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千年，醒来成为宇宙最强》瘸子军师

53、五十三、出走

　　小孩的决心和热情就像沙滩上的海浪，一波一波、来来回回。
　　赫拉完全无法理解柳诗诗和其他同龄人，是怎么做到在这样枯燥乏味、痛苦煎熬的生活中，日复一日地过下去的。
　　至少有一件事，她成功了，尽管她并不想，就是让所有人失望。
　　月底，书妙再次向藩首[鸽招斫岂]——现在叫“格雷”——汇报，赫拉的所有数据糟糕得让人看不下去，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根本不用心，就连晚上偷偷玩游戏的习惯，也是屡教不改。
　　[芽芮盎]——现在叫“雅利安”——再提接管教培之事，格雷还是没同意。
　　“把所有数据原原本本地公布出去，”格雷平静的说，“但不要加我们的评议，溜出去玩和打游戏的事，都别提。”
　　史欢（原名[屎寰]）领会了藩首的意思：“这也正好，既兑现了我们的承诺，也让那些整天惦记着的人失望失望。我都怀疑这孩子是故意的了。”
　　格雷摇摇头，轻轻叹气，他的心中喜忧参半。

　　在训练场，第一初等机动卫队的队员们聚在一面壁幕前，拥着斯蒂芬，纷纷露出贺喜的笑容。
　　根据连续两天的训练数据来看，可以确认，他的熟练度提升了一阶，现在是3.4级了，准确的升阶时间应该是前天晚上22:16。
　　“恭喜师傅，要怎么庆祝一下？”赫拉欢欣鼓舞地说。
　　以她在公元时代的生活经验，这种事值得开香槟、大吃大喝、上酒吧疯一下。她的家境贫穷，很多种欢乐还没机会享受。
　　尽管如今这个时代，世界上没有餐厅、酒吧，甚至没有美食和酒，但她还是认为，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玩一玩。
　　“庆祝？”所有人都愣了，问她，“这是……另一种笑话类型吗？”

　　关于笑话，赫拉这段时间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多说笑话，逗大家开心，在训练时受的苦就会少一些，因为陪练者会下不了手。
　　“还不错！你看，有我带着你，进步速度就提高了不少吧！”书妙来到了训练室，一手搭在斯蒂芬肩上，笑容妩媚地说，“我再给你制定一些更有挑战的训练计划吧！”
　　斯蒂芬转过身，听她说完，想了想说：“可我有自己的安排。我当队长都快一年了，你才做了四十天，经验上，不如我啊。”
　　书妙握住他的一只手，慢慢捏下去，一边使劲，一边说：“那可不是！你的方法还是太温和，我比你自己更懂你。”
　　斯蒂芬感觉到了她手上的千钧之力，也运力抵挡，表面平静无感地说：“你又想把炼体派的那些方法带到我们队来，不适合我们。”
　　“不适合？”书妙继续加力，感觉出斯蒂芬手上的抵抗也在增强，她的发根已经微微竖直，表明连头皮的立毛肌都在使劲，可脸上依旧甜美，“来，我跟你详细讲解讲解，你就知道有多适合了。”
　　两人一边说着，书妙就拉着斯蒂芬离开了这间训练室，要去单独较量。
　　队员们悄悄议论起来。
　　“队长连毛孔的力气都用上了，好可怕。”
　　“哪个队长？”
　　“前队长手臂上的筋都鼓出来了呢，这两个人真能较劲啊！”
　　“你们知不知道，在我那个年代，有一件怪事？”赫拉插嘴说道，“有的国家，男人要二十三岁才能结婚，但是十八岁就能当兵了。”
　　“哦——然后呢？”
　　“是啊，那又怎么样？说明什么？”
　　赫拉继续说：“这说明三件事啊：一是杀人比当丈夫容易；二呢，两口子过日子比打仗难……”然后她就停住了。
　　“第三呢？”
　　“第三，就是，女人比敌人更难对付！”
　　听懂的人都爽朗地笑开了，训练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赫拉知道今天能过得轻松一点了。
　　可笑完之后，大家各自散开去做各种艰苦的练习，她自己也一样。而这再怎么“轻松”，实际也轻松不到哪儿去，无论如何，累到头晕眼花、被打到浑身酸痛，在所难免。
　　“赫拉，跟我去练躲避球了。”晓丞和溜鲜叫她了。
　　“又是躲避球，总是躲避球！”赫拉嘟囔着，极不情愿地走向七号训练室。
　　今天的球速是174千米/小时，比古代顶尖的棒球投手的球速略高一点，但是从三个方向、九百多个发射口随机射来，数量从十个至一百多个不等，其间还有两个二级奇士从旁“鞭策”。
　　晓丞双手互相高速摩擦，然后极速地分开再一合掌，拍出向四面八方扩散的超音速冲击波，巨大的噪音和声压轰得赫拉脑子里嗡嗡响，耳屎都在跳舞。
　　晓丞：“时刻集中精力，赫拉，排除干扰，做到随时都能拾取正确的意念。战场上可没有安静的环境。”
　　溜鲜一拳打中赫拉的鼻子，鼻血飚出，她还来不及喊疼，一个躲避球又打中她的左眼，眼角破裂，又一个球打在她侧腰上，感觉像要断气一般。
　　“躲避，躲避。时时刻刻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调动起你所有感官，要远超自然程度的发挥，否则你什么都躲不开的。”溜鲜笑眯眯地给出指导意见。
　　又有两个球从背后飞来，一毫秒之间，赫拉项上的汗毛被一阵极其微弱的风吹动，感应到了那两个看不见的物体。
　　不知怎么的，身体就移动到了训练室的另一个角落，完美躲避了所有攻击。
　　后续的球改变了射击方向，朝着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再次噼里啪啦打过来。
　　“做得好，赫拉，再来！”
　　但直到上午的训练结束，她也没能再次“做得好”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种日子，死也不想过了。
　　这一整天，她都没再见过斯蒂芬，就连晚上在房里玩游戏，也没有受到一丝打扰。
　　终于结束了所有的苦累、挣扎、负罪、愧疚，能躺在床上睡觉了，又觉得无比空虚。
　　闭上眼，再次暗下决心，要努力，要变强。

　　12月1日6:40，新的一天，新的一个月，新的赫拉——至少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师傅，我进来咯！诺亚开门。”
　　“啊——你你你……你……你们……”
　　赫拉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吩咐诺亚，谁叫也不开，然后躲在被子里，哭得像死了师傅一样。
　　隔壁房里，书妙一边穿衣一边问：“这孩子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斯蒂芬抹了一把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说：“可能……公元时期的小孩太晚熟，没见过这些吧，吓到了？”
　　书妙：“麻烦！让诺亚给她补补最基础的生理课吧！”
　　他们穿戴好后，来到赫拉的房门外，发现叫不开，全息影像通话也不接听，但诺亚说人就在里面。
　　“赫拉，时间不早了，该去训练了。”书妙在门外留言，让诺亚转达，屋内的墙体共振扬声器播放了出来。
　　斯蒂芬：“赫拉，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等了很久都没回音，又说，“赫拉，你不是总说要努力的吗？这样师傅还怎么相信你啊？”
　　书妙：“那我们先走了，你准备好了，自己过来吧。来得晚，结束得也就晚。”
　　斯蒂芬和书妙离开了，边走边说：
　　“会不会是吓呆了？”
　　“就那点事？那公元人可真够晚熟的。”
　　“嗯，看来是要全面补齐各种知识才行。”

　　赫拉哭了一上午，她终于决定出门，不是去训练场，而是出镇，离开这个藩。
　　她不知道能去哪，反正先出去再说，越远越好。
　　她没戴眼镜，因为新世界语逻辑规整，很容易学，二十天来，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而随便查看别人的资料，她也没兴趣。只是此刻她还没想到，玩不了游戏了。
　　只带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她就踏上了想象中的孤独的闯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