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舆论先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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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日升总是比往常晚一些。天边才朦朦亮，夏长安就早早起了床准备前往她在城下镇的铺子。
一段时间的每日往复，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四十多分钟的步行，并且还找机会修改了防护衣在剧烈运动下过滤效率过低的问题。
和平时一样，夏恒又一周多没有回过家了。这次不仅因为公司事务加班，他还在操心闫军自杀的事情。不过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所以最近夏恒睡在公司的次数甚至比以往还要多一些。
夏长安正在复生人邱语的陪伴下吃着早餐，这时夏恒却突然来了消息。
“安安，今天你还是不要去城下镇了。白盛那边我也和他说过了。”
“出什么事了？”
夏恒说道：“因为基因崩溃症的事情，公司里已经忙疯了。线上渠道从昨晚起就有大量的订单和咨询电话进来，线下门店也聚集了很多抢购的人。我估计你的体验店也会有人前往，这段时间还是关了店吧。”
夏长安感到莫名其妙，看了域网热点之后才明白过来。
袁某某案发酵自和平大学的校园论坛，夏长安自然也是看过原帖的。只是后来的新闻杂乱不堪，真假消息难以辨别，她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是浪费时间，便没有过多关注。
可没想到昨晚的匿名爆料，直接掀起了人们对基因崩溃症的恐慌。
原本这件事只是在精英阶层之间相传，并没有被大众所知。夏长安从苏晴口中得知的消息也是说，这病等级越高的人风险越高。并且还有小道消息称其可能与长生科技的第二代药剂有关，或者说是一种可怕的副作用。
“爸爸，都是什么人在抢我们的产品啊？”夏长安问道。
通话那头的夏恒显然也在忙碌着，他找了个间隙回答她：“主要是中产者和少部分精英阶层的人，B级为主。但是工薪阶层和底层打工者的咨询量也很高，购买意愿却不足。”
夏长安感慨道：“能买得起的人还是不多。”
“库房里现有的货基本上都被定下了，没想到这见鬼的病给盛夏带来一笔意外的收益。还有机构问我想不想上市，建议盛夏趁着风口吸引一波资金加大投入生产。”
“爸爸是怎么想的？”
“我脑袋坏了才会听他们的鬼话！这病发病率根本不高，群众是一时恐慌才会如此。过段时间，科学院定会给出权威的解答，谁没事儿买这昂贵却用处有限的产品？”
夏长安认可道：“我们现有的产能已经足够了，产品生产出来能帮到需要的人就好……诶。”
……
今天不用去体验店，夏长安端起半杯还没喝完的牛奶看出了神。
她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悲伤。
基因崩溃症的出现对于联盟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可是她的产品却阴差阳错因此次事件有了更多销量。如果真有人不幸得了这个病，她也算是在救人性命了。
夏长安最后喝掉剩下的早餐，擦干净嘴之后起了身。
“邱姐姐，我回房间去了。”她习惯性地和陪伴在身边的女复生人说话。
“好的安安。”邱语回应道。
在夏长安的努力下，她们二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交流。因为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彻底忽视掉这个可怜的复生人。即使对方根本不会因为夏长安的态度变化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她也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在家里。
这般礼貌的对话很快结束，夏长安也回了屋。
原本的安排被打乱了，今天既不适合去体验馆，也不适合去公司，夏长安干脆享受起难得的寒假时光，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宅家上网。
她躺在床上登上自己的社交账号，准备像小时候一样找点有趣的东西看看，可这一上线反倒是心情更差了。
“黑鼠？他们凭什么说这是黑鼠干的？”
夏长安根本避不开当下的热点话题，因为全网到处都在讨论着基因崩溃症和袁某某的离奇死亡。可是离谱的谣言太多了，看的夏长安血压升高。
也不知是因为黑鼠名气太大，还是有人在故意抹黑，一个针对性极强的谣言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在网上搅动风云的黑鼠，在许多人口口相传中成为了下水道的黑衣人最可信的身份。
也有少部分人发出质疑，认为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首先黑鼠没有动机作案，网友们不也应该随意给他定罪。有关部门应当立刻澄清事实，避免引发大范围的恐慌情绪。
“太过分了，这绝对是污蔑！”夏长安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黑鼠这边。
在这件事上，夏长安对黑鼠有着莫名的好感。她觉得一个一直惩恶扬善的存在绝对不可能和恶性案件扯上关系。所以她忍不住转发了好几条呼应理性思考的帖文，并写出了自己的见解。
夏长安长期没什么动静的社交账号，一更新就吸引了大量围观。大多数关注她的人都是等级不高的普通人，她的帖文得到了不少支持。
可惜，还是有不少人在她的评论区强词夺理甚至出言辱骂。
“笑死，居然还有人把黑鼠当成好东西。黑客什么时候也值得赞扬了？”
“黑鼠这般藏头露尾的做派倒是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模一样。他这是有自知之明，才会用那种形象吧。”
“那般操控全联盟网络的能力，除了黑鼠还有谁能做到？说不定他的本事就是靠谋害人命来维持的，联盟那么多天才也没见谁有他这么厉害的黑客技术。”
“好好的一个人，等级在短短几分钟内降到那般脆弱的程度，就像是恶魔夺走了人的生机一般。也只有恶魔才能做到那种事情。”
“信息部在搞些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将他绳之以法？除非让黑鼠活在政府的监控下，除此之外绝不能放任其自由。就算基因崩溃症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也没有人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做恶！”
“呵呵，或许他已经杀害过很多人了！”
夏长安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她不愿容忍这些言论存在。女孩又挑了几条毫无逻辑又脏话连篇的发言转发出来一一驳斥，却没想到引来了更多恶语相向的人。
“仗着自己关注度高就网暴素人呗？天才少女发明家？心胸狭隘、恶心至极！”
“F级自然人就是F级自然人，大家都怕基因崩溃症，只有她不在乎。说不定她就是见不得别人等级比她高，嫉妒罢了！”
“寿命连百岁都到不了的废人真可笑，我想起古代人类的一个有趣的祝贺词，那就在这里祝福她长命百岁好了。”
“……”
“一群傻叉，大伙都被她骗了！没看见盛夏仿生公司的商品都卖爆了吗？而盛夏的大小姐却极力维护黑鼠！他们就是一伙的！黑鼠夺人生命，盛夏接机卖货敛财！好一手算盘！”
短短几分钟内，这条评论得到了大量的转载。网民们似乎真的给夏长安定了罪，很快她就被描述成黑鼠的同党，发灾难财的罪人。
明明黑鼠的罪责还尚未落实，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先决条件，仿佛已经通过他们的键盘找到了凶手似的。
私信一栏的消息每隔几秒便是一跳，很快夏长安便收到了成百上千的消息。她颤抖的双手操纵着屏幕点开，满屏的辱骂和污言秽语。
“没事的……他们都是陌生人罢了……”
夏长安尝试着自我调节情绪，可为什么鼻子还是那么酸呢？道理她都懂，但真正被恶意的海洋包围的时候，夏长安还是觉得委屈极了。
“开发适合低等级自然人使用的产品，难道是我的错吗？”
女孩倔强地在私信里翻看起来，她不相信真的没有人相信她。就在这时，一条不一样的消息入了她的眼，来自一个名叫子归的网友。
“今天是个好天气，希望看到这条留言的女孩开心。”
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留言，却在一众恶言中显得格外温暖。夏长安好奇地点开子归的对话框，惊讶地发现这名网友这段时间每天都会给她发来一句祝福，开始的时间刚好是在晚宴后的第二天。
夏长安的心突然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这个人会不会是哥哥呢？
最近她除了忙着体验店的事之外，也就只参加了闫军的退休宴会。偏偏她又是在宴会上见到了曾文华。除此之外，她并没有碰上什么特别的事情。
夏长安点开子归的账号简介。认证是男性，ip地址也在帝都。
“会是他吗？”
子归的认证是自然人，而曾文华却是复生人，他以前的账号也早就注销了。那么会不会是康姐姐为他安排了别的账号呢？
夏长安很想问问，但又怕太突兀。账号非本人操作的行为在域网上是不被允许的，直接去问的话万一被检测到，账号会被封号。如果这真的是曾文华的账号，夏长安一点都不希望他消失。
于是，女孩小心翼翼地给子归发去一条消息：“谢谢你，请问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对面的人正在线，立刻给了夏长安回答：“是，我们认识。”
……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舆论先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