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36、掠夺

　　被男人拥入怀中的瞬间，白盛便知道来的人是谁了。他没有挣扎，因为在这人面前挣扎并没有用。青年安安静静地任由对方摆弄，不敢发出一丝动静，生怕惊扰到四周的安静。
　　“我可在你家楼下等了一晚上了。为什么不回家跑到这里来？难道你在躲我？”肯亚塔在他的耳边低语。
　　“是，我是在躲你。公寓来来往往住着那么多人，你再这样每日出入我的房间，迟早会被人撞见的。”
　　“撞见又如何？”
　　白盛急道：“能做的我都帮你做了！上次为了帮你开药，在医院的时候我差点都被怀疑了！”
　　肯亚塔明白过来：“你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呵呵，原来你这么在意这件事。”
　　红发男人的视线从上而下扫视着白盛，最后落在青年的脖颈之上。他突然俯下身子用力咬了下去，牙齿磨破青年的皮肤，涌出丝丝鲜血。
　　白盛猝不及防被咬，差点疼地叫出了声。可他还顾及这是在外面，咬紧牙关生生忍了下来。他没有打破中心镇夜晚宁静的气氛，而是强忍着泪水默默承受着肯亚塔的发疯。
　　血腥味渐渐飘散在空中，而肯亚塔也终于松了口。他舔舐着嘴角的血迹，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是我的东西，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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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间还没来得及挂上招牌的小铺子门口，两名男子旁若无人地纠缠在一起。淋漓的鲜血滴落在地上，血腥味向四周逸散。
　　“噗通、噗通……”
　　旁观的人躲藏在静谧的地下，心跳却变得越来越快。当曾文华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时，已经来不及了。
　　屏蔽器戒指虽可以收敛他周身的气息，而原本迟缓的心跳和呼吸却在此时变得不受控制。他尝试命令人工大脑压下身体的反应，却毫无作用。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肯亚塔不是他能对付的人，曾文华有自知之明。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撤离了原本藏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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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发男子动作一顿，一双鹰眼开始扫视周围。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心跳声。可是那心跳声转瞬即逝，周遭目之所及一个人也没有，他同时也没有感受到额外的生命气息。
　　“不对劲。”
　　若有似无的心跳声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但肯亚塔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搂紧怀里发抖的青年，重新拢起刚刚将被他扯开的衣襟。
　　“宝贝，我们还是进屋吧。”
　　肯亚塔将白盛推入铺子，快速背身关好卷门。空间之中只剩他们二人，再无可能有旁人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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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文华远离了感官敏锐的肯亚塔后，又在下水道内绕了几圈，才暂时停了下来。他的呼吸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快过了，心率也高的惊人。
　　如果此刻曾文华能看见自己的脸的话，他会发现他的眼白已经布满血丝。
　　“小白，他经历了什么？”
　　本不相干的两人何时有了那种关系？白盛甚至看起来并不排斥肯亚塔的亲近。
　　曾文华想不明白，但他现在还不顾上操心别人。
　　他更疑惑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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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片刻后，他的心率又恢复了正常，眼中的血丝也开始慢慢消退。
　　“为什么会这样？”
　　狭窄恶臭的下水道中，曾文华将身体折叠缩进角落。他抚着心口，仔细回忆方才的感觉。
　　他只记得自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体温便开始升高。然而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北街区和杀手搏斗之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所以，是因为血液。”
　　杀手的血液。
　　白盛的血液。
　　这二人本身和他的过去无关，他们的血液却和他的过去有关。
　　结合深层记忆中的画面，曾文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还缺少理论依据和验证。如果他的猜测是真，那么所谓的第二代药剂对他而言，很可能是一个十分残忍的存在。
　　事情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可是曾文华却有些惶恐。或许正如爱雪所说，那不是他可以接受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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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空间中突然一阵窸窣，一群老鼠被远处的动静所惊，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迅猛逃窜。
　　全身被黑衣包裹的男子双手抱着膝盖，如死物一般坐在地上。鼠群里，一只毛色发灰的红眼尖嘴老鼠好奇地停了下来，上前嗅了嗅男子的脚尖。
　　这个人形生物十分特别，灰老鼠对他产生了些许兴趣。它的豆豆眼沿着男人的腿向上看去，和一双眸子对上。男人漆黑的瞳孔旁，眼白上尚有一些血丝没退干净，红红的眼珠倒是和它有几分相似。
　　曾文华看着这只胆大的老鼠，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只可惜他刚半抬起手臂，老鼠就飞快窜了出去。而没过多久，他便知道这些小生物们为何被惊动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对曾文华来说不算陌生的男人佝偻着身子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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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征上一次这般狼狈，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
　　自从跟了孙静依，他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处境。只不过这些年拐骗女孩的活做不下去了，他才被调到顾先生的手下做些别的事情。
　　近日，城下镇的摩擦越发激烈，他难免也被牵扯进去。
　　南区那个姓沈的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新手下。外表看着甜美动人，手段却毒辣的很，不能按常理对付。
　　林征稍不留意便吃了大亏，以至于此刻像条丧家之犬般不得已遁入下水道暂避。他边走边用力按压着身侧的刀口，另一只手端着光脑照明。
　　“这次我认栽……等老子的伤养好了，下回定把那小娘们弄死。”
　　林征骂骂咧咧地喘着粗气，嘴上放着狠话，心底却在盘算着如何去顾先生那里借人。他的先天等级不占优，用了两种药剂之后也才勉强提升到B级。顾先生那里不仅有A级、S级杀手坐镇，听说前些日子还收了一个半特种人。
　　早些年他们确实拿南区的沈老大没办法，两边也才能长期相安无事下去。然而在药剂的全面提升下，差距已经拉开，他们早晚要收拢这片地界，将那些贫民一并管理使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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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征朝着东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对下水道环境十分陌生的他走的很艰难。光脑照亮了林征身前一片区域，随着他的前进，一双脚出现在他的眼前。
　　“……什么东西？”
　　林征脚步一顿，光线缓缓上抬。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形生物一动不动地蜷缩在下水道的一侧。上衣的帽子被严实地扣在头上，所以林征只能看见那人笔直的鼻背。
　　“死的活的？”
　　见此人浑身毫无活人气息，林征干脆伸腿踹了黑衣人一脚。可惜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小心波及到林征腰侧的刀口，一股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
　　林征疼地直抽气，暂时后退两步倚在墙上缓了缓。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下水道中，隐隐盖过空气中的臭味。
　　而此时，黑衣人却站了起来。看他的身材应是一名男子，在低矮的下水道中无法站直。
　　黑衣人低垂着脑袋缓缓靠近林征。
　　“你……你……你想干什么！？”
　　林征感受到一阵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壮着胆子抬起光脑，想要看看黑衣男子的脸，却冷不丁和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对上了眼。
　　不知何时，黑衣男子在黑暗中已经抬起了头，本已消退的血丝重新布满眼球。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征瞬间被绝望笼罩，手一抖光脑便落了地。他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被黑暗彻底吞噬。身前传来一阵巨力，他踉跄着被推倒在墙边。
　　对方的力气很大，林征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浑身都疼，疼地几乎寸寸皮肤皲裂，骨骼尽断。无尽的疲惫感袭来，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黑衣男子松手之后，林征的身体瘫软下来，跌入下水道肮脏的污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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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生人曾文华，脑细胞活跃度70%、身体完整度100%、生命力88。”
　　人工大脑将最新的身体数据传输给曾文华的时候，他已经重新转回了铺子。夏恒送的这套衣服果然很好穿，他走了一趟下水道也没有沾上任何污渍和气味。
　　曾文华闭目坐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一份分析报告呈现在脑域中。这份报告来自爱雪，大约是在半个小时前才发来的，他当时没顾得上看。
　　血样分析已有了结果，但现在曾文华也能猜到内容是什么了，因为他方才已经在林征身上得到了验证。
　　同时，曾文华的脑域中还有另一份报告，那是他针对爱雪做的调查研究。而这份调查，也早已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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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明说的不错，曾文华对爱雪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每当想起她，或是看见她时，他的心中总充斥着欢喜之情。若不是今天康芮突然的提问，他也不会心血来潮去查她。若不是他有能力查到，恐怕在爱雪亲口承认之前，他都不会得知这件事。
　　现在，一条经过计算，可信度很高的信息已经摆在了曾文华的眼前。
　　“联盟760年，爱雪·诺曼就职于死亡人口管理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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