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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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了，夜挽挽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离润除了定时定点给她喂那些苦涩难以下咽的药，就是守在夜挽挽的床榻边处理一些公事，一刻也不敢懈怠，若她醒了，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
离润时常在她耳边呢喃过往的经历试图唤醒她，哪怕只是一声回应...
一次都没有。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出错，数次的心口之痛是他相思积虑的错觉。
夜挽挽没有中毒，蛊毒也未曾，但她生命就是在一点点消逝，时常让离润恍惚她还好好的在他周边嬉笑打闹。
他如今只想着她能够醒来，除此以外他不再强求。
幼时自此便是孤身一人，孤煞命本就该这样，是他奢求的过多...
皇宫深处的一座宫殿，婢女一个个慌慌张张的进出着，恐惧布满脸上，殿内是不是传来抽泣声，在空荡的殿内回响。
“母后...母后，你醒醒...你醒过来看看子攸好不好..呜呜...”十岁的离润痛苦的抽泣哽噎着，俯在颜皇后的床榻边不停晃动着她试图唤醒她。
颜皇后回光返照半阖着微弱的眼眸，气如细丝般娄弱地说：“你..你不要怪母后，母后...”刚说了半句话便没什力气了。
颜皇后虚弱的看着眼前自己唯一的稚子，她痛恨他父皇所做的一切，故而时常对离润呼来喝去，时而又万分怜悯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怼。
离润从来没有因此而疏远她。
可每每颜皇后想起被皇帝赐死的她的青梅竹马，心中的愤恨便遏制不住。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与蘅哥哥本该就像民间里的夫妻那般，过着普通人有的平凡美满向往的生活，为什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蘅哥哥被皇帝赐死只留她一个人在世间，颜皇后嘴角泛起苦笑，用她全族上下性命逼迫她进宫封为帝后。
何为讽刺...
这便是。
现如今她终于能为自己活一次了。
颜皇后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袖口内的东西递给离润。
一珠玉串手捻。
小离润挥泪接过手捻，顿时间涕泣如雨哭的更狠了，他自小早熟清楚的知道母后这般用意是做什么，可他尚且不过十岁，情绪又怎能抑制的住呢。
他把手捻纳入衣袖中，旋即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颜皇后掌中试图包裹住，可床上之人已去，手早已泄力垂落在身侧。
小离润顿时僵住撕心裂肺地迎面喊道：“母后----”
自此一国之后崩逝。
*
梦境空间----
夜挽挽茫然地睁开眼，下意识转动视线，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婢女服饰，手里还提着一个木蓝子，她打开一看是几个快要发霉了的馒头和一碟青菜。
一旁同行的小晴见她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还举动怪异的翻了翻手里的破篮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小晴当她又想跟之前一样偷懒不想去送了，嘴里婉拒道：“这几天我都帮不了你了啊，我们宫里的娘娘生辰降至，阖宫上下都要仔细打扫一番，又得要累好一阵儿了。”
说罢，无人回应。
小晴右手拿着食蓝，就用空余的左手拍了拍她，“欸，醒醒神，你怎么了？”在她面前挥挥手。
夜挽挽有些摸不清现在的状况，只得敷衍道：“没...没事，继续走吧。”说罢还未等回应先迈出一步。
小晴小跑上前拦住她提醒道：“太子殿下宫殿在那边...”手往南边指了指，不放心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恍恍惚惚的，夜间睡觉又踢被子了？”
说罢手寻摸到夜挽挽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啊。
夜挽挽没躲过去，只好状似无奈道：“昨夜是有些睡不安稳，你快去忙吧，别误了时辰小心贵人怪罪。”
小晴只好作罢，跟她约好了晚膳的时候可以一起用膳。
皇宫里道路错杂，夜挽挽寻了好一会才找到离润的宫殿，午膳时分，一路上幸而没遇到什么人。
入了离润梦境数次，今天这样是头一次，所以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后才发觉她这副身子是离润身边送膳的婢女。
也就是说如果再出现上次那种危险的状况，她至少可以帮他点什么。
夜挽挽深吸一口气，踏进了门内。
人呢？
夜挽挽放下食盒，熟悉地走到离润住的那间，还未踏进就听到一声冷喝：“退下！”
....怎么了？
夜挽挽只好停住脚步，对内好声好气道：“太子殿下，该用膳了。”
言罢，一片寂静。
“太子殿下？用膳了，我..奴婢先退下了。”
夜挽挽悄咪咪藏在一旁墙角没走，心里咕哝着，怎么了这是？
等了好半晌，也没见人出来用膳，夜挽挽急了，不用膳怎么能行。
她避免脚步声惊动离润，小心翼翼地将鞋子脱去提在手上，一步步往屋里走，还知道探头先在里面瞅瞅，没见着人。
夜挽挽心里正嘀咕，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连忙转过头。
....呃
眼前少年身姿挺拔，琼林玉树般倚靠在墙边，手里转动着玉捻显得手指格外修长，见夜挽挽大张旗鼓地打量着他，便一记冷眼扫了过来。
夜挽挽发觉这次梦境里的离润是少年的离润，不是小团子了。
真凶。
“...太子殿下，该用午膳了。”夜挽挽低头小声提醒道。
就在她以为离润不会回答了，耳边就响起一阵山水过石般清韵地嗓音。
“孤知晓了，退下吧。”说罢走向膳房，不再理会她。
夜挽挽犹豫一番还是没走，转身就跟在离润的身后，但也没敢吱声，她还想多呆一会，出去外面谁也不认识，万一得罪人了怎么办。
离润用完膳就回房休息了，夜挽挽想跟着他一起的，被他一记眼刀吓退了。
真凶！
可夜挽挽也不敢去别的地方，直到暮色降临到了晚膳时刻，听到外面有人小声叫喊的动静，她才想起来，约好了跟小晴一起用晚膳的。
夜挽挽连忙起身跑到殿门口与小晴会合，临走时也不忘朝着离润房门喊一声表示她要走了，还引的小晴又怪异地看着她。
她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两个人好姐妹似地挽着手走到下房①用膳。
晚间，夜挽挽躺在通铺上丝毫没有睡意，她怕翻动的声音吵醒小晴，所以一直僵着身子直到小晴熟睡过去。
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小芒，跟小晴是同胞姐妹，因为家中苦难子嗣又多所以家父便将她二人送进宫谋条出路，若是能攀上高枝便是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夜挽挽每次呆在梦境的时间都不一样，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只能暂时呆在这一段时日。
或许这次的异常可以帮助她回去呢，总不能放过一丝机会的。
隔天晨时用完早膳，小晴就道明这段时日忙起来怕是顾不上她这妹妹，所以可以住在太子殿下那儿，待她忙完了再将她接回来，简单帮她整理了一些用品将她送到耳房便匆忙走了。
夜挽挽乐得这样，喜滋滋的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屋，也不知道要住多长时日，但长一些总是好的。
因着太子殿下如今只有小芒（也就是她）一人侍奉，所以空出来的耳房常年无人居住，布满灰尘，蜘蛛小虫什么的也是数不胜数，夜挽挽刚收拾一半，她瞪大双眼盯着垂落在她眼前的蜘蛛。
美好心情嘎然而止，一声尖叫伴随着混乱的步伐从耳房里跑了出来。
书房静默习字的离润被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得手一抖，大片乌墨从纸卷上疏散开来，他将手中的狼毫墨笔放下。
看着字帖上一团显目的污糟，离润眉头轻皱。
屋外渐渐传来几声低泣呜咽的声音，他欲替换纸卷继续题字将其忽视，哪知外面的人从低声哭泣转为失声痛哭。
…..离润扶额，只得走出屋子想让她闭嘴。
“怎么了。”
夜挽挽抬头一看到离润，抽泣声更大了起身想上前抱住他，嘴里还不停呜咽道：“有…有蜘蛛…那..么大…”手里比着大小。
离润一个退避便躲开了，看着她愈讲愈烈的模样随手扔给她一个小药罐。
“将它放在屋内墙角，一个时辰。”说罢便转身离开。
“不准再打扰孤。”
“好———的，太子殿下。”
夜挽挽抹掉眼角的泪痕觉得有些悲桑，她忘记了离润现在根本不认识她，如今只是在她的梦境里。
何时才能回去呢…
晚上夜挽挽收拾好了躺在床上，果真房间里的虫蚊一只都不见了，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
羌国皇宫内，沉重的气氛围绕住整个宫殿，底下的大臣们都不敢冒死谏言，唯有一功绩老臣站在大殿中央。
“皇上，晏国乃刚刚兴起的小国，和亲之事还是三思而行啊陛下。”
上座的皇帝见自己钟爱的老臣这般，脸色放缓在心底叹了口气。
皇帝看向底下的一众大臣了然道：“朕，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晏国是羽翼还未满…”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