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江春入旧眠

51、消失

　　台上主持人说完最后的结束词这场汇演就算是真正结束了，楚翊在大家都离场时跑去了后台，想找陆停问他怎么突然改了表演节目，可找进去才发现后台也被清场了，楚翊皱了皱眉打开手机，上面没有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陆停就这么消失了，他有点着急了，今天是怎么了，消失这种倒霉事也要成双成对的来，楚翊这么想着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喂？楚大少，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范一成正站在窗边，他回头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人，放小了声音，“陆停在你那？”他声音有点冷，范一成被他这一问有些呆住，他笑了一声：“我在康城，难道把他绑来不成？”楚翊眉头皱紧，他忘了范一成已经转学的事，道了个歉，说：“抱歉，我们汇演结束陆停就找不到人了，电话信息什么都没留。”那边的范一成倒是不紧不慢，他扣上自己衣服最后一颗扣子，看着墙上的日历到：“别着急，你先回家吧，今天是陆叔的祭日。”他有确定了下说：“他应该不想你看到他回来的样子。”挂断电话后，楚翊低头看着手机，他不太明白陆停的举动。
　　楚翊先和姜月说了他晚上可能不回家的消息，然后打车去了陆停住的地方，上次他借住在这里的时候陆停配了一把备用钥匙给他用，奈何楚翊老是忘带，陆停就在门上贴了个小篮筐专门放钥匙，到也不怕被人偷，楚翊从那里拿上钥匙推门进屋，果然没人，他看了看今天的日期记了下来，楚翊再次拨打陆停打电话，还是关机状态，他想等等陆停于是就在玄关处靠着，等着等着就迷糊着闭起眼，大概快有一个小时后楚翊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立马清醒过来打开了门，陆停被他的突然搞得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怎么在这？不是该回家了？”可是就算演的再像也还是会露出破绽的，刚进门时眉眼间的黯淡都被楚翊看在眼里，楚翊没回他的话：“为什么不接电话？”陆停看了他半晌，轻轻叹口气拿出手机：“没电了。”陆停把门关上静静地等则楚翊的话，
　　“陆停，我们在谈恋爱。”楚翊把手机还给陆停：“你不要每次都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笑脸，这么顾及我的情绪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你一声不吭，招呼不打就走我有多着急！”陆停没接他的话，但是知道楚翊这次真的生气了：“我不愿意翻旧账，但我记得我上次就说过了，有些事你就是死扛扛不过去，死撑撑不过来的。”他平静了一下心情，盯着陆停在问他有什么想说的，“这些小事我都习惯了，我知道可以抗过去，不是装的。”陆停淡淡的答道，看不出来情绪，可楚翊不知为什么就是能看出来这人现在到底有多不好受：“我不希望你被我的负面情绪影响。”
　　“你总是要我把不开心的事讲给你听，那你怎么办？”楚翊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强硬的说。
　　“我没有什么······”陆停的话被打断，楚翊抢先说着：“你有，是人总会有的，你又骗我。”他堵住陆停的嘴,自顾自地说：“别跟我扯什么自己消化，你试过的，并不好受对吧。”陆停终于不再和他犟，嗯了一声，他说中了，陆晚凛刚走的时候他只有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母亲改嫁，他一个人在康城度过了一晚上，那时候奶奶是要守夜的，爷爷在国外，留他一个人在家，那个晚上虽然他没哭，但陆停自己一点也不好受，没人诉说，没人陪伴的黑夜太孤独太可怕，“陆停，我总要见陆叔叔的，别藏，别躲，下次带上我好吗？”楚翊朝陆停伸开双臂，他愣了下还是抱住了那个温暖的人，他害怕了，长这么大没见过一个不嫌弃自己没有父亲的人，每一个在他身边出现过的人都会走的，其实他再见到楚翊的时候就在怕了，当发现楚翊并不认识他时是松了口气的，陆停认为这样可以让楚翊从新认识一个他，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再隐藏的好，也总有被发现的一天，他以为会闹到不欢而散，没想到换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楚翊感受到了陆停身上微微的颤抖，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问：“你在害怕什么？”陆停开口，才发现他甚至声音也是颤抖的：“你会走吗？”听到这个回答，楚翊有些愣，他歪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人笑着说：“不会，我永远喜欢你，不走。”喜欢你是本能，更是我的非条件反射，他自从见到陆停以来，陆停在他眼里扮演的就是一个温柔强大的人，从来没露出过这样无助的一面，楚翊在才明白，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更何况，陆停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拍拍陆停的头发，但那人还是没有将他放开，于是楚翊就这么任他抱着了。
　　或许是确定了楚翊真的不会走，陆停才慢慢松开手:“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转身拿起放在鞋柜上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楚翊有些不满的看着他，又往进走，一下坐在沙发上不再理会陆停，陆停没办法也只能随他进来，“怎么了？”楚翊回过头看他：“谁说的怕我走？留下来陪你还不愿意了？”陆停刚要说话楚翊就知道了他要问什么，抢先道：“我和我妈说过了，放心吧。”看来是铁了心了要留下来，陆停笑了笑，他指指楚翊上次睡觉的那个房间说：“那你还睡那？”楚翊有些震惊的看看那个屋子，又看看陆停，不敢相信，这种时候不应该一起睡吗？他又转头看了看陆停，发现这人好像根本没这意思，切了一声，赌气地进去睡觉。
　　陆停在他身后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少爷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如果睡在一起的话，自己的心情恐怕会影响到他吧。楚翊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虽然刚谈上恋爱就睡一张床不太合适，但又不是一次两次，楚翊这么想着又翻了个身，屋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已经是九月末，天气也有了从秋到冬的迹象，尤其是晚上，楚翊被风吹的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去陆停那里睡觉的借口，小少爷做贼一样抱着自己的枕头跑去对面的屋子，他把枕头和自己一块扔到了陆停床上，从他身上拉过被子钻进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陆停有些惊讶，他敲了一下楚翊的脑袋：“怎么过来了？”楚翊翻过身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才蹦出来了一个字：“冷。”没错，就是这么理直气壮，陆停有些无奈，他从背后搂住这个不讲理的小孩，宠溺道：“冷还离我那么远。”楚翊在黑夜的掩盖下嘴角一勾扑进陆停怀里，“你不是昨天还要穿短袖吗？今天就冷了？”陆停毫不犹豫的就拆穿了楚翊的谎言，当事人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破罐子破摔：“怎么样吧，我就想跟你挤一张床，你还能赶我走不成？”听得出来他很有底气。
　　“陆哥，我有个问题，你怎么会弹那首曲子？”楚翊在陆停怀里靠着他问，这是他最不解的事，明明没有看陆停练过，也不知道他居然会钢琴，怎么能弹得那么好，陆停沉默了一下：“那是我父亲教我的第一首曲子。”
　　在陆停练熟基本功后，陆晚凛就把这首曲子教给他了，到现在陆停还记得两人在弹这首曲子的四手联奏时的情景，陆晚凛专注的神情以及他看着陆停时眼里的喜悦，楚翊打断了他的思绪又问：“这样啊，不会忘记吗？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陆停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反问：“你有忘不掉的东西吗？”
　　忘不掉的东西吗······楚翊想了想回答：“一个小时候的玩伴，算吗？”陆停怔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玩伴，或许时自己：“算。”他接着说：“有些事情、或人，刻进心里了，就不会忘了。这其实不好，这些事、人，都不能真正对它放手，时间抹不平它所带来的影响，也不能交给过去。”陆停看着楚翊，就像······你，和那首歌，放不开，但是知道留不住，不能洒脱挥手，也不能就这样放着，刻在心里的，其实对于有些时候来讲，不是什么好事，但却可以让我这样的一个胆小鬼，因为铭记于心，所以开始向你靠近，楚翊听着他讲，慢慢睡了过去。
　　陆停给他又把被子塞了塞小声说，像是对楚翊讲，又像是自言自语：“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说完他也闭上了眼睛，当我向你靠近的时候，你总会突然离开，可再次相遇，你又回来了，这样睡在我旁边，我贪恋你，因为你是我从未体会过的美好，你问我我怕什么，我怕分离，我怕一个人，凡是有关孤独的事我都害怕，我最怕的还是你也会走，对于你，我只想要你，这是我最本能的欲望，对你的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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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楚翊有什么心思呢？只不过就是想和陆停一起睡觉罢了，单纯的睡觉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