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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气泡水×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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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为什么要现在报警?”梁念气得声音都劈叉了,“他是不是我男朋友你不知道吗?”
“他为什么知道?”杨程和某不知名人士同时插了句,被梁念气急败坏地打断,“你俩都闭嘴。”
人不至于,至少不应该对着路人发火,但现下她确实被气得有点狠,顾及不了自己情绪以外的任何事情。
简直傻B,无赖,贱人,不知廉耻……
她这辈子会的所有脏话恨不得倒豆子似的全送给杨程。
他暂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际性的伤害,报警了估计也就是口头教育一下,等会儿知道他们是认识的估计还会被往玩笑的方向引导。
所以此刻场上局势2:1完全利于我方,就算要给他安排个警局一日游,在这之前先给她出个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梁念反思了一下自己到北渝这一年的每个吃亏场面,发现她真的是吃一堑吃一堑又吃一堑,一点也没长记性。
每回都是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不会出什么事,然后每回都是过了阴沟偏偏在明渠里翻了船。
低估了敌人的无耻程度,让他们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混淆了大众的对事件真实性的判断。
她有了新的想法,怕自己手劲不够,从沈聿淮旁边绕过去到桌上拿了汤勺。借助一下工具,对着杨程的脸哐哐砸了两下,砸得杨程嗷嗷叫,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一块。
她的一番操作直接震惊旁人。
梁念顾不上他们,自己心里舒坦了,用汤勺抵着他的头:“都有我闺蜜这个女朋友了,你还敢在外面和别的女生搞暧昧,打得的就是你这种渣男!”
胡言乱语谁还不会了,她指着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群:“你们给我评评理,这种渣男该不该打。”
人群并不是很想评理。
一来不管俩人谁口中的关系是正确的,毫无疑问肯定是认识的,管多了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二来小姑娘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稳定的样子,个子小小打人狠狠,感觉这会儿狗上去都得挨两汤勺的。
他们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什么行为艺术。
“梁念!”杨程被按在桌上打还挣脱不开,只能继续嚎,“我回去就告诉你妈!”
“你是来搞笑的吧?我妈什么时候给你这么大的底气,拿这威胁谁啊?”她拿汤勺敲他脑袋,不装了,“你去呗,刚闹掰,稀巴烂的关系不差你这一件事。”
几个小时前她刚把掉在地上的蛋糕按在魏箐蓉女士脸上,相比之下只是打了杨程两下确实算不得事。
再者魏箐蓉女士想借杨程他爸的关系扩展海外市场,杨程他爸难道就不想借魏家的关系在北渝谋得一席之地?
合作是利益相关互利共赢的,而不是魏箐蓉女士巴巴的求上去,她是真的想劝杨程一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之前魏箐蓉让她给他卖几声笑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人被按着头被敲着,身体挣扎着扭曲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条蛆,梁念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的快乐完全建立在杨程的痛苦之上,他说一个字她就拿汤勺敲一下,别说,他头型不错。她抽空还能跟沈聿淮显摆:“我还挺有敲木鱼的天赋。”
梁念坚定地认为上回打了杨程一顿后之所以会让他产生了除了愤怒之外不该有的想法,那绝对是因为打得太少了,多打几下就老实了。
她最后这一下还没如愿落下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偏头一看,正是刚刚被她喊了“闭嘴”的不知名路人。
她真挺郁闷的,一个个的怎么跟手上装了导航一样光往她这一只手的手腕上薅,还都抓得她有点疼,女孩子的手是能随便乱抓的吗?真是不礼貌。
她努了努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她是小屁孩不懂事,沈聿淮!你也是小孩吗?”
梁念:“我不是小屁孩!”
这种情况下被冠上“小屁孩”的称呼加上一句“不懂事”,说得好像她才是无理取闹的一方一样。
对方没理她,而是加重了叫沈聿淮名字的声音,语气不满地数落了一句:“姜姜新店开业,你也跟着闹?”
沈聿淮也没有回答他,把梁念刚刚的话换了人称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她不是小屁孩。”
梁念挺直了腰杆:“对!”
“……”
看两人的互动应该是认识,但边垚还是觉得很无语,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他简直搞不懂。
一堆人在这都跟哄小孩似的。
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是自媒体,这种消息被人传到网上谁知道网友会是怎么评价的,处理起来就应该是把事情快速解决,把影响降到最低,安抚其他食客,可以以保护女生隐私的名义劝说他们删除照片,而不是站在这里给他们时间围观拍照。
女生除了在男生脸颊上的两下下了死手,敲头的那几下力道掌握的很好,闷逼不伤脑,虽然留了分寸,但大庭广众下被像狗一样按着敲头伤的是他的自尊。
沈聿淮这种放任的态度更像是故意让女生出气的。
不管他是什么打算,但火锅店是他老婆开的,帮忙按着人的是他兄弟。
沈聿淮倒没什么,季姜职业特殊,现场这么多人到时候被拍了发到网上肯定又要被黑粉骂。
自己的老婆自己心疼。
围观的食客被服务员劝回了自己的位置,全部都免了单。杨程则被最开始招待梁念的那个大叔盯着等警察。
边垚从梁念手里把汤勺夺过来:“再敲就过了。”
能指挥的动服务员,面前的人是老板无疑,但他这话说的梁念就不舒服了。
“刚刚我被他拽着走不了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出来说让他别闹事?是他看起来比我更柔弱更需要帮助吗?你们做老板的怎么还拉偏架?”
能叫出沈聿淮的名字,他们两个应该是认识,但他们认识显然不是什么她需要让着他的理由。
边垚被她怼得一愣,哑了片刻才开口,自己都有点心虚:“他不是说是你男朋友吗?”
梁念叉着腰气极反笑:“他说是我男朋友就是我男朋友啊?!我说他是背着我闺蜜出轨的渣男你怎么不信?我还说你是我老公呢,你是我老公吗?昂!”
沈聿淮:“……”
“你别瞎讲!”
梁念对男人的智商挺无语的:“打个比方,我就打个比方你懂吗?就是想告诉你,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会是假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只会搞得你像个弱智。”
边垚一个快奔三的人了,在人前跟个小姑娘吵架,不管输赢都不体面。
他冲沈聿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把人带走。
梁念出了口气情绪总算平静下来,被带着一起走的时候还算乖巧:“报警的话我不用去吗?”
她虽然没碰见过这种事,不知道报警的流程,但她有点影视剧经验。
这种事情不应该当事人双方在场吗?
沈聿淮牵住他的手安抚她:“不用去。”
她的骨架小,看起来瘦实际上很能藏肉,手牵起来软乎乎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他刚想抽回手,就被梁念直接按住。
后面的事情既然会有别人去解决。平静下来之后她就开始觉得委屈了,拉着他的手不放:“他打我!”
杨程正脸被大叔按着贴着椅子坐垫埋了进去,因为气愤耳朵通红。两人还没走出多远,说的话全落在他耳朵里,听不得她这么搬弄是非的。
挣扎着抬头吼道:“你撒谎!谁打你了?”
然后被大叔拍了一巴掌,头直接按回去,人终于老实了。
就大叔这两下,哪下不比她拿汤勺砸几下用劲。
沈聿淮波澜不兴地回头扫了他一眼,而梁念就有点兴奋,她突然就明白了杨程为什么热衷于激怒她了。
人就是贱的,谁会不喜欢这种对方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感觉,即便知道不对,但这种上位者的姿态真的会让人很爽。
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用力按,别跟他憋死了就行。”
然后跟着沈聿淮走的时候又问他:“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他眼角微微弯了弯,想笑最后没能笑出来,嘴角扯得很难看:“你自己不是能解决得很好吗?”
也是,梁念不计较了,毕竟他帮她按着人了,这比说什么话都管用。
两人现在的站位,沈聿淮微微一偏头就能看见梁念脸上的巴掌印,少女的皮肤娇嫩白皙,对比之下脸上的伤口可怖可怜,红肿一片,还有被指甲或者是美甲剐蹭出来的几道血痕。
除了一开始的关心则乱,认真的观察一下伤口就能看出来明显不是刚刚的男生打的,他没那么长的指甲。
沈聿淮抬手,似乎想碰一下她的伤口,刚接触到她的脸就被她缩着头躲了过去。
他的动作一顿,收回了手。
梁念停下脚步瞪他:“我疼的!”
“对不起。”他很认真的在道歉,眼睫垂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不敢碰了,目光在她脸上的伤口处一寸一寸扫过,“怎么总是在被欺负?”
“也不是总。”梁念明白过来他在说的是自己的脸,这一巴掌她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了,慢悠悠地回答:“可能因为我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他们都是坏人。”
当一个好人处于弱势的地位时,就会受坏人欺负。
这是不正常的常态。
而人想去改变一件不正常的事情的途径是拥有权利与能力。
从刚才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魏箐蓉女士不会听她要讲什么,除非她被魏冕按住了;杨程也不会听她讲什么,除非他成了被按在桌上的那个。
只有和对方站在同一或者胜之一筹的高度才能让对方听得见你的声音,重视你的每一句话。毕竟没有人会趴在地上听一只蚂蚁在讲什么。
但不管想做什么,这些都不影响她依旧是个爱美爱撒娇的姑娘,她表现得更委屈了,用大拇指和食指拽住他一点袖口,左右小幅度地晃了几下:“我真的超级疼的!”
说完往前倾了倾身,想让沈聿淮看得更仔细些,他被她一忽悠捧着脸不知道从哪下手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梁念头一回见到他这种姿态,觉得他的动作和表情都好笑,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扯到哪根神经,感觉脸更疼了,立马又是一副哭丧脸,很认真的问:“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先冷敷还是热敷?”
完了又问:“会留疤毁容吗?”
怕毁容还来吃火锅?
但一对上梁念可怜兮兮的眼神沈聿淮又没说出口,最后拿了主意先去医院。
被牵着往外走梁念还不忘初心继续踩杨程一脚:“你说他可不可恶,居然打我!你说我告诉警察叔叔……”
“大厅有监控的。”
“哦。”梁念不甘不愿,“你刚刚应该抓着杨程狠狠地打他一顿。”
她举着手腕给他看:“我感觉我的手也被他抓脱臼了。”
小姑娘说话腻腻乎乎,边垚处理了后面的事情,往休息室走的时候正好跟走出来的两人面对面,听了两句就直起鸡皮疙瘩。
“你豆腐做的?还抓着就狠狠打一顿,你刚刚那几下我都不想说你,能不能有点法律意识?”
她又没跟他说话,插什么嘴?
“豆腐没我金贵。”梁念一改和沈聿淮说话的语气,态度冷淡,而且觉得他的话挺莫名其妙的。
“一般顾客在店里被欺负,老板都是各种做和事佬调停道歉,你不能因为我跟你认识的人认识就这么自来熟啊,我跟你又不认识,指手画脚什么?而且我有个问题,要是你老婆出门被变态拉着叫老婆,你什么反应?”
边垚被她的眼睛直直盯着,话还没过脑子下意识地就吐了出来:“打一……”
“打一什么?”梁念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边垚:“…打110。”
“夭夭零都被你说成一一零了,真行。”梁念无不嘲讽。
这种男人都是嘴硬的狗。
“所以你做就是对,我做就是错。你打一顿是有男子气概,我打他一顿是法律意识薄弱。然后在你的设想里,我应该从你们出现开始就窝在角落瑟瑟发抖哭哭啼啼,卑微自认倒霉,让你们向群众充分展现自己伟大高尚的一面。这才是你觉得的完美受害人形象。因为没有满足你的设想所以我是泼妇悍妇丢人现眼给你们添了麻烦没有法律意识?”
人在碰到这种情况,恐惧与愤怒冲动都是正常的情绪。
在摆脱情绪操控之后,梁念当然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同样不对的事情怎么还分你对我错的,这她就很不服。
边垚:“我没这个意思啊!”
“哦。”她略微挑眉,给他充分发挥的空间,“那你是什么意思?展开解释一下。”
这种说话腻歪吵架时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劲,边垚总觉得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把眼神投向沈聿淮。
“看他干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招惹的事情不自己解决总看别人干什么,刚刚也是现在也是。
沈聿淮是他爹还是他妈啊!
梁念想上手直接把他都头掰回来,被沈聿淮半途拦截了,只能嘴上吼一句:“看我!”
季姜:“……”
“……”边垚,“她平时都这样?”
“有点发挥失常,她平时表述会更清晰严谨一点。”攻击性也更强,沈聿淮的注意力都在梁念身上,“应该是被你气到了,你道个歉吧。”
边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