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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公寓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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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开了。
上官潇一手一只旅行箱，推出电梯去。他的推动极有技巧，箱子轮子在经过轿厢和楼道的边缘时顺滑得滚了过去，毫无停顿。
“多谢啦，上官。”卢娜扶住自己挂在箱子上的一个鼓鼓的旅行包，“麻烦你送我们过来。”
“别客气，举手之劳。”上官潇笑了笑。
卢娜转过头来，冲着庄霏挤眼睛。她神情落寞得很，偏偏还要假装兴高采烈的样子。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他们迎面就跟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张帅撞上了。
卢娜想象过很多次与张帅重逢的情景，她满以为能看到张帅失恋后黯然神伤的样子，却万万想不到，他会与一个女孩谈笑风生。她虽然在听到R市的事之后毅然与张帅分了手，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的恋爱，又长达一年之久。她以为他们都是付出真心的。张帅在分手时的痛哭流涕虽不至于让她晕头转向而改变主意，至少隐隐让她有了报复背叛的快感。但此时这个情景，着实让她心肌梗塞。
仿佛是为了让她的怒气更添把柴火，张帅拉住了女孩的手，目不斜视得从他们跟前走过。
卢娜就算心里被气得火冒三丈，面子上却能装个云淡风轻。但庄霏能看得出，她有多愤怒。
卢娜越是心情不好，越找话说，一路上说着上官潇失恋期间学校宣传片的困境，“Jimmy 说了，一定要加你的ins号，以防你再玩失踪。”
“收到。”上官潇认真得点头，“回头我就加他。”
“这还差不多。”她抬头看着门牌号，“是这间吧？1705.”
“嗯。”庄霏点点头，她拿出钥匙打开门，正对着的是客厅，虽然不过十平米左右，但米色的基调，显得温馨而整齐。
“太好了！”卢娜自己推着箱子，东看看西看看，“总算有单独吃饭的地儿了！”
庄霏和上官潇对视片刻，刚要说话，卢娜又从卧室里蹦出来，“里面的衣柜超大，我的那些衣服终于不用在箱子里待着了，省得上‘湛蓝号’之前还要熨一遍！”
上官潇眼里流光一转，“‘湛蓝号’游轮？”
“对啊。”卢娜是个孩子心性，这会儿已把张帅扔到了爪哇国，“庄霏你也不招呼上官先坐。”她自己先一屁股坐到米色的皮沙发上，弹了弹，她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排空口里中央空调冷风呼呼得吹进来，一路上汗涔涔的三人顿时凉快不少。
“宏氏会在‘湛蓝号’上办一个展览，我正好在这个展览组里，能去一趟，”卢娜兴致勃勃得，看着在柜子里找水壶的庄霏，“霏也要去......”
“去不了了。”庄霏直起腰来，把白色的水壶放在跟前的长餐边柜上。
“啊？为什么？”卢娜跳了起来，“我连礼服都替我们俩挑选好了。”
庄霏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说因为卓亮的背叛她不再待在未来玻璃公司的工作组里，因而失去了到“湛蓝号”上参加“智能未来论坛”的机会？
她刚要伸手，上官潇已经把水壶接了过去，往厨房走去，庄霏跟在后面，但上官潇腿长步子大，她亦步亦趋得跟到厨房，他已经打开了水龙头。
“上官，你到H市，是要做什么？”庄霏瞥了眼客厅里的卢娜，她已经拖着箱子往房间里走。
“小庄老师不欢迎我啊？”上官潇侧过头来。
他的眼神有些调皮，又有些受伤，“哪有。”她抱着双臂，“上官老师总是那么神秘，我这是替万千H市少女问一句。”
水哗哗得流。
“那个莫语我打听了。”
“啊？有消息？”
“H大大四学生，暑期开始一直在M投行实习，9月回过一次学校医院看病，之后再没回去过。她性子很独，没什么朋友。”
“手机呢？学校有记录吗？”
“她没有留手机号，”上官潇拧紧水龙头，“我已经让人打听她的家庭住址，学校应该会留这些信息，过两天就能有消息。”他转身背靠水槽，“你现在查这个，还有用吗？”
R市的绑架案已经结了，但庄霏总觉得，矿业公司的内幕还远远没有挖出来。
而M投行又与其相裹挟，眼看也在这泥滩子里。实习生里，前有莫语闹出病来，后又有薛靓靓被处罚。她没法放手，势必要查下去。
庄霏刚要开口，却听厨房墙壁上传来一声尖锐的敲击声，接着，一丝气若游丝的吟哦从墙里阴冷得渗过来，像一只又黏又冷的蛇，室温好似骤然冷却。
上官潇和庄霏对视一眼，转身疾步往外走。庄霏虽然心突突得跳，还是跟在上官潇身后。
1706房间。上官潇按了按门铃。
“这是我同事Lily房间，”庄霏忽然觉得嗓子发干，“她一个人住.....”她抬头看上官潇，他的脸色严肃得很。
“叮铃。”上官潇又按了一次门铃。
没有声音。
上官潇刚扬起手来要敲门。
门开了，仅仅一条缝，但一股烟味已经迫不及待得从屋里往外涌。
庄霏忍不住咳了两声，“Lily？”她唤道。
没有人应答。
上官潇抬起腿眼看就要一脚把门踢开。
一个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您找哪位？”他头上戴着道士冠，留着小胡子，边说话眼珠子边四处溜达。
“你是谁？”庄霏有点激动，“Lily在哪？”她视线向下一滑，看到道士握住门的手指红彤彤的。
是血！
情急中，她害怕得抓住了上官潇的手指。他的手很温暖，与自己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上官潇也捏住了庄霏的手指。
此时，道士忽然打开门，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里面黑洞洞的，有飘忽的火光，庄霏和上官潇都咳了几声。
“进来吧。”道士闪到门的一边，露出半边身子，庄霏感觉他从门后露出的半边脸的眼睛好像一把锥子，在暗地里把她和上官潇都给凿了一遍。
庄霏拉住上官潇，“你让Lily出来。”
“她要能自己出来，就不让你们进来了。”道士悠悠得说。
庄霏的脸色发白，“你再不让人出来，我们就找物业了。”上官潇说道，一边眯着眼睛望了眼屋里。客厅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没有透出一丝儿光。分明是大白天，屋里却仿若是黑夜。
“别！”道士伸出手来，“有话好好说！”他说着，便来拉上官潇。
庄霏这回看清了他的手，上面一道道的红色，不是血是什么？
“你再不让Lily 出来我就报警了！”庄霏死拽着上官潇的手不放，她不信上官潇没看到道士手上的血迹！
说话间，她忽然觉得手里一松，眼前一个影子晃了过去，便听到扑通一声，道士被上官潇扑倒在地上。
“快进去救人！”上官潇把道士死死钳在地上。
庄霏整个人像是被钉住了，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好！”
她的身体好似离开她的魂魄先行进了客厅，几道幽暗的火光从她眼前略过，她又进了屋里。
房间里也窗帘紧闭，在床的四角上点着蜡烛，一个红衣女孩大字状躺在白床上，她的四肢无限得往外伸展着，好似被绳索牵引着。她的眼睛紧闭，乌发散着，发的黑与衣的红形成浓烈的对比。
“Lily!”庄霏边喊边要拉起她的手来，她刚要伸出手，忽听一声怒喝，“住手！”
她僵住了手。
声音不是来自身后，而正是来自床上的女孩。
Lily的眼睛没睁，但她的嘴在动，“快离开！”
“天哪!”庄霏脑子里一片混乱，“你，你还是Lily吗？”她听过说鬼魂上身的故事，从不相信，但此时看到Lily四肢僵硬一动不动，整个人跟死了一样，但嘴却还能说话，这不是附身是什么？
想到这里，庄霏不仅后退了一步，正好一下撞到一个人身上。
她几乎要惊叫出声，回头正看到上官潇关切的脸。
“她，她是不是......”仿佛是畏惧看不见的东西，庄霏不敢说出来。
Lily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边脸。
庄霏推着上官潇往外走。
Lily睁开眼睛，小拳头捶打着床面，“哎呀庄霏！你捣什么乱！”
“啊？”庄霏还惊魂未定，但看Lily说话的表情和神态，跟她平日一个样。
Lily从床上跳下来，指着他们，“你怎么把男生带进来了？这都白做了！”
“白做什么了？”庄霏和上官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快放开我！”道士的声音从客厅里吚吚呜呜得传过来。
Lily瞪了庄霏和上官潇一眼，踢踢踏踏得踩着拖鞋往外走，“看你们干的好事？”
“你说他们是不是.....”上官潇话没有说完，忽然忍不住笑了。
庄霏从他眼里揶揄的神色猜出他的意思，闹了个大红脸。难不成这竟是Lily和男友的独特情趣？他们还真是好心办坏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他们二人神色尴尬得走出房间，一打眼就看到客厅沙发对面的墙边靠着一张样式古老的桌子，桌上两根红蜡烛有碗口粗细、半人长短。蜡烛上的火焰在拉扯、跳跃，给烛芯子里扯下一颗颗的蜡泪，期期艾艾得往下落。而就在蜡烛台子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木牌位，上面鬼画符一样东一团西一朵的，只有正中“狐仙”两个字能看得清。
“狐仙？”庄霏蹙了蹙眉，“Lily，你这是整的哪出？还有，刚才我们在隔壁听到的锤子声音......”
“那是我让古师傅替我把墙上挂画的钉子拔下来，那个位置坏了风水。”Lily努力把道士——古师傅翻过来，使劲拉着他手上捆着的绳索，想要解开来，谁知竟越弄越紧，道士吱哇乱叫。
“我来吧。”上官潇走上前来，他大手上的修长手指翻飞，不过瞬间，道士的手腕又恢复了知觉，“这是水手结。”
“那你的□□声呢？”庄霏上前一步，接着问道。
“那是钉子砸到我的头了。”Lily站起身来，指了指脑袋，“这个公寓的隔音也未免太差了吧，这都能听见？”
“那你为什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穿着身红衣服？”庄霏孜孜不倦得问道，她回头看了眼那个红烛间的奇怪牌位，“还有这个狐仙的牌位？又是怎么回事？”
Lily竖起右手食指，往上指，“上面。”
“你是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庄霏试探得问道。
“是，也不是！”Lily踱着小步子走过来，挨到她的耳边，她的气儿几乎要喷到庄霏脸上，“就是那个19层的狐仙，你记得吗？”
“哦！”庄霏终于想起来第一次来这个公寓楼时，楼下前台的大爷曾说过19层暂时住不了人因为在为狐仙做法。
因为19层实质就是18层，她们所在的17层其实就在那层楼的楼下。
庄霏又想起楼道里那只半死不活的鸡，顿觉有一股阴冷之气从脚底往上蹿。
“怎么？19层的法事还没结束？”
“没啊，不然怎么让我们住17层。公司原本都没租这层的。”黑着屋子，也能看见Lily脸上的怨气，“你说我的运气有多好，这个狐仙闹过的屋子就在我顶上。我要是再不做点法事去去邪，就怕沾到不干净的东西！”
庄霏干笑两声。这样大白天弄得黑漆麻乌又乌烟瘴气的，不是更吓人吗？
上官潇把道士扶起来，吸了吸鼻子，“好像有东西烂了的味道。”
“啊！”Lily一把拉过庄霏的胳膊，躲到她身后，“你被吓唬我！不会是狐仙把谁害了，藏我屋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