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白月光碰瓷了[娱乐圈]》伍拾捌

40、借壳

　　“捋什么啊捋？”顾陶白摔回床上，喃喃，“不就我酒后乱来拉着你荒唐了一夜吗？有什么好捋的？你想交流心得还是技术啊？”
　　“不跟我谈，不可以交流。”周泽认真地回答他的气话，成功把人气得哼了一声。他眼里藏了笑，在顾陶白脑袋上揉了一把，温声道：“我为那天晚上的事正式跟你道歉。”

　　“道歉？”顾陶白吃惊，“你道什么歉？”

　　“那天只有你醉了，我很清醒，实在不应该。”周泽揉了揉眉心，“当时就该给你道歉了，但看你那不在意的样子……不想说废话烦你。后来才知道你是太在意，但时机不对了，一提你就急。”

　　“谁、谁在意了啊，你乱脑补些什么呢？什么跟什么啊，不就那、那个吗？都是成年人，爽、爽一爽，有什么啊。”顾陶白语无伦次，“是我酒后抓着你胡来，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顾陶白，我就说一次。”周泽停顿了两秒，“我不愿意的事情，没人强迫得了。”

　　顾陶白怀疑自己在他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自在，感觉见鬼了。

　　不过鬼并没有给他见很久，很快恢复了冷冷清清八风不动的模样，继续说道：“所以，本质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想气人也不能这么气。”

　　顾陶白心虚地在被子里拱了一下，要不是床板挡着，他能把自己拱下床。

　　“你要是觉得上次的经历实在糟糕，心里难过。”周泽好言好语地说，连人带被往自己的方向捞，“找哪天心情好，甚至我们可以挑个节日，不是喜欢仪式感吗？五月二十？七夕？平安夜？找个地方，我们出去……”

　　顾陶白听着前面，面红耳赤地装死，心里不断嘀咕，就知道这人非要算账没安好心，说了不搞对象，这都在计划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可听到后半句，他脸色陡然变了，从床上弹起来，要不是左腿有伤，估计能蹦到地上去，“不能出去！”

　　“嗯？”
　　“平安夜不能出去。”
　　“那换一天？七夕怎么样？”
　　“不是，你别在那纠结什么节日了。”顾陶白皱眉，“你听我说，明年平安夜，你哪都别去。”
　　周泽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笑了，“行，要在家里吃苹果是不是？”
　　他反应太轻描淡写了，顾陶白烦躁地舔了舔唇，“你信不信我？”
　　“嗯？”
　　“别管什么苹果了，我上次糊弄你呢，这件事很重要，你给我认真听进去了，明年平安夜那一整天，千万别出去。”
　　周泽笑着揉他脑袋，“行，听你的。”

　　态度还是很随意，怕是还没听进去。
　　顾陶白越发焦躁了。

　　他这两天净顾着颓唐抑郁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主要是他潜意识里不觉得这是个大问题，他有系统，一直的打算都是等时间到了，那一天用点手段，帮周泽注意着点就是了，周泽听不听得进去劝不重要。
　　可现在他只能活八天，他忘了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明年这个时候他骨头都能打鼓了，周泽还能记得他？还能记得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平安夜别出去”？

　　该死的系统，还有那个什么保密协议，限制多得要死，不然他可以跟周泽摊牌。

　　顾陶白琢磨着事情，把自己虎口刮得发红。

　　“宿主，还有一个问题。”许久没开口的系统忽然说，“你忘了时间线都乱了吗？”

　　顾陶白如遭雷击。
　　是啊。
　　时间线都乱了。
　　王墨歌提前离婚，文导提前找德古拉的演员，那周泽呢？周泽那场车祸会不会也提前？
　　会提前多少？
　　会因为这阵子跟他接触频繁而提前很多吗？
　　要命，真的要命。

　　“顾陶白。”
　　“顾陶白！”

　　顾陶白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周泽从被子里挖出来搂怀里了。

　　“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明年平安夜我不会出门。”周泽拍着他的背，“你冷静点。”

　　顾陶白急促的呼吸慢慢和缓下来，双手犹豫地抬起，像是想回抱对方，到底还是放弃了，虚弱地垂在了身体两侧。
　　他闭了闭眼睛，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既然帐都清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周泽安抚他的动作一顿，“一个晚上，陪你再睡会，明早就走。”
　　“不。”顾陶白说，“我不需要你。”
　　“明早。”
　　“周泽。”顾陶白凝视着他，沉声，“你不能拿所谓的关心来绑架我的意愿。”
　　周泽没有动弹。
　　顾陶白说：“你走？还是我走？我不介意24小时都在搬家。”
　　周泽一言不发地走了。

　　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就是正常的关门响动，周泽可能生着气但没发泄到门上，也可能觉得没必要在这事上浪费精力了。
　　不管怎么样，他终于走了。

　　顾陶白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系统。”
　　“在，宿主你终于肯理我了嘛。”
　　“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只要不违反第3986版保密协议和规定……”
　　“你在没有收到指示的情况下违规救我。”顾陶白打断系统装模作样的官方回答，“少糊弄我了，我是看出来了，你的权限比跟我形容的大多了。”
　　G9620装死。

　　“你为什么能违规？”
　　“……”系统有点希望顾陶白继续颓废，少问点要命的问题。
　　“不回答这八天我就躺着过，什么也不做，等我凉了，你也好早点解脱。”
　　“别别别，有话好说。”系统不敢惹他，“不是不回答你，你的问题我没有权限回答。”
　　“谁能给你权限？主神？”
　　“……是的。”
　　“那就去申请。”顾陶白冷然道，“不要跟我说申请要几百年，直接找你们主神去，你连违规都可以，我不信你没办法直接联系你们家主神，你告诉他，我不管他图我身上什么，不把事情给我掰扯明白了，我让他一样都图不下来。今天之内我要知道所有答案。”

　　系统没让他等太久，五分钟后便回来了。

　　蓝色的三菱柱发出幽幽的光，映在顾陶白的视网膜上，像是深海里的水母，静静地在空气里悬浮着，不像往日那样左右乱转。

　　顾陶白不满地挑眉，“主神大人，你把我家9620夺舍了？”
　　“借用。”
　　“没后遗症？”
　　“关心它？”
　　“不关心它难道关心你？”顾陶白讽刺道，“我没那么自不量力。”
　　“9620一直以为你很讨厌它。”
　　“我讨厌的是枉顾我个人意愿的强制绑定，但我猜没你命令，它也干不来这事。”顾陶白眯起眼睛，“所以更确切地说，我讨厌的是你。”

　　“很抱歉造成你的不愉快。”

　　“为什么默许系统违规？”
　　“作为我方失职的补偿。”

　　“失职？”顾陶白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不由冷笑，“所以我好好的从楼梯上摔下来，上辈子顺利开播的综艺这次突然夭折，都是你们的人搞得鬼吧？”

　　“不是我们的人，但的确是外力。”
　　“那我上辈子每次到关键节点就要出事，也是外力？”
　　“大部分时候是。”

　　顾陶白犹豫了下，咬牙，“上辈子文导的事，也是你说的大部分时候？”
　　“你加大了风险发生的概率。”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这辈子不参演，他也还是可能……”
　　“风险发生概率会降低，但不会归零。”
　　“降到多低？”
　　“无可奉告。”

　　“你说的外力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得罪人了？”
　　“是。”
　　“谁？”
　　“这次是孙水远，已处理。”
　　顾陶白意外，但又没那么意外，“他觉得我挡他路了？”
　　“是。”

　　顾陶白想了下，“你刚才说‘这次’，你的意思是，就算你们处理了孙水远，我以后还是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我们会尽快将作乱系统逮捕归案。”
　　“所以真正盯上我的是这个所谓的‘作乱系统’？”
　　“是。”
　　“它盯上我什么了？”
　　“气运。”

　　原来如此。
　　难怪他每次都会被逼到绝路，难怪每次希望稍有抬头，所有出路都会被堵死，甚至连累一堆人。

　　顾陶白沉默了一会，“如果我不混娱乐圈，会不会就没事了？”
　　“你生来运气很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做什么，只要我不小心挡了别人的路得罪了人，只要那人跟那个劳什子‘作乱系统’搭上边，都会是一个下场？主神大人，你们家执法队是不是有点垃圾？从我上辈子到现在，多少年了？还没抓到人呢？一句尽快就要把我打发了？”
　　“善用积分。”
　　顾陶白状作随意地说：“怕什么，其实你怎么都不会让我死的吧？”
　　“我不缺省心的棋子。”
　　“哦？所以我这颗棋子目前还算省心？”顾陶白没被他吓住，“我有什么用？诱饵？”
　　“可以？”
　　“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顾陶白掰起手指头，开始谈条件，“比如你先把我的负分清了，再把系统惩罚机制关了。”
　　“我不缺省心的棋子。”
　　“行啊，那你找别的棋子去。”

　　三菱柱的光便黯淡了下去，不到一秒又亮了起来，变回了G9620那个多动症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