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近水楼台先得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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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哇？？这点事，您顾大爷这醋放了二十多年，还泡着呢？”
林娇娇一口红茶没包住，全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双桥给我起的名儿。”
“合着顾大爷您都跟着人叫了，心里还当个疙瘩？？”
林娇娇拉出抽纸，收拾起桌面的一片狼藉。
随后朝对面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竖了个大拇指。
“牛还是顾大爷您牛！佩服，实在佩服。”
“我林娇娇甘拜下风。”
顾长守慢悠悠地放回刚拿走‘避难’的柠檬水，冲人笑了笑。
“客气。”
林娇娇闻言，极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这么些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要命就别理这单了二十来年的死闷骚。
“不论如何，我是真的很感激双桥。”
林娇娇把浸湿的纸巾，用另外的包好放在垃圾筐里。
“至少，从那以后，我迈出了第一步。”
这倒是实话不假，经历过扫花台的那个下午以后，林娇娇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在勇敢地向上铺那个圆脸蘑菇头妹子主动打过招呼以后，她终于收获了在云城一中的第一个朋友。
等林娇娇在819寝室门前，握住上铺女生右手的时候，才终于发现，原来一切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在蘑菇头妹子腼腆着说，自己也正好打算鼓起勇气向她搭话时，林娇娇第一次觉得云城一中没有想象得那样大，甚至很小，小的只有她和自己朋友交握的指缝那般紧密。
从此以后，两个人回寝、三个人吃饭、四个人打扫成为了林娇娇新的日常。
当然，还有每天早晚自习，杜双桥雷打不动的问好。
“早上好，双娇。”
“晚上好，双娇。”
于是，林娇娇总惦记着给杜双桥道谢，却又不好意思直视少年的眼睛，她总觉得那里面有点戳人的忧郁。
在无数次闻过前桌杜双桥身上的奶味后，她偷偷买了许多大白兔奶糖，每天带着两颗去教室。
每天晚自习之后，趁着全教室都空了，就悄咪咪地往杜双桥课桌里塞一颗，不多不少刚好一颗，剩下的那颗再塞进自己嘴里。
林娇娇那时还不懂，只觉得这样就好像离朋友更近了一步。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林娇娇摩挲着光滑的玻璃桌面，眯起眼，“双桥应该早就发现是我送的了。”
正当她为自己送了三天的奶糖没被发现，还用英语书捂着嘴角偷乐时；杜双桥却突然伸长胳膊，反手摸了一下她脑袋。
“真的，我那会儿还以为他显摆自己手长来着。”
林娇娇颇为遗憾地皱皱眉。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傻得冒泡。”
又是重重一声脆响，林娇娇只笑对面那男人。
“可别磕坏人店里的杯子。”
14岁少女徒然被摸了头，只觉得莫名奇妙，倒是嘴里的大白兔越发香甜。
日子又是哗啦啦地过，转眼就到那年期末考。
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娇娇满是信心地准备给家里考9根油条、18个鸡蛋回去，结果雄赳赳进了考场，气都没顺就栽在了现场。
林娇娇，她牙疼了。
大白兔一颗给前桌，一颗给自己，结果倒把馋虫给勾出来了，林娇娇只惨白着脸，紧紧握着笔，想要撑过这场考试。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就是千般万般的要命了。
林娇娇不知道杜双桥是怎么发现自己牙疼的厉害。
她只晓得，在自己挣扎不下去的时候，杜双桥拿着卷子上去跟监考老师报告完，就走向了自己。
她疼的七晕八素的望向迎面走来的少年，泪眼模糊中只看见少年亮如宝石的双眸。
就好像曾经无数个夜晚寻到的那颗极亮的星，不过现在，是两颗了。
明明是因为奶糖而牙疼的林娇娇，在闻见靠近的少年身上那股同款奶香后，宽宏大量地放过了那只无辜的大白兔。
不过，好像她自己心里的那只兔子却被瓮中捉鳖了。
“不过，说起来，我那只兔子倒是被你掐了个半死。”
林娇娇横眉直竖，嘭地放下了茶杯。
顾长守盯了林娇娇半晌：“你那封情书，我没看过。”
林娇娇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不是说......你扔了吗？”
“那封情书，”男人双手交握，慢慢摇了摇头，“也没送出去。”
少年人的情意总是热烈又放纵，经历过初二学期的期末，14岁少女林娇娇就打算轰轰烈烈地谈一场风花雪月。
对象正是她那风光霁月的前桌。
衡量再三后，林娇娇选择了文人的浪漫，用一封亲笔的情书来讲述爱和他，在奋斗了三个通宵之后，林娇娇完成了那封带着奶糖香味儿的信。
情谊深厚又缠绵，写不是难事，如何送，倒成了难题。
毕竟，整个云城一中少说近7成的女生都觊觎着杜双桥。
林娇娇不笨啊，机灵得很。
她听人高中部的学姐说过，杜双桥有个哥哥，人瞧着可正派，想接近杜双桥，先接近他哥。
没准儿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于是，期末考后的家长会，林娇娇把20岁的顾长守给约在了学校操场的树荫里。
“我记得我给你时，还说过［请顾大哥一定帮帮忙，送给双桥手里］这么一句拜托。”
林娇娇咬着唇回忆。
“还说了，［拜托了，我真的很喜欢他］。”
顾长守盯着人开口。
林娇娇噗嗤笑出声： “你这记性。”
在听完眼前少女一阵内心独白后，顾长守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倒的确是一个盘靓条顺的花骨朵。
那少女有点羞又有点怕似的，只敢偷偷用余光去看顾长守。
20岁的人已经算是青年，离这些初中校园里的孩子，好像是远得有点隔山岔海。
顾长守心里闷着一股火，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他的冷淡并不难察觉，语气也冰： “还有什么。”
少女好似没察觉他的闷气，脸颊却攀起了点晕红，她抬头，小声又郑重：“拜托了，我真的很喜欢他。”
有那么一瞬间，顾长守有点牙疼，手指间那封粉红色的情书好似火苗燎着他的血脉。
只那么一个情字，就已经阻挡了朦朦胧胧的一切。
“好。”
他听见自己机械地吐出了一个回答。
顾长守站在香樟树荫里，看着少女得偿所愿地蹦蹦跳跳，把那封信塞进了裤兜里。
青年眯眼瞧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慢悠悠地想着：14岁恋爱，未免也太早了。
“你就这样，连说都没给双桥说过？？”
林娇娇瞪大眼：“真的是有够无耻啊！”
“那可是一个14岁花季少女的如诗情怀啊！！”
顾长守垂下眉梢： “抱歉。”
“啊，真的够气！”
林娇娇咬咬舌尖，冷静下来：“我费了三个夜晚的时间，放弃了多少王.后.雄老师的心血，就这么没了？？”
顾长守语气真诚： “抱歉。”
林娇娇被打击得揪了揪散落的发尾：“当年就不该给你的啊！”
“不过......如果双桥真的会喜欢我，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了。”
“我当年以为，双桥一如既往地待我，就是变相的回绝。”
林娇娇长叹一声： “怎么你哥俩都是闷蛋？”
林娇娇反手撑着下巴，嘟囔道：“不过，说实话，我就不该让双桥摸脑袋，一摸就把初恋给摸没了。”
顾长守却渐渐拧起了眉：“当年，双桥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的长守哥诶，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林娇娇惊地吸了一口气，“我信都被您老人家给‘没收’了，哪里来的恋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