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何处去》玫瑰落下11瓣

7、人面不知何处去（7）

　　在我12岁那年和井底遇到的少年分开过后，我总会时不时想起他，想起他在黑衣铁骑包围下英勇战斗的身姿，想起他挥枪时的自信和凌厉的眼神。那些画面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有种冲动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我找到叔父，希望他能够教我学枪，可是一开始就被父皇听说后拒绝了。我苦闷了几天，私下偷偷去翻阅了几本兵书，等到了叔父带着父皇的许可找到我。叔父说，他不教我学枪，教我学剑，于是拿出了父皇赠予我的宝贝，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我第一次握住她的时候，便感到的一股力量流遍了全身，父皇说，也许只有我能真正使用这把剑。我将她视若珍宝，恨不得每天抱着她睡觉。

　　学剑不比做做手工刺绣，每天不是胳膊要废了就是腰要断了，虽然训练很苦，但我还是由衷地喜欢着。叔父说，我虽然起步晚，但是有天赋，悟性高，不过三年的时间就与军营里面很多老将难分伯仲。

　　在我15岁的时候，我跟着叔父一起第一次去树林里打猎。虽然我的剑法已经成熟，本不应该担心，但是叔父还是给我裹上严严实实的铠甲，只留下两只眼睛看得见外面。

　　我在树林外围猎得几只野兔，自认为没什么意思，于是便一头栽进树林深处，离开了叔父的视线。越往里走，地貌就越复杂，遇到的魔物就更多，我轻松解决了几只小怪，突然看到一只浑身散发着黑雾，身形巨大的魔猪在不远处闪现。我提起剑迅速朝那个方向跑去，为能和这样强大的魔物战斗而暗暗兴奋。

　　我绕到魔猪身侧，打算冲上去一剑砍下它的脑袋，但它的速度太快，当我还没有向前迈开一步，下一瞬间它就用两口獠牙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我12岁遇到的那个少年，他告诉我他叫迪卢木多，是费奥纳骑士团的成员，再次见到他我又惊又喜。迪卢手握双枪死死地将魔猪的獠牙挡在胸前，但魔猪的力量太大，迪卢手臂上青筋暴起，眼角逐渐布满血丝。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跃而起，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手里的剑上，一剑斩断了魔猪的獠牙。迪卢失去作用力后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迅速站稳，像我投来感激的目光：“谢了，兄弟。”

　　兄... 弟？也对，我现在浑身上下被盔甲包裹的严严实实，又出现在这里狩猎魔猪，被认成男人很正常。

　　我向他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叙旧，魔猪又朝我们发出几声骇人的嚎叫。我果断地冲了上去，毫无畏惧地主动发起进攻。运用叔父教我的剑法，我虽然学得攻击力强，但防御速度慢。魔猪敏捷地利用树林里的地势化解我的进攻，又立马转守为攻，力量之大速度之快让我不得不先退开另找机会。

　　“兄弟，我们要配合一起击杀这只魔猪。”迪卢拉住了想要继续进攻的我，“我去吸引魔猪的攻击，你去侧应击杀他。”

　　我点头示意了解，一齐开始行动。迪卢似乎对魔猪有什么吸引力，除了不得不对我进行的防御，魔猪的所有进攻都是朝向迪卢。我努力跟上迪卢的节奏，但是每一次进攻要么速度太慢，要么力度不够，造成的伤害远不能致命。“没事，再来！”迪卢朝我大声吼道，自己却被魔猪重击向后飞出了几米远。

　　眼看魔猪全速冲向跌坐在地上的迪卢，如果他再不站起来的话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但是如果我趁魔猪全力进攻之时袭击他的后背，那应该能保证将它击杀。此刻站在侧方的我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要么向前跑挡在迪卢前面保证他安全，但这样就是我要硬挨魔猪的致命进攻；要么向后跑偷袭魔猪，但是距离太远不能保证将它击杀之时迪卢是否安全。

　　没有时间给我做选择了！魔猪已经开始向前猛冲，我的双腿不自觉地向迪卢奔跑过去，借着脚底碎石的摩擦腾空跃起，一把护住迪卢的脑袋，将他死死抱在我胸前的盔甲里，下一瞬间，魔猪锋利的爪牙划过我的后背，这股力道让我失去中心，两个人朝树林深处的斜坡下一道滚了下去。

　　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已经放弃了主动制止，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护住怀里的迪卢，毕竟他不像我全身包裹着盔甲，如果将他暴露在外面任由树枝碎石刺扎，那非死也是重伤。不知道滚了多久，我感到自己的头盔已经被全部破坏，身上的皮肤被摩擦得火辣辣地疼，在掉落高崖前最后一块石头的撞击下，我终于再没有了力气，放开了怀抱迪卢的手。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失重降落，在失去意识的最后画面里，我看到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覆盖着我大半个视野，隐约可见一个黑发少年拼命拉住我的手用力向他怀里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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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卢半夜醒来，莫名其妙自己身上怎么盖上了棉被，扭头发现艾琳诺正在将自己床上另一条毯子取下来小心翼翼地给迪卢盖上。

　　“小艾，睡不着吗？”迪卢坐起来，握住艾琳诺的手腕轻声说道。

　　“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下悬崖，然后因为失重感就醒了。”艾琳诺在迪卢身边屈膝坐下，两只眼睛充满柔情地看着他，“迪卢，有些话我想给你说。”

　　“洗耳恭听。”迪卢笑着回答。

　　“迪卢，很感谢你对我那么好，但是... ”艾琳诺咬着牙关，吞吞吐吐地继续说：“我看到在你的记忆里，你是为了追随你心爱的女孩来参加的圣杯战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康马克的公主，茉伊拉小姐吧。”

　　迪卢点点头，继续聆听艾琳诺说的话。

　　“迪卢，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茉伊拉小姐？”艾琳诺小心翼翼地发问。

　　迪卢一惊，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艾琳诺急急忙忙地打断了。“那个...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我只是一个活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虽然样貌可能与茉伊拉小姐相似，但终究不是她。我不想让迪卢一直自欺欺人，我不值得你像对茉伊拉小姐一样对我好。”

　　迪卢扑哧一下笑了声，伸手摸了摸艾琳诺的脑袋。“就这事儿啊？”迪卢温柔地说：“我对小艾好，不是因为把小艾当成了茉伊拉。”而是你本来就是她。迪卢心想。虽然你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缺失了曾经的记忆和一部分能力，但是我能确定，你就是她。

　　艾琳诺笑了起来，继续对迪卢说：“关于老师的事，我也有些考虑。虽然老师并没有想象中对我那么好，但确实也是他拉扯着我长大。迪卢，我兴许是恨他在我面前装了那么多年慈父的模样，让我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有一个人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可现在一切都变了。迪卢，我还是发办法对他下手，如果真的到最后一刻只有我们两队争夺圣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追求什么，凭什么要去赢得胜利。”

　　“小迪，我能理解。”迪卢说，“我们不会主动去伤害他，如果肯尼斯愿意和你分享胜利，那即便是牺牲我也无所谓。可是如果他一心想要你死，我希望你可以为自己战斗，哪怕是最后无法避免和肯尼斯有场决战，也请你使出全力，不要主动放弃。”

　　“小艾，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赢，如果你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的话，那就先当为了实现我的愿望吧。”

　　艾琳诺愣了一下，她曾在迪卢的回忆里得知，迪卢参加圣杯战争一开始是为了再见茉伊拉一眼，如今的愿望则是保护自己平安地活下去。艾琳诺埋下头，用很微小的声音对迪卢说：“迪卢，从一开始把你召唤出来我就避免着和你过多接触产生感情，目的就是为了最后和你分开的时候好受一些。可是... 可是现在的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一想到如果你要离开，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迪卢，为了你能够活下去，我也会拼尽全力守护自己的生命。”

　　迪卢伸手将艾琳诺抱在怀中，轻拍她的后背让她不要有太大压力。确实，如果御主死亡的话，从者就会因为丧失魔力供给而消失。“没事的小艾，我们会活下去，一起活下去。”迪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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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伯，叫你的朋友们来吃早饭了！”清晨的小屋炊烟袅袅，奶奶从厨房里端出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米粥。韦伯打着哈切慢慢下楼，身后的大帝则是迅速在位置上坐好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饭。

　　“韦伯，昨晚和你们一起回家的那一对小情侣呢？也叫他们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啊。”奶奶笑眯眯地对韦伯说。

　　听到这里，韦伯才反应过来昨晚自己邀请了艾琳诺和迪卢来这里休整，急急忙忙上楼敲了敲储物室的门，没人回应。“怎么了？”大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韦伯身后冒出，吓得后者抖了个机灵。

　　“房间里没有动静。”韦伯说。大帝哦了一声，思考了片刻，上前扭转把手迅速把房门打开了，在韦伯“你怎么能乱进别人的房间”的尖叫声中，大帝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一个人都没有啊。”大帝咕哝着环顾四周，屋内一切都被打理得很整洁，想必是两人在离开前专门收拾过。韦伯从大帝身后冒出，发现床上放着一封信，拿起来拆开：

　　/ 亲爱的韦伯：
　　很感谢你的帮助，这份恩情我和迪卢永远铭记在心。我们在昨天半夜离开了，希望不再麻烦你们，勿念。最后，附上我们掌握的所有情报，再次感谢。
　　艾琳诺 /

　　韦伯从信封里取出另外的几张纸，上面是艾琳诺手写的每位御主以及从者的基本特点，能力属性。这份资料写的及其客观，但却在介绍Caster吉尔和他的御主龙之介时评价犀利：杀人恶魔，会尽快除之。

　　“Rider，我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韦伯高兴地把艾琳诺给的资料递给大帝，“我们先去干掉Caster小试牛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