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牙疼是暗恋的预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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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娇捂脸： “我酸了，小双桥也太可爱了。”
顾长守挑挑眉，一脸理所当然。
“后来呢？”
林娇娇推开空了的咖啡杯，双肘也放在了桌上。
“我可算明白，为什么当年一中把双桥暗地里称王子殿了。”
“不愧是一中姐妹，眼光超准。”
顾长守又调整了坐姿，看林娇娇一眼：“小王子也是有蛀牙的。”
事实上，顾长守真正跨过那道爬山虎栅栏的情形，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杜双桥不怎么挑食，唯独嘴馋奶糖，顾长守没经验，送着送着就把人小石榴的蛀牙虫惹出来了。
那天顾长守照常念着祖传儿童文学，杜双桥却显得无精打采，面色苍白。
放在顾长守掌心的肉手一片汗湿，顾长守起初以为是热着了，用石榴花帕子给人擦汗的时候才发现杜双桥整个人都微微发着抖。
“哥哥......我有点疼。”
小石榴把脸往顾长守手心里蹭，脸颊都带着一股烫意。
在疼痛的折磨下，杜双桥带着顾长守的手指顶了顶自己腮帮的大牙。
“哥哥，牙疼。”
顾长守慌了神，浑身紧绷，以杜双桥的乖巧程度，他会清楚地喊疼，一定是痛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顾长守轻轻摸小石榴的腮，哄他：“你记得妈妈的电话吗？”
杜双桥难过地含了一泡眼泪，望向顾长守，整个人无助地摇摇头。
“那姜阿姨呢？”
“她说……她出却买柴却了。”
因为疼痛小石榴口齿都不太清楚。
“等妈妈，等等妈妈。”
杜双桥凭着直觉连叫了两声妈妈，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嘴里绵杂的疼痛。
闻言顾长守放开小石榴的手，双手一撑，翻过了那道爬山虎栅栏。
少年落地踩了一脚泥，左脚还扭了一下，只眉头皱了皱，却第一时间探向了杜双桥的脑袋。
“我们先去医院。”
顾长守脱下衬衫给杜双桥套上，系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把小石榴整个人包的严实。
“小心中暑。”
又转过背蹲下.身，敞开手臂：“别怕，哥哥带你去医院。”
杜双桥迷迷糊糊地抱紧顾长守的脖子，把脑袋埋在顾长守颊边，细密的汗意打湿了发尾，顾长守被背后汗意烫的心急气乱。
梦闲居实在偏远，以至于连车都不好打。
顾长守紧紧托着背后的重量，半大小孩几十斤的重量压在脊柱上，混着夏天的湿热气，让他很快就晕出了汗。
汗水随着额角滴落，砸在眼眶里一阵刺激，顾长守扇扇眼皮唤醒模糊的视线。
跑动的风迎面灌向人的脸，豆大的汗珠挨着两鬓，手臂和手掌相贴的地方被湿漉漉的汗水减少了摩擦，为了不滑手，顾长守扣死了自己的掌心。
运动的潮气从胸腔攀起，顺着气管、鼻腔涌出，顾长守忍着干咳的欲望，冷静开口。
“别怕，哥哥在呢。”
在那条奔跑的路上，顾长守可能说了比前12年总和还多的话。
好在两人运气不错，刚出梦闲居正大门，就遇到了一辆正在下客的的士。
顾长守喘着粗气拉开后车门，轻轻放下杜双桥。
“叔、叔叔，稍微快点，我弟弟他牙疼的厉害。”
司机大叔点点头，顾长守掏出手机，手却发麻地微微痉挛，一时半会儿按不下电话，他重重地甩了两下手臂，拨给了顾思量。
“爷爷，双桥牙疼，我带他去医院了。”
顾长粗粗喘了一口气，额头的汗珠顺着眉骨擦过眼角，脖颈被蕴着的汗渍扎出一片刺痛。
“记得通知一下杜妈妈和姜阿姨。”
挂断电话后，顾长守稍稍安神，用手掌内侧探了探杜双桥的额头，果不其然，已经带着点灼手的热度。
“叔叔，我弟弟开始发烧了。”
“别担心，大概还有三分钟。”司机大叔看了眼后视镜，又轰了一脚油门。
林娇娇皱眉，担忧道：“我知道那种感受，牙疼起来要人命。”
“何况他还那么小。”
顾长守点点头，望向林娇娇：“他很坚强。”
6岁的杜双桥即使烧的有点迷糊，也还是紧紧握着顾长守的手。
“我只是......有点儿疼，哥哥......你别太担心。”
热气随着鼻息滑出，小石榴脸颊也被蒸的一片水红。
顾长守不停擦着小石榴脑门、脖颈的汗，逗他：“现在倒真像个石榴了。”
杜双桥闭着眼冲他笑笑，也不发脾气，只是配着那片水红倒显得体虚又气弱。
顾长守轻轻捂住杜双桥的眼皮，打气似地握紧怀里的小肉手。
等到牙科医院，打麻醉的时候，杜双桥也乖巧得不发一言，害怕针头就把脑袋牢牢埋在顾长守怀里，顾长守就默默用掌为杜双桥挡住了眼角。
拔完针，顾长守按着止血棉棒，轻轻地念起了《小王子》。
这本书，他实在翻过太多次，以至于背诵也不在话下。
杜双桥闭上眼睛，轻轻揪住顾长守的衣角。
顾长守就静静坐在等候椅上，抱着人，蒸腾的热气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顾长守前胸后背的汗晕。
热浪透进骨缝，神经末梢也随着窗外蝉声逐渐冷静。
收到消息后的杜妈妈和顾思量急急忙忙地赶来，顾长守左膝浸着土色，前胸后背一片汗湿，狼狈的样子把两个家长吓得不轻。
少年却是一幅淡定模样，只怀里沉甸甸的，好似兜着一满抱石榴。
杜双桥已经拔完虫牙迷糊着睡了，杜妈妈摸了摸儿子脑袋，真诚地感谢了助人为乐的邻居爷俩。
“阿姨，对不起，”少年却突然开口，左脚抽搐地抖了一下，“我踩坏了您家的花，还擅自闯了门。”
被汗水浸过的刘海成绺儿的耷在少年脑门，那双眼睛却清澈又透明，盛着一室的微光。
江月倒被顾长守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温声细语地安慰他。
“没事没事，桥宝多亏了你的照顾呀。”
江女士叹口气： “桥宝很喜欢你。”
她看着少年衣角的手，笑了笑：“你能陪着他是好事，”又拍拍顾长守的小臂，“我也能更安心。”
顾思量就落在江月女士后面几步的距离，冲顾长守悄咪咪比了一个大拇指。
故事就好像锁在了那年盛夏的云城牙科医院里，泛黄的记忆被男人提起也透着股陈年墨香。
那场始于巧合的相遇从回忆里酿出了花，收获了经年累月的沉积。
顾长守醒过神，冲林娇娇笑了笑，平静又温柔。
女人奇异地沉默了： “怪不得。”
许久之后，林娇娇渐渐弯起嘴角，眼里有光。
“你不知道吧，我的暗恋就是始于一场牙疼。”
顾长守看着对面的人，轻轻摇头。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牙疼是暗恋的预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