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2、言听计从

　　夏长安的生活渐渐忙碌充实起来。确定了学习目标的她并没有好高骛远，仍按照曾文华为她定制的课程计划努力学习着。常人一年的课程她仅仅一个月便能融会贯通，曾文华惊叹于少女的天分，不知道她的脑域开发度会有多高。
　　知晓女儿对未来设想的坦白后，夏恒有些意外。他虽然期待着女儿可以突破等级给她的限制，但也没有对她有太多不切实际的要求。
　　“她长大了。”夏恒感慨道。
　　长生科技的老闫曾向他透露，有不少达官显贵都是当年长生科技出品身体素质药剂的受益者。
　　楚家、康家、罗素家族、诺曼家族…还有他前妻乌家……如今第二代药剂即将面世，联盟的阶层必将有一番动荡。
　　夏恒的父母并没有突破A级，他的意外进阶让原本在精英阶层中没什么存在感的盛夏科技强势发展，成为联盟新贵之一。盛夏也凭借这些年在仿生机器人市场上的优秀表现成为了长生科技新的合作企业，为长生提供人工大脑芯片和公司各种配套的服务型机器人。
　　年轻有为的夏恒在事业上突飞猛进，又娶到了乌家小姐。踌躇满志的他正准备大展拳脚，没想到女儿的出生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第一次在保育箱看见肉团子般的女儿时，他眼泪止不住流，觉得上天一定是狠狠的耍了他，可女儿睁开双眼对着他笑的瞬间。除了爱她，他再也不能产生任何别的念头。
　　乌黛黛很快和他离了婚。她还年轻，乌家还需要她和别的家族的强者孕育更强的后代。
　　他和女儿都乌家被抛弃了。
　　夏恒难得在办公室发着呆，而不是处理公司事务。这些年他在开发低等级安全防护服上已经花了太多的心血和金钱，公司其他业务停滞不前。
　　但只要女儿想做，他就会全力支持。
　　他沉思片刻，调出他们公司建立的家庭教师数据库，家里的那个复生人脑子里装的好像就是这个系统。数据库的信息量很是可观，一路辅助安安完成高等教育都是够用的。但教导安安成为可以接手公司项目人才，家庭教师的数据库显然是不够用的。
　　安安需要见更多人、学更多东西。
　　夏恒突然有一种深藏了多年的瓷娃娃即将面世的感觉。
　　他苦笑着想，当年的离婚对他打击太大。因此他没有让太多人知道安安的存在。曾经，他把女儿当成自己最深的伤疤，如今，女儿却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该让安安现于人前了。”他自言自语道。
　　……
　　清晨，夏长安接到了爸爸的新消息。夏恒给她介绍了一个姐姐，不仅是帝都信息工程大学的高材生，还是自主创业的人才。夏恒拜托了她有空时解答夏长安学习过程中产生的疑问。
　　夏恒透露给女儿，他鼓励她多接触一些优秀的人，尝试多交朋友，多向其他人学习。
　　夏长安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曾文华。曾文华也为少女的成长感到高兴。
　　但他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出路。人工大脑对他的限制太大，只有夏长安的善良成为了他唯一的温暖。
　　他没有想到，这个他第一眼见到时让他毛骨悚然的少女，如今却让他在这个对复生人充满恶意的世界有了一个小小的庇护所。
　　脑域提升已然停滞，夜深人静时，他黑进和平大学的系统查询自己生前存活过痕迹。
　　但是，什么都没有。
　　仿佛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背后似乎有一双大手抹去了他的存在。
　　“让我做行尸走肉，我偏要重活一世。”曾文华重新编写了攻击程序，入侵人工大脑的速度已经达到极限，同时对他的意志力要求也达到极限。不过这段时间过于安逸的生活让他有些留恋。
　　“等我把我会的东西都教给安安，就是我离开她的日子。”曾文华默默决定。
　　思及此处，惩戒程序没有意外地启动了，他的头很疼，可心中竟也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舍不得。
　　不再是程序给曾文华的强制设定，而是发自内心地不舍。
　　夏长安兴奋地把哥哥拉到他的身边，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少女脸颊抑制不住地笑容将她的心情暴露无遗。她打开光脑，向爸爸推荐来的那位姐姐发送了影像会面邀请。
　　……
　　对方接通的瞬间，一个穿着休闲的栗色长发女性身影的投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在帝都某个商住两用房的办公桌前，康芮接通了好友女儿发来的邀请，一对长相毫无关系的兄妹出现在她的眼前……
　　三人面面相觑。
　　“……原来是…康姐姐…啊…我就是…呃就是安安……”夏长安感到意外，“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康芮也没想到当时那对神秘的兄妹，会这么快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微微一笑：“看来我终究还是要认识你们。”
　　夏长安说道：“姐姐，那天是我们失礼了，我爸爸让我们在外面要小心谨慎，不过我早说过姐姐是个好人，果然，爸爸让我们有机会重新认识了。”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夏长安，今年15岁，我希望姐姐可以教我。”夏长安认真道。
　　康芮温柔道：“安安当时做的没有错。我是康芮，目前是一家小公司的负责人。”
　　康芮目光一转，看向曾文华。
　　曾文华：“……”
　　夏长安靠近贴了贴他的胳膊：“哥哥，该你了。”
　　曾文华清了清嗓子：“曾文华。”
　　康芮：“……”
　　康芮倒也没有什么挖掘别人隐私的兴趣，她和通话的真正对象说道：“我也叫你安安吧。安安，你爸爸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你放心，我手里刚刚一个项目收尾，最近都比较清闲，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直接问我。”
　　她接着说道：“我的建议是，你先认真准备联考，最好是能考和平大学，一个好的综合性大学对你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其次可以考虑帝都信息工程大学、联盟工业大学、帝都科学与技术大学等等，你选择的路很有前景，等完成了大学课程后，还可以选择进科学院进修。联盟科学院毕竟是全联盟学术水平最高的地方之一，将来不管是去你爸爸公司还是自己出来单干都会让你有足够的能力。”
　　夏长安认真听着康芮的每一句建议，虽然她过目不忘，但仍认真记录下了许多内容，以示重视。
　　“你现在基础课程上都学到什么地方了？”康芮问道。
　　夏长安说道：“哥哥已经快讲完中级课程了，我爸爸说过我可以提前学习高等课程。”
　　康芮震惊了：“你才15岁就学完了中级课程？”
　　夏长安没有隐瞒：“其实是才学了两个月。”
　　康芮毫不吝啬对天才的夸奖，让少女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想不到你辅导孩子读书还挺厉害的。”康芮忍不住逗一逗曾文华。他越是沉默寡言，她就越想和他说话。
　　曾文华毫不客气地回道：“是安安太聪明，她不仅过目不忘，还勤奋好学，遇到问题可以举一反三从而融会贯通，遇到这样的学生实在是我的荣幸。”
　　夏长安听见哥哥狠狠夸了自己一波，手足无措道：“不是不是，哥哥讲的真的特别好，我自己学肯定学不了这么快…”
　　康芮单手托腮，长发披散在手臂上，开玩笑地说：“那曾老师也教教我吧，您的编程水平我公司的首席程序师都自叹不如。”
　　“好。”曾文华脱口而出。
　　时时刻刻对抗着人工大脑的操纵太痛苦。大多数情况下，曾文华会选择顺从。曾文华不禁苦笑，自己再这样受到操控，早晚会成为联盟第一好人。
　　言听计从的那种。
　　康芮扑哧一笑：“那我可当真了哦，曾老师，尽管等着我的问题吧！”
　　曾文华：“……你可以发给安安，我都能看见。”
　　康芮疑惑道：“难道你都不用光脑？”
　　曾文华说道：“不想用。”实话实说。
　　康芮没有放弃这个免费的外援。因为曾文华的存在，她和夏长安的联系从单向的请教，变成了双向的学习。
　　三人逐渐熟稔，夏长安觉得她交到了另一个很好的朋友。康芮在没事的时候也会给夏长安发一个影像会面邀请，有时只是看着二人的教学和学习，有时和曾文华一起指点夏长安。
　　这样的日子简单而温馨。
　　……
　　帝都近郊的树林深处，宅院里走出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她长得并不艳丽，反而很有亲和力，世界上大多数男人见到她总是会忍不住怜惜她。
　　女人身后，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从宅子里跟了出来，她拉住女人的衣角：“妈妈，哥哥最近看上了一个新猎物，看样子拿不到手他不会罢休。”
　　女人柔和的面庞却说出十分阴狠的话语：“那就随他去，现在客户们追捧高级的货物，他偏偏迷恋弱小的下等人。我没工夫管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等他把人玩死了之后再送到老罗那里，我想办法处理吧。”
　　女人不再停留，坐车离开树林。她的生意做的很大，没有空闲操心儿子的性癖。
　　孙幽幽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回到家中。
　　宅子的隔音做的很好，一进门，女人濒死时挣扎和哭泣与男人的喘息声阵阵传入孙幽幽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