我走出医院，看到医生和真人一同站在医院门口。
“夏油，你不用这么费心啦，之后的交给我吧！”
真人挤开夏油，将轮椅抢了过去，夏油盯着真人看了好一阵，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和尚先生，还有，谢谢你。”
我不敢直视夏油，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给予我善意的人，如果是恶意也还好，诅咒回去就可以了，善意，过去我无法理解，将来我无法遇到。
“医生，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些病人需要你啊。”
“嘻嘻，我被赶出来了嘛，哪有心理医生治疗骨折的？骗你的。那个骨科医生临时有点事让我顶替一下，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能代替医院里的大部分医生的职务呢，除了妇产科我没多少经验……放宽心啦林小姐，我还不至于治死人，林小姐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啦！”
“还活着”这三个字格外的刺耳。
不过，医生的话，也只能相信了，他会隐瞒我一些事，但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我不能强求他，因为他不是我的任何人，顶多，是愿意提供帮助的陌生人罢了，而且，医生没有想和我进一步相处的打算，所以有关系什么的就不了了之了。
“呐呐，小矮子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我明明嗖的一下从你眼前消失了哦，不关心我吗？”
“真人你又死不了我关心你做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道。
“哎——小矮子，你可不能这么想啊，万一哪一天人类灭绝了我就不复存在了嘛！人类太容易大规模的死亡了，那样我的力量会被削弱很多，那时候我就很容易死掉啦，喂，小矮子！”
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人类快点毁灭吧。
我没有理睬真人，转向了医生。
“医生，我们走了，一直以来麻烦你了，快点回去吧，那些病人需要你。”
医生并没有转身回去，而是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从里面拿出一根叼在嘴里，一阵风吹过，医生从未穿好过的白大褂随风摇摆。
等到我们走出好远，医生才喊话。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就别再来了，考医生资格证真的很麻烦啊。”
哎？
医生说完这句话后挥手离开了，我通过真人的眼睛看到他并不是往医院内走，而是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跟在身后的夏油脚步似乎是顿了一下，医生那句话是在和他说的吗？
“夏油，这个人类好有趣，要不要杀掉他，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也没有意义。”
“哎？夏油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要说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六眼也是吧，专挑好杀的人来杀，说什么蠢话。”
六眼？
我的第一反应是一张脸上长着六只眼睛的怪物，可是按照夏油所说，六眼也是人类的话，通晓万物的六眼，会是什么样子呢？
“天蓝色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婴儿眼眸，和真人的眼睛一样漂亮呢，纯净的白发，赤子的心灵……”
我下意识把我印象中六眼的模样说了出来。
“小矮子好厉害，你都没有见过六眼耶，你怎么知道五条悟长什么样子？”
“五条悟？”
我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穿着和服在外面到处乱跑的白发小屁孩，我用完好的右手捶了捶脑袋。
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六眼？五条悟？谁啊，完全不知道。”
“五条悟，特级咒术师，出生于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家，生来拥有「六眼」术式，所以可以熟练掌握无下限术式，被称为现代最强的咒术师。”
最强啊……这是什么概念啊，最强，最强……
「这个世界不需要最强」
唔！脑袋好痛！
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苍蓝瞳孔，全身上下一览无余，连灵魂都止不住颤抖的眼眸，庞大的信息量涌入大脑，这是脆弱的大脑炸裂的前兆。即使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血水淌下眼角，那只眼睛仍然睁大着，挣扎着试图看透这世间所有的角落和真相——
面对那既恶心又丑陋，又不得不去面对的存在。
我伸出手来，但它躲闪着我，像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在群星的照耀下重生。
得快点抓回来才行，不然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小矮子，小小姐？你脸色好差，是被五条悟吓到了吗？放心吧小矮子，五条悟是不会伤害你的，因为你和他一样都是人类，就算是咒术师也不能随便对人类出手嘛！你说对不对，夏油，夏油？”
透过真人的眼睛，我看到夏油阴晴不定的表情，他是在害怕吗？还是什么别的情绪，我看不懂。
“为什么五条家要姓五条呢，搭配「六眼」叫六条不好吗？”
“小姐，这个，不是麻将啊。”
“幺鸡也可以啊。”
“都说这个不是麻将啊，呃，五条是一种姓氏，不能这么随便的。”
看到夏油讪笑着为我解释，那种不定的情绪也消失了，我松了口气，真是的，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嘛，还是这么容易操心的命啊，小和尚。
为什么是小和尚，不应该是和尚先生吗？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关心夏油的心理，他不就是一直跟在我身后——不对，我和夏油相处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连一年都没到，等等，想起来啊，八月，还是九月才见面，现在刚十月而已，才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会关心他呢，我什么时候会对人这么放松警惕了？
“小矮子，你的关注点好奇怪，正常人不应该是会纠结这些厉害的称呼嘛，什么特级，最强什么的，啊！”
这一声“啊”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对了小矮子，你可以和五条悟打一架吗？我想看！”
“哈——啊？”
什么鬼？
“别看我这样，我也算是特级咒灵呢！小小姐能打过我的话，说不定你能打过五条悟呢！”
“怎么打，和在童话里的咒术师打架？那不是童话里存在的人物吗，故事里打倒坏人的好人们的统称，说起来五条悟这个名字起得真不错，是谁起的？”
为什么这俩都不说话了。
不是这样吗？咒术师不就是童话里存在的人物吗，准确来说是传说中祛除咒灵的家伙，真人说他是特级咒灵，按照以往真人总是骗我的节奏，这个谁信啊！
而且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病啊，是一种压力太大从而生出一些我可以看到的诅咒啊。咒灵，呵，那都是我脑子出现问题从而出现在我眼前的幻象，只是真人太有意思了才一直存活至今。
不是这样吗？
还是我又说错话了。
在沉默中他们将我送到家里，把我安顿好后夏油说他还有事就又出去了。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走进卧室准备睡觉，真人像往常一样尾随着我进来，悄悄地躺在床上钻进我的被窝里。
“呐，小矮子，今天夏油不在，呼，终于可以不用听他唠叨了。”
“和尚先生在的话你早就被他拽出去了，哪有功夫说这种话。”
我摸摸真人的脑袋，总有种猫咪上主人床的即视感，但是这只混蛋猫咪不光压床，还带压人的。
“真人。”
“怎么了？”
被那对波斯猫般的异瞳盯着，已经挂在嘴边的“没什么”被我咽了下去。
“咒术师，真的存在吗？”
真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小矮子，你在想什么啊，既然有我这种恶意的存在，人类怎么可能没有人来阻止我呢？还是说，你是在否定我的存在。”
“没有，我只是无法确认，现在的我是否还在梦里，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我抚摸着真人的脸庞，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真实触感的诅咒。
“你是我臆想出来的吗？那和尚先生肯定是医生叫来看护我的人吧，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我知道了，这是一种病，让我精神混乱的一种病，也对，诅咒，咒灵，咒术师，怎么可能存在啊。”
一直逃避，并且否认他们的存在，这样的我才会真正成为一个普通人吧。
这样也不错。
我这般自嘲着。
“很遗憾小矮子，这些都是真实的，咒术师也好，咒灵也好，顺带一提，夏油他算是诅咒师哟。咒术师和诅咒师，他们是都能看到我们咒灵的存在，不过咒术师靠祛除咒灵为生，诅咒师靠咒灵杀人为生，都是我们的敌人啦。”
“怎么还多了个诅咒师……”
“咒灵就算是被咒术师祛除，因为恶意的根源没有消失所以还是可以无限再生的，但是人只有一条命，只要杀死了就是死啦。我觉得小小姐你挺适合当诅咒师的，赚钱多危险大还很容易被人报复死掉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开什么玩笑，”我捏了捏眉心，“我现在只想死掉，不想考虑别的事情，赚钱多又怎么样，满足客户需求什么的，这些太麻烦了，应付这些麻烦的事情我还不如早点去死呢。”
“呐，小矮子，你总是说你想要死掉，虽说我看你失败的样子还是很开心的，不过人类的非自然死亡，除了天灾、疾病、自杀，还有什么呢？”
自然死亡，现在的我还做不到，非自然死亡算是我的捷径。告诉真人也无妨吧，还留在我身边的，我能够相信的小骗子，只有他了。
“小的来说是意外、事故，大的话，是由人类欲望引起的战争吧……哈，不过我这种连吃钙片都有可能噎死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吧，真是奇怪啊，对我身体有益的药片我无法下咽，反倒是置我于死地的我可以轻松吃掉。说真的，那些口口声声说对我好的那些人，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呢？或者说真心这种东西，人类真的会有吗？”
“怎么可能，小矮子你竟然会想这种事情，和我一样，思考这些无聊的事情。”
真人像猫一样撕咬着用来固定手腕的绷带，我没有阻拦，最终决定不做手术的我只是会感受到疼痛罢了，只是会在生活中有些不便罢了，只是会让我坚定想要去死的决心罢了。
只要让我立刻死亡，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呐，真人，你有办法让我死掉的，对吧。”
我用完好的手抱住真人的脑袋，让他靠近我，聆听着我胸口中心脏的跃动，他不知所措的抬头看着我，我笑了笑，低下头吻着他那只漂亮的蓝色眼睛。
“不光是要破坏心脏，连大脑也请务必一并粉碎掉，这样可以吧？”
真人松开从我手腕上扯下的绷带，像猫一样蹭了蹭我的脸庞。
“这算是束缚吧，小小姐，不得不说你真的有当诅咒师的才能呢。”
“怎么可能，诅咒师算是同时背叛人类和咒灵的存在，这种代价光靠挣钱多是无法偿还的。就算之前我很需要钱，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不久的将来我就要死了，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我能把钱带到哪里？金钱又不是万能的。”
“这么说的话，小矮子，我是不是就不用帮你偿还医药费啦？好痛！”
“该还的都是要还的，不过这次就算了吧，胀相帮忙还了。这次二次伤害可是因为你之前把我弄脱臼了，而且早上还是你睡在浴缸下面我才摔倒的吧，还有我为什么会睡在浴缸里，这些你都给我好好解释清楚，真人！”
“小气，告诉谁都不会告诉你的啦，小、矮、子！”
真人突然蹦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
“哎，胀相？他帮忙还？还什么，医药费吗？”
“对啊，和尚先生告诉我的，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今天没找你算账吗，我看他在背后看了你老半天。”
“胀相在挣钱？他怎么挣钱，他又不知道怎么玩股票。”
“胀相和你又不一样，你是咒灵，在社会上是没有你存在的身份信息的，所以我把我的身份借给你，但是胀相他是混血，是受肉，是可以被人类肉眼捕捉的存在，只要遮掩自己的气息，不流露出咒力，别人就会把他当做脸上有伤疤的普通人而已。挣钱的方式又不光只有股票一种，我只不过是挑选出你们各自最适合的部分。”
我看到真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这也难怪，真人是觉得之前我和胀相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就算小惠之前对我有多么好，但是死人是没办法爱人的，我除了接受胀相代替了小惠站在我身边这个事实以外，别无他法。
本来人类就是擅长逃避与遗忘的生物啊，被过去的缘分绊住脚步，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啊。
“我要去，我想去看看，胀相和我到底谁挣得多。”
不要在这种方面比拼啦，肯定是你挣得多啊，胀相是为战斗而生，不是为了学习而生啊，虽说你们两个的来源都是人类……
哎？
我这是在想什么。
“小矮子也要去吗？”
“今天就算了，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我闭上眼睛。
“最近小矮子你好喜欢睡觉啊，是因为孩子吗？”
“孩子？啊，应该有这个原因吧……哈——闭上嘴，睡觉，呼……”
我感到鼻子和嘴唇湿漉漉的，熟悉的血腥味，还有耳边的低喃。
“晚安，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