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凶残上将互穿以后》长困春期

5、第二次互穿开始

　　帝星。
　　诺弗勒刚一睁眼，就发现视线所及，一片粉尘扑飞，模糊不清。
　　耳畔还不断传来被他命名为滁泽的机甲内置AI的尖叫：“诺弗勒！！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诺弗勒能一路坐到上将这个位置，自然是有他的几分本事的。

　　他拉停机甲，问：“怎么？布兰登那个狗皇帝终于忍不住要杀我了？”
　　滁泽：“？”
　　滁泽：“我怎么觉得，是你忍不住要杀我了？”
　　诺弗勒嗤道：“你想得挺美。”

　　在这期间，扑起的粉尘落下去，视野重又清明。
　　诺弗勒看着即将与他亲密接触的地板，凭借丰富的经验，判断出这块地板属于他的训练场。
　　诺弗勒沉默片刻，重又发问：“我之前说什么了？”
　　滁泽捧读：“你想得挺美。”

　　诺弗勒捏了捏手中的操作杆，做无声的威胁。
　　“停停停！你之前进来坐下就开始看光脑，一句话都没说！”滁泽急忙出声自救。
　　“当时‘我’在看什么？”
　　滁泽：“您自己的生平简历和人际关系。”
　　诺弗勒若有所思，“精神力有变化吗？”
　　滁泽迟疑片刻，实话实说：“没有。但我总觉得，似乎比平时更……嗯，对！更柔和一些。”

　　柔和。这是雌性精神力的特征。
　　诺弗勒基本确定了。
　　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他和那位名叫迟宁的雌性短暂地互换了身体。
　　只是，他还不能百分百排除迟宁的嫌疑。
　　虽然他不认为迟宁或者威廉有能力干涉到他。

　　滁泽好奇问：“怎么？出事了？”
　　诺弗勒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滁泽惊叹片刻，“嗯？是个雌性？需要我去查查他的编号吗？”
　　诺弗勒思考片刻：“那颗星球似乎还处于一种自治状态。”
　　滁泽也认真起来，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以他的成长环境来看，他应该会缺乏一些……常识。”
　　滁泽抬起手平放于胸前，这是个很庄重的姿势。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将军。”

　　诺弗勒又问：“从我去匹配局到现在，过了几天？”
　　滁泽回答：“一天半。”
　　看来两边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

　　虽然上将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和那条毒蛇打了很久。
　　那条蛇身上，所有的要害仿佛都不存在。
　　且它的毒带着轻微的麻痹效果。
　　还有奇怪的一点是，那条蛇在阻挠他进入后山。

　　诺弗勒又问：“这段时间有出意外吗？”
　　滁泽是他的本命机甲，等同半身，权限很大，可以直接窥视整个上将府。
　　滁泽闻言，表情有些奇怪起来——当然，没有显出类人形态的他，是无法被辨认表情的。
　　“昨天上午，皇帝秘密送来一个雌性。”滁泽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皇帝还说，这个雌性绝对符合你的要求，而且与你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五十五——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位无辜的、不幸地‘符合了上将所有要求’的雌性呢？”

　　诺弗勒：“……充军吧。”

　　当然，充军也是不可能充军的。
　　如果诺弗勒敢把雌性扔进军队，那么皇帝就敢把他扔进大狱，还是名正言顺的那种。
　　而且诺弗勒也不可能让他送死。

　　诺弗勒问：“他送过来的时候，有问过迟宁吗？”
　　“当时‘您’正在训练场度过躁郁期。”
　　诺弗勒懂了，先斩后奏。
　　他目光沉沉，压向滁泽。
　　滁泽：“……好吧——这次是皇帝的自作主张，协会也没同意的。”
　　这种解释符合了诺弗勒的常规认知，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不过，提到躁郁期……
　　诺弗勒突然抬手摸了一下颈间抑制环。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进入躁郁期了才对。
　　可抑制环并没有收紧，也没有开始运作。

　　他当时在匹配局拔枪时，就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躁郁期突然提前了。

　　但是这才过去一天半。
　　诺弗勒按了按额角，连往日里精神沉疴导致的轻微头痛都消失了。

　　诺弗勒问：“我刚进来时怎么样？”
　　“您的状态很好。但是气息有几分奇怪。”滁泽笑眯眯，“所以我开启了辅助升降功能。”
　　虽然机甲都会配备辅助功能，帮助驾驶员登上这大家伙，但极少有雄性会使用，他们认为这也是一种无能的体现。
　　当然，上将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诺弗勒赞许：“你做得很好。”
　　滁泽：“？”

　　他暂时按捺下心中思绪，又听滁泽滔滔不绝补充一些细节，其中不乏艺术加工。
　　但诺弗勒早知他性格，自动去掉那些夸张化的描写。
　　出乎他意料，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迟宁居然处理得还不错。
　　其实他当时对皇帝举枪，并没有什么特意安排以及后续准备。
　　纯粹是受到躁郁期影响，再加上没想到皇帝把他千里迢迢召回帝星，目的却是这种小事。

　　诺弗勒登上星网，随意打了几场机甲竞技赛后，对滁泽道：“通知季绍风，我的躁郁期结束了，另外，这个消息不要泄露出去，尤其是皇宫那边。”
　　事实上，这次躁郁期，可以说是根本没来。
　　诺弗勒也知道自己躁郁期会有多暴躁，会给第一军团带来多大的经济损失。
　　为免他刚回来，判断不清自己的真实状况，他还特意去星网上打了几场。
　　战斗可以释放躁郁期时的戾气，同时也可以激发戾气。
　　但最后，他发现，他这次的状态，好到可以称一句医学奇迹。

　　这次躁郁期与以往并没有太多不同。
　　唯一的不同就是迟宁。
　　可他们并没有实际接触。
　　他早就听说过，雌性的精神力对雄性有极佳的安抚作用，但他也没听过见效这么快的。

　　诺弗勒沉思片刻，便抛开这个问题，准备去处理一些积攒的事情。
　　顺便再安排一下，如果他们还有下一次互换的话，不至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诺弗勒想得很好。但谁料，他刚一打开舱门，纵身一跃，眼前突兀又是一黑。

　　滁泽见状，默默取消了原本编辑好的信息。

　　迟宁的成年日礼物是一块崭新的光脑。
　　威廉本来准备在他生日当天的晚上给他的。
　　可是，当时的“迟宁”，也就是诺弗勒上将，他夜不归宿了。

　　刚听说这件事的迟宁，十分难以想象。
　　他有心想问问他跑去哪里过的夜，却又碍于自己的几分疑心，开不了口。
　　让他没想到的是，上将居然和他一样，给他留了纸条。
　　迟宁从纸条得知，昨晚他在树上睡了一夜。
　　上将如是评价：“比那囚笼一样的卧室舒服多了。”

　　狮子……会爬树吗？
　　会在树上过夜吗？

　　而且，他的卧室是威廉按照最新版雌性幼崽看护指南，指导迟宁自己布置的。
　　也没有那么不堪吧。

　　迟宁又回忆起了昨天，他走进上将卧室时看到的那一间白板房。
　　基本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上将的卧室，是自己布置的吗？
　　迟宁忽然起了几分好奇心。

　　迟宁接过光脑，跑回卧室，锁了门，自己摆弄起来。
　　威廉倒是有几分奇怪——幼崽以前对这些科技产物从来都不感兴趣的，更遑论这么积极地摆弄了。

　　迟宁以前确实觉得光脑无趣：乏善可陈的功能，沉闷无趣的新闻，万年不变的直播。
　　但走了这一遭以后，他的想法全变了。
　　上将的光脑里有趣的东西很多！
　　因为当时公务繁忙，精神紧绷，迟宁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光脑，只是随便看了看，就放下了。
　　现在可算是结束了劳心费力的生活！他要好好研究光脑。

　　但他研究了半天，新光脑和旧的一样平平无奇，也没什么好玩的功能。
　　难道这是雌性特供吗？

　　迟宁搜索了一下“诺弗勒”这个名字，跳过长篇大论的文字介绍，直接点开了排行第一的视频。
　　这视频是上将第一视角，拍摄于两年前某次绞杀星界异兽的联合战争中。
　　迟宁点进来前，没注意到“第一视角”这四个字，乍一看到一张血盆大口，下意识往后一缩。

　　下一秒，他看到了飞速接近的黑色地板。
　　身体反应远快于大脑反应。
　　迟宁还没接收到危险信号，就已经稳稳落地了。
　　他站直身，环视周围。
　　……他又回来了。
　　时间短暂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驾驶舱内做了一场梦。

　　不管回到小镇是不是一场梦，但眼前逐渐逼近的机甲却是真实的。
　　是的，本该无人操纵的机甲动了，还朝他走过来了。
　　迟宁没忍住，后退了两步，然后便听到了几声很狂野的笑。

　　迟宁：“？”

　　“将军？”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小孩子，音调却有些古怪。
　　迟宁心一提，他拿不准这是不是上将机甲的内置AI。
　　毕竟之前操纵机甲的时候，它并没有出声。
　　他谨慎地回应。

　　却不想，下一刻，滁泽笑得直接滚了出来。
　　操作台上突然现出一个圆滚滚的小狮子，笑得颠来倒去，灿金色的鬃毛散成了一个小太阳。

　　滁泽知道诺弗勒已经没了，笑得难免猖狂了些，迟宁正茫然，就等他笑完。
　　“你好，小雌性。”滁泽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以及诺弗勒警告的话，他抖了抖毛，蹲坐下去，一张狮脸上居然显出了几分端庄，“我叫滁泽，是上将机甲的内置AI。”
　　“上将已经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情。”

　　小狮子整个一团，奶声奶气。
　　迟宁并不意外上将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事实上，如果不是突然对威廉起了几分疑心，他也会将这事告诉威廉。
　　现在，只希望上将悠着些，不要真将威廉的电路板气坏了。

　　“我是迟宁。”
　　比起跟兽人打交道，迟宁更擅长和AI交流。
　　他扯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
　　滁泽见状，伸出爪尖在墨水里蘸了蘸，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