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保护区在逃嫌疑人 ...
-
索菲亚的心脏很有存在感地怦怦跳动着，让她在虚拟世界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有点大，需要缓和一下。
她靠近那个有些眼熟的人。
索菲亚并不认识刀鸿存本人，眼熟只是因为在新闻报道里看到过她的照片和一小段有她露面的监控视频。
那是一则在逃犯罪嫌疑人的通缉新闻，据说嫌疑人刀鸿存年仅十六岁，涉嫌杀害自己的母亲和姐姐。
刀鸿存长相很漂亮，看上去温柔可爱，并不像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所以索菲亚和很多看到这则新闻的观众一样，并不关心案件具体内容，只是有些许好奇，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女孩子会是嫌疑人，警方是不是搞错了，她才十六岁，以后该怎么办……
比较离谱的是这样一个理论上孤立无援的未成年女孩，居然一直在逃，没有被警方找到，通缉新闻变成了每日新闻后面的半固定节目，开启循环播放，也让索菲亚加深了对刀鸿存面貌的印象。
竟然在大名鼎鼎的PD101节目里看到通缉犯人，索菲亚不由得惊呼出声。
“警方也太没用了吧，就这样让犯人光明正大上节目？”
确实听说过PD101是很多罪犯的最后出路，但索菲亚没想到理论上应该完全独立自治的保护区居然也会屈服于“外面”的规则。
她碰了碰刀鸿存的投影，一段10秒钟的动态画面迅速掠过她的视网膜：
刀鸿存原本温柔可爱的脸被化妆师修饰成阴暗气质的少女，眼神完全变了，变得符合“在逃杀人犯”这个身份。
最后勾起嘴角的微笑让索菲亚不寒而栗，也让她心情复杂：
来自保护区的选手，她本心是想要支持的，但这是个杀人犯，她的道德感不允许她支持一个凶手。
“希望她能在节目里坚持到决赛，但不要活下来。”索菲亚最后这样想。
别人的想法刀鸿存根本不在乎。
刀鸿存在假期的第一天睡到自然醒，按照专属制作人的计划今天要去做基因改良。
“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没想到保护区也有体质那么好的人。”
这是制作人苗蜜看体侧单时对她的夸奖。
刀鸿存可不觉得那单纯是夸奖，她能清晰感觉到苗蜜不自觉的歧视：所有“外面”的人都一致的歧视，保护区就是一群固步自封、弱小可怜的原始活标本。
刀鸿存并不反对这种歧视，因为她正好痛恨自己无法选择出生，不幸诞生于保护区的范围内，不幸拥有这原始的、脆弱的、仿佛天然就是为了繁育后代而诞生的躯体。
在一次很无聊很琐碎的母女争吵后，作为旁观者的刀鸿存轻而易举地用刀割开了两个噪音源的喉咙。
安静了。
原来杀人不过如此。
刀鸿存看过PD101，本以为杀人是天大的难事，被杀的人会反抗，一个不小心就被反杀，现在一时兴起实施之后发现好像并不困难，她觉得自己大可以去“外面”过得“像个人样”。
果不其然，通过海选后，PD101节目组给刀鸿存这个身份特殊的选手配备了资深制作人苗蜜，赞助商还提供免费的基因改良机会，让刀鸿存一路走得相当顺利。
苗蜜正在喋喋不休地劝她打开直播。
“这个月时间是吸粉黄金期，节目正式播出之后就太迟了，话题度会被初舞台那几个异类吸走，你要趁现在只有直播观众关注的时候多营业才行。”
“别觉得有专属团队配给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节目组很看好你的条件，认可你的潜力，但是能不能吸引足够的粉丝量也要看运气。”
刀鸿存暂时不想开播，只顾好奇地打量这个岛上万能的服务中心。
节目组分配苗蜜团队给她的时候就说过这个团队是辅助作用，帮助她打造合适的人设，提供一定的宣传战略，并不能约束她或者命令她。
苗蜜见她显然对服务中心更感兴趣，换了个角度劝说：
“你的身体基础很不错，第三代基因改良药剂实验已经很成熟了，没什么危险性，所以最好是开个直播，为人类的医疗事业宣传推广也是一个可以发布的正面话题。”
刀鸿存听若未闻地招来一个圆滚滚的引导机器人，选中想要的服务。
引导机器人带着她们停在了一个银白色金属门前面，悬浮的“基因改良”字样闪烁三次后熄灭，金属门自动向侧面滑去，露出房间里静静停放的医疗舱和几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帽子，完全看不出面貌的人。
苗蜜一个跨步走到了刀鸿存的前面，和几人打招呼。
刀鸿存在苗蜜身后面无表情地观察，这些人并不像医生，至少和她在保护区见过的医生完全不同，尽管外表穿着上差别不大。
这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苗蜜身上，对真正要接受基因改良的刀鸿存视而不见。
“……是的，第三代，有全额赞助……财务部门已经拨款，系统里应该有录入……好的好的，那麻烦你们了。”
苗蜜交涉完毕后，示意刀鸿存过去。
一个白大褂从冷柜里取出针剂，给刀鸿存注射后让她进医疗舱躺着，并且关闭了医疗舱的门。
刀鸿存静静躺在舱里，看着几人先是围绕着医疗舱在说话，随后离开，只剩下苗蜜还站在那里。
半小时后，刀鸿存睡着了。
“第四代基因改良剂在第三代基础上增加了以下位点，问题是我也不知道第三代改了什么，直接上真的没问题吗？”
付羽歆虽说已经决定接受“进化”的命运，但依然希望能够搞清楚自己会“进化”成什么。
在她身边坐着的凌珰满脸迷茫，和付羽歆一起盯着小悠的全息投影。
凌珰也不知道她跟着来能干什么，可能就是提供一个学渣的范例，让直播观众们假如有适龄学生党的话能够直观看到无知在生活中有多不便吧。
小悠已经换了一身白大褂，俨然一副专业医生的样子，闻言把两手之间距离又拉长两倍，比划出一个看起来有点离谱的距离。
“第一代到第四代的改良位点小悠这里都有哒！”投影小悠自豪地扬起脖子。
付羽歆眼睁睁看着这个投影从普通女孩变成两只手张开能比她个子还长的怪人，然后费劲地眨了眨眼睛，那双手中间是密密麻麻的字迹，让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文字阅读的她头晕眼花。
“广谱抗病毒，抗冠状病毒，耐温适应型，低氧适应型，抑制智齿，去毛发？那不是会变秃头？这真的是改良？”
小悠眨巴一下眼睛说：“这些只是第一代改良剂里包含的编码基因片段，实际实验中并不是都能表达出来。第一代开发有点匆忙，当时正处末世，人类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所以这代改良剂集合了各种对抗末世灾难的期望，现在看来是缺乏效率、没有太多实用价值的。”
“这么厉害的吗？”
付羽歆根本不知道人类还经历过末世，她至今还觉得穿越像是做梦。
如果是本小说，她可能要庆幸不是末世文，居然没直接穿越到末世，还算是幸运？
转头看看凌珰，这个热心但帮助不是太大的姑娘正激动地小声嘀咕，“是历史课讲过的，救世章！这个我记得！”
“第二代改良剂的研究方向就转为控制基因编码表达的蛋白，减少了那些盲目加入的项目。直到第三代基因改良剂才真正实现作用于成年人的基因改良。”
付羽歆于是直接跳过前面大半字迹，找到第三代基因改良的项目查看。
凌珰看得比付羽歆还要认真，趁机复习一下原本以为告别学校后再也用不到的知识。
同理还有正在看直播的广大学生观众们。
——万万没想到，看个节目居然变成上网课……
——生物课都在睡觉的飘过
——嘿嘿手术直播我见过，基因改良直播我没见过
——对哦好机会，这个直播等下不关的话就去喊同学一起来观摩！
——前面好像说主播要用的是第四代哎，实验中的产品
——哇哦，那更精彩了，会发生什么呢……
——噗，让我想到前不久上映的烂片，第四代基因改良造出了丧尸疯狂咬人人传人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拍丧尸？
——哈哈哈哈我也看了反正不要钱，看个乐子嘛不用动脑子
——自从基因改良技术开发出来，丧尸题材就没有凉过吧？
——搞不懂为什么一窝蜂地往丧尸方向编，要不就是简单粗暴的嵌合体，都看厌了完全不恐怖
——人工智障编剧嘛要求不要太高，剧情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竟然敢在小悠的地盘上骂人工智障你号没了
——小悠才没那么小气呢~
——是啦人工智能和人工智障哪里一样？就像我和你就完全不一样
……
小悠等付羽歆看完后双手合拢，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问她：
“要不要去看看正在做第三代基因改良的选手？”
付羽歆还没有消化看到的内容，闻言大为吃惊：“这能随便看？”
仿佛是进医院要做全麻手术正要签字，主刀医生问要不要去隔壁看看正在做的手术打个样。
小悠露出思索的表情，稍微歪过脑袋，自问自答：“选手有隐私权吗？哦，没有。”
——哈哈哈哈哈小悠真可爱！
——对哦病人有隐私权，选手没有
——选手选择不直播的话应该还是有隐私权的？
——你想多了，有没有隐私权全靠小悠判断，屏蔽内容都是小悠在干活好吗？
——在岛上，小悠就是王权，就是法律
——啊又一个烂片题材！人工智能统治世界！人类沦为奴隶！
——与其说是烂片题材不如说是现在的热门题材吧
——我不理解，人工智能编剧为什么会编出人工智能做反派的剧情
——说明你是个人，你要是人工智能，就不会不理解了哈哈哈
——换成人不是一样吗？人类当编剧的时候反派大部分都是人吧……
——……也对。
——选手们，站起来，反抗成功你们就是主角！
——别出馊主意啦，反抗小悠跟直接弃赛有什么区别？
——PD101有弃赛的例子吗？
——古早的应该有吧？生存战开始应该就不允许弃赛了，要签协议的
——对的，违约要命，留着拼一把还可能风光大葬……
——最早属于是死刑犯绝症患者自杀倾向病人殊途同归的选择
——绝症患者和另外两个并列是不是太惨了？
——CQ生物科技赞助哎，绝症患者没钱治的话只能拼一把，可能有机会参与最新的治疗方案哦
——这倒是，基因改良剂也是CQ生科的，主播就是没钱的可怜自然人~
——哈哈哈哈哈我刚看到小悠已经把直播标题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保护区在逃嫌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