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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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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鸦魂叼着根烟，闲闲打量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伤员扶着额头一脸迷茫望着他，重复道：“你是谁？”
“集境偷渡者收押站站长。”鸦魂把烟给熄了，认真严肃地答道。
“是吗？”伤员表情也很严肃，他再问道，“请问和我一起的那人在哪里？”
一起的那人？
鸦魂挑眉，答道：“我只是路过顺道救了你，当时那里只有你一个人。”
伤员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相信了，接着低下头沉默起来。
鸦魂想了想，伸手捏了捏伤员的胳膊，说道：“你身手不错嘛，怎样，要不要考虑做我手下？食宿全包五险一金年终奖金绩效分红，如何？”
伤员一呆，然后回道：“我有合同在身。”
鸦魂看着眼前这家伙那一脸的认真，终于觉得有些无趣，说了句：“好好养伤吧。”便转身出去了。
他嘱咐了看守的人几句，然后上楼回了自己房间。他拉开窗，任窗外磅礴大雨的水汽拥入房里。
这个房间里没有那个人的痕迹，更没有照片，只有床上一只旧兮兮的毛绒小熊玩偶，说是毛绒的，其实毛都要掉光了。那是十锋小时候的东西。
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只有这个孩子气幼稚到极点的东西可以用来怀念。
鸦魂想起五年前他再次见到十锋的情景，当时他曾想分开了那么多年，能聊得上天就已经不错了，可是当真正见到了，他看着十锋，十锋也看着他。鸦魂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是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在两人交错的目光中所存在着的无形而强大的羁绊。
安静的房间中鸦魂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十锋一贯的低低的声音，
“照路明死了。”
鸦魂表情冷冽，他冷笑一声，答道：“他终于出手了。”
“是的。照路明一死，我这边就方便动作了。”
“不是还有一个么？”
“那个我会处理的。”
“随你。——案子怎么样？”
对方静了静，然后才回答道：“我们见面再谈吧。”
鸦魂皱眉，“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保险起见还是少碰面的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雨越下越大，房间里聚满了寒气。
一阵静默后鸦魂终于开口，“行了，我今晚过去。”
“嗯。”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低低应了，挂了电话。
这是鸦魂这个月第二次踏入这间老旧的房子。鸦魂到的时候十锋还没有来。他开了灯，把厚重的窗帘和窗子拉开一小道缝透了透气又关上，然后进了浴室。
鸦魂先把浴室给打扫干净了，洗了澡刚披上浴袍出来，就看见十锋全身湿透地开门进了客厅。
“怎么淋那么湿？你的伞是拿来当拐杖的吗？”
十锋把手里的伞给扔在地上，他湿透的衬衫给脱了，扒了扒一直滴水的头发，答道：“伞坏了。”
“快去洗个澡吧，热水还开着。”
“嗯。”十锋应了，抬头看向鸦魂，目光在鸦魂胸前裸露的皮肤上停了停。
“怎么了？”鸦魂见他呆呆站着，问道。
十锋不答，他走到鸦魂身边轻轻抓住对方的手臂，低声在鸦魂耳边说道：“哥，一起吧。”
鸦魂面无表情挣脱十锋，答道：“我早洗过了。”说罢转身进了卧室。
十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进了浴室。
鸦魂百无聊赖靠在床头等着，过了一会儿，十锋就洗完出来了，他进了卧室在鸦魂旁边坐下。鸦魂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十锋答道：“还差关键的证据，不好入手。”
“照路明一死，老军头肯定要找上门来算账，他不容易对我下手，香独秀也不见人影，你可得多小心，别坏事。”
“嗯。”十锋应了，声音带着些睡意。鸦魂转头一看，这才发觉身边这人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不够睡？”
“刚洗完澡，热气一涌上来就困了，”十锋强睁着眼，低声答道，“最近集境出了个胡乱杀人的疯子，我这一个星期都在忙着找他出来，还有照路明的事也得善后……”
“行了，”鸦魂打断他道：“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可是难得跟你见面……”十锋撑起身体，凑了过来。鸦魂目光一直落在这人的黑眼圈上，没有躲开。
两人嘴唇交叠，十锋闭上眼，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靠近着碰触着，过了很久，他才被鸦魂轻轻推开。
“睡吧。”鸦魂转过头去关了灯，低声说道。
十锋对他笑了笑，终于躺下。
“哥，你在挣扎逃避什么？”
这种问题十锋是第一次问出口。鸦魂一瞬间表情变得极冷，随后才渐渐缓和下来。
昏暗中身边的青年轮廓模糊。鸦魂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躺了下去。睡梦中的十锋仿佛感觉到了鸦魂的气息，挪动着身体凑过来，一只手摸上鸦魂的背，像是要把人给带入怀里，鸦魂闭上眼，配合着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渐渐沉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