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34、第一章 血族的盛宴

　　“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就如同克洛诺斯专注于你，我只专注于我的幼子。”
　　——瑞亚
　　宙斯觉得事情太奇妙了。上周他还觉得世界很神奇，现在他觉得世界简直就是疯了。
　　“为什么你也在里面？”
　　这个时候他正坐在拘留室里面，用一种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的表情看着提利斯，也就是大地之母盖亚和地狱之神塔尔塔罗斯的儿子百妖之父提丰。
　　“为什么是‘也’？”在回答问题之前提利斯对宙斯的话皱眉。
　　意识到自己一时之间说漏了嘴的宙斯也无意再掩饰，“我上周才到监狱里看过父亲。”
　　“……”提利斯没有想到第二代神王也有和他一个下场的时候，“他怎么回事？”
　　“哼。”神王冷哼一声。
　　提利斯闭上嘴巴，他当然知道在权力斗争失败之后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就按照宙斯的命令被囚禁在塔尔塔罗斯的下层，现在居然大摇大摆地在人间出现，那不就是明晃晃地在说冥王失职吗。
　　“哈迪斯打擦边球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宙斯气结也不是没有道理，他遇到克洛诺斯的时候此位第二代神王正在监狱里待得风生水起，并在自己幼子快要爆发的眼神里拉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那上面是塔尔塔罗斯的岩石，宙斯当然记得普罗米修斯的前车之鉴，整个就是让他吃哑巴亏的圈套啊！
　　提利斯闷笑，冥王的性格他还能不知道，也怪宙斯先前默许了普罗米修斯的被释放，现在冥王不遗余力地仿效了一下，宙斯还只能碍着面子什么都不说。
　　撇开克洛诺斯估计是做人不怎么顺利被人陷害进了监狱，提利斯的事情更加地莫名其妙。事情首先是哈迪斯为了自我恢复间歇性地变成人类的艾德斯，问题就在于有某一天艾德斯就昏迷了，之后按照程序把他送去医院的提利斯就被出现在面前的警方逮捕了，理由是企图毒杀他的监护人。
　　宙斯在那边哈哈大笑，提丰会去毒杀哈迪斯，简直就是笑话。
　　“我也觉得好笑。”提利斯叹气，“但是那些警察不觉得。”
　　“好吧，我知道了，我马上去给你办保释手续。艾德斯现在怎么样了？”
　　“珀尔塞在照顾他，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宙斯想起了那个长得几乎和珀尔塞芙涅一样的女孩，这丫头不好惹，他先前去招惹的时候险些被烧掉头发，“我也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那是指珀尔塞，不是被她照顾的艾德斯。
　　没有了冥王意识的艾德斯就是个普通的少年，珀尔塞很容易就发现这孩子的反应比常人要慢一点，性格单纯得过了头一点，其他的都很好。
　　在他懵懂地不明白为什么提利斯会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敏感到他心情恶劣的珀尔塞在接到请柬的时候也就没有拒绝。
　　“这个好像也属于海因斯坦家的旁系来着。”身为警察的艾尔索加也认认真真地看过请柬认为没有问题，“也很正常吧，听说艾德斯回来他们当然要来打探虚实了。”
　　“是吗？”珀尔塞捏着请柬，“不过有点巧啊，提利斯刚刚被人诬陷……”其实也算不上诬陷，问题就是有人在提利斯买回来的吃的东西里面下了慢性毒药，偏偏提利斯这个不属于人类范围的家伙吃了没事，还把东西给艾德斯吃了，没有冥王身份的普通少年当然是立刻中招了，而后提利斯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明白他怎么吃了没事。就这么被当做投毒人给抓了进去。珀尔塞在第一时间找到她认识的艾尔索加帮忙才没让提利斯的境地更加糟糕。
　　说起艾尔索加，那是先前在宙斯住处的保安人员被杀时前来调查的警员，非常不幸地被珀尔塞视作有趣的对象而结识的。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陪你们一起去。”
　　珀尔塞微微张大了点眼睛，随后眼神在坐在那边乖乖看书的艾德斯身上溜了一圈。提利斯不在，艾德斯完全不懂生存的方法，她又对这种人类间尔虞我诈的事情不熟，正好有这个家伙凑上来再好不过。
　　“那就麻烦你了。”
　　他们三个在外人看来都是小鬼的家伙就这么在几天之后的宴会上出现了。刚出现的时候身穿古典长袍的艾德斯和珀尔塞受到了全场的瞩目。
　　这是一个化妆舞会，他们两个一身古典的装扮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那即便是黑暗也遮掩不住的美貌是人类所无法抵挡的。
　　“咳咳。”在珀尔塞身边的艾尔索加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颇为别扭地咳嗽了几声，“我们快点进去吧。”低调点为好啊。
　　“哦。”珀尔塞拉着艾德斯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好像身上聚集了很多的目光又找不到目光的来源。
　　艾德斯僵硬着走进去，要不是珀尔塞拉着他，这位害羞的人类少年恐怕就要夺路而逃了。
　　“没事没事。”珀尔塞放柔了音调在少年耳边安抚，好不容易才感觉到少年的身体柔和了下来。
　　艳红的酒，迷离的灯光，众人隐藏在面具下面看不见的表情，殷红得如同染血的嘴唇，微微的笑容中露出的洁白牙齿居然有一种令人遍体生寒的感觉。
　　有什么在胸口那里一阵冰冷？艾德斯茫然地看看那边和别人谈笑风生的珀尔塞和在身边忙着找好吃东西浑然不在意别人目光的艾尔索加，觉得恍惚得不像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好像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藏在怀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是一面圆型古典的镜子，他把它举到了面前，看着里面自己的面容和倒影出来的显得空荡的大厅……
　　“珀尔塞。”
　　听到这声呼唤的时候女孩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回头的时候已经被人拉着胳膊往外走了。
　　“哈迪斯陛下？”女孩压低了声音，不明白怎么冥王突然出现了。
　　“别说话，先离开这里。”好像是对什么东西有所顾忌，冥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意识到情况不是很妙，珀尔塞想到了什么，“等下，得带上艾尔索加。”
　　“那是谁？”冥王的疑问很快就被珀尔塞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从那里把还在往嘴巴里塞蛋糕的艾尔索加拎了出来。
　　“什？什么事？”他一头雾水。
　　“别吵！”珀尔塞恨不得塞住他的大嘴巴，这一声叫得宴会中的人纷纷回头。
　　“看起来我们招待不周啊。”阴影的深处有个声音这么说着，珀尔塞扭头就走当然没有但到宴会中八成的人员都回过头来阴惨惨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族长。”一个轻微的声音响了起来，身边被邀请的人类并没有发觉什么，“卡特还没有回来，是不是……”
　　“呵呵。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刺探了，既然冥王陛下都大驾光临的话……”
　　艾尔索加的神情一直维持在惊讶这个频道上，怎么突然珀尔塞就拉着他出来了，怎么艾德斯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怎么宴会的门口停着一辆完全漆黑的马车，怎么他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那辆看起来古旧的马车。
　　“珀尔塞。”冥王安静地坐在那里，“他们快追上来了。”
　　“是。”金发的少女简单地回答，“是吸血鬼吗？我没有留意真是抱歉。”
　　“他们的隐藏技巧一流，要不是镜子有所反应我也没有发现。”冥王的意识在看到镜中无法倒影出宴会中众人的身影时恢复了过来。这是个陷阱，而且就是针对他的。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艾尔索加忍不住插嘴。
　　但是车厢内的另外两个没有理睬他，寒光在冥王漆黑的眼瞳中一闪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