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暗流涌动的两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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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站在树边，几次想搭话，却又看看上将一副正沉浸在劳动中的样子，找不到机会开口。
不过还好，没多久，诺弗勒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搓出来的那条绳子，目测有几米长。
诺弗勒满意地将麻绳缠起来，卷成一圈，握在手中，而后对迟宁点点头，“走吧，把你的新朋友带回去，顺便解决一下早饭。”
迟宁的目光落在那条绳上，欲言又止。
首先，这个早餐的食材不会是他的新朋友吧……不对，这算什么朋友啊！
顶多只能算是玩伴！
其次，这东西真的能……拴鱼吗？
原谅迟宁，他实在是想不出麻绳与鱼的其他组合用法了。
诺弗勒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落在手中麻绳上。
他也沉默片刻，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妥。
但久经沙场的上将向来善于随机应变，他若无其事地往后藏了藏麻绳，镇定道：“如果你想吃鱼的话——猫咪都会喜欢鱼的吧？”
看着迟宁的表情，他有些不太确定，接着道：“可以让滁泽带鱼回去。”
他不动声色地镇压了精神海中滁泽的抗议，继续道：“如果你想吃其他的，我可以给你扛回去。”
难得平静的精神海中，滁泽仍在大声抗议：“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装鱼！！”
诺弗勒无视了滁泽的强烈声明，只是看着迟宁，等他选择。
迟宁犹豫了一下，道：“我在饮食上并没有偏好。”
“但是会更擅长做甜点一些。”他补充道。
诺弗勒理解地点点头——还是威廉的要求吧，要求同时具备不挑食的美德，与优秀的厨艺。
“那各种食材，我们都带一点回去。”诺弗勒拍板。
说完，上将一马当先，穿过树林，直奔小溪。
迟宁连忙小跑几步，跟上他，问：“滁泽也来了吗？”
“当然。”
诺弗勒见迟宁跟得有些费力，便放慢了步子照顾他，顺手取出机甲纽，扔给他，“他在里面，你可以把他喊出来。”
迟宁没想到会突然飞过来一个东西，连忙接住。
身旁，诺弗勒点点头，赞同道：“雌性考虑事情果然周到。等会儿让他守着你，以防有蛇之类的野兽偷袭。”
迟宁呆了一下。
一方面，他有些被吓到了，前几次在野外，他没遇到什么难缠的野兽，也根本没考虑过这方面问题。
另一方面，这条“蛇”，指的是威廉叔叔还是真正的野兽……上将果然很讨厌蛇啊。
滁泽也没想过自己会被直接扔给迟宁，他缩在机甲纽里，作为上将的半身，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等他们再次来到溪边，水面上粼粼的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迟宁蹲下去，用手划了划水，感觉到了温暖。
阳光照射了这么久，水温变高了一点。
触目所及的溪水都十分清澈，让他有点心动。
……想玩水。
迟宁纠结地蹲在岸边。
他还在伊甸星上，也就是还在威廉视线所及的地方。
可是，想玩水。
迟宁思来想去半天，还是没下去。
毕竟，诺弗勒就在不远处。
如果身边没人的话，他就直接变成原型，跳下水了。
迟宁遗憾地叹气，却被滁泽听到了。
“叹什么气？”滁泽索性弄了个投影出来，这次他的拟态就像是小精灵一样，整个人小巧玲珑，围着迟宁飞。
“上将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能让你叹气的吗？”
迟宁与小精灵版滁泽对视片刻，决定试探一下。
“滁泽，上将不应该继续前往前线吗？我记得阿斯兰催得很急。”
滁泽无所谓：“去前线的路远着呢，而且军舰上还带了两个雌性，没办法跃迁……认真说的话，还不如我带着上将跃迁几次，直接就到前线了。”
说罢，他又忽高忽低地绕着迟宁飞了一圈，“原来你长这个样子，跟我想的差不多——想体验一下跃迁的感觉吗？”
急转直下的话题再次打断了迟宁的思路，“雌性也可以跃迁吗？”
滁泽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却被人抢先了。
那道声音是从迟宁身后传来的，“当然可以。”
迟宁被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见诺弗勒从他身后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诺弗勒看到他惊讶的表情，指出：“警惕心太差了。”
而后才解答：“帝国不准许雌性跃迁的原因是，跃迁后，雌性会出现和雄性一样的不良反应。”
迟宁：“……”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惊讶了，诺弗勒竟难得开怀地笑起来：“很奇怪对吧，但这就是布兰登领导下的帝国现状。”
迟宁诚实地点头，确实奇怪。
诺弗勒已经捞够了鱼，随手抛给滁泽，“接好。”
滁泽现在还没有鱼大，勉力接住后，整个人都看不见了。
他只能气冲冲回了机甲纽。
另一旁，诺弗勒正探出手，看上去似乎是想揉揉迟宁的头，却又及时想起了自己的手刚捞了鱼，并不干净。
他俯身，撩起溪水，洗了洗手。
他的表情很平静，没人能想到，精神海内，滁泽正在疯狂对他哔哔：“违法的！摸成年雌性的头是违法的！”
诺弗勒眯眼，似笑非笑回道：“按帝国法，我现在是他的临时监护人。”
他再次用强悍的精神力镇压了滁泽的反抗。
而后，他转身，对迟宁道：“你太拘谨了。”
“或者，你在害怕什么？”
迟宁今天惊讶的次数，都快比得上过去一年了。
他自认为性格内敛，没想到还是被上将看出了心思。
迟宁沉默片刻，想组织一下语言。
诺弗勒却抬头看了看天，道：“快中午了，先回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迟宁凑近了一些，问：“您今天早上为什么不直接逮捕威廉叔叔呢？”
“你认为呢？我想听你的看法。”诺弗勒却不像平时一样有问必答，反而将问题抛了回来。
威廉很少会问迟宁的想法，所以上将这一句让迟宁有点猝不及防，但他还是认真将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您认为威廉并不是知法犯法，他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才抹去了那个标志？”
迟宁尽力在给威廉说好话。
诺弗勒平静摇头，“不。在帝国，执法部门从不讲苦衷，他们只讲对错。”
他转头看着迟宁，见他还有些不太明白，提醒道：“帝国的法律只会为一种人让步。”
迟宁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所以才更觉得有些荒谬。
他引来了追捕叛逃AI的帝国人，却也为威廉争取到了缓刑的机会。
迟宁感受到了错乱。
“您的意思是说，您在考虑我的感受？”
“据我所知，他监护了你十三年。”
迟宁呆呆地看着他。
诺弗勒顿了顿，伸手，安抚幼猫般揉了揉他脑袋。
“别怕。我会慢慢来的。”
“但你也不要存有幻想。”诺弗勒声音很轻，却也很冷，“自从《约瑟夫条约》出现之后，所有叛逃的AI，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的话一字字滑过耳畔，迟宁浑身发冷。
回到家时，威廉又不见了。
诺弗勒全然无所谓，迟宁在心里暗暗着急，很想立刻就通知威廉，让他赶快离开。
当然，这次午饭是滁泽做的。
诺弗勒算是第一次尝到他的机甲的手艺，难得高看了滁泽一眼。
饭后，迟宁还是很难静下心来，焦急了一会儿，最后转去厨房，烤了几个小蛋糕出来。
得益于猫科的嗅觉，上将在第一时间就闻到了小蛋糕的香气。
碰见他下楼时，迟宁还觉得是巧合，顺手就将蛋糕全送给了他。
但名义上，他是送给滁泽的。
当然，迟宁也并不知道，这盘小蛋糕最后全进了上将肚里。
下午过得很平静，诺弗勒出门查看小镇情况，迟宁心情不好，窝在卧室练习插花。
上将回来时，叫了小镇餐馆的外送，解决了晚餐问题。
当夜，迟宁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日，威廉依旧没有回来。
诺弗勒照例带着迟宁四处转了转，见他心情还是不太好，只能无奈回家。
连着几天晚上休息不好，迟宁这次实在是熬不住了。
在他迷迷糊糊之际，门被轻轻推开了。
银灰发色的管家轻轻走了进来，给迟宁掖了掖被子。
迟宁半撑开眼，见是威廉，觉得又是在查房。
他正要继续睡，却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威廉的手，小声道：“您还不离开吗？上将要抓您进监狱。”
威廉用手指抵住唇，微笑，“不，他是要销毁我。”
迟宁猛地瞪大眼。
“宁宁，”威廉语气温和，“诺弗勒要带走你，而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应该猜到了吧，我们确实达成了协议，由你来选择你的未来。”
迟宁怔怔地看着他，几乎是茫然地在点头了，“我确实猜到了……”
威廉闻言，轻笑，“乖孩子。”
“但是，契约精神，是雌性才会有的美德。雄性所拥有的，永远都是言而无信，罔顾一切……”
“虽然我不知道诺弗勒为何会停留——但是，等等吧，宁宁。”
威廉笑着，慢慢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明天，一切就会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暗流涌动的两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