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守》流水账专业户

4、礼物

　　送走了宁子真，沈知走出了屋外。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着一片一片落在地上，他弯腰捡起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好像马上要下起鹅毛大雪了，街上行人都急匆匆的，小摊小贩也少了大半。京城里没了往日的热闹。只有几个酒楼和客栈开着，冬天里人们大多都不愿意出门。文人雅客都也从山间田野的清谈回到了酒肆青楼。京城里生意最好的酒馆就是芙蓉楼，不过多少带着些上不了台面的皮肉生意。自视清高的文人雅客自然不愿意去，他们更多选择在一个小酒馆里喝点小酒聊聊天。
　　最近聊的当然都是平泰帝的大寿和沈家那小白脸二号的婚事了。“你说，这陛下为啥又把那长萧郡主许给姓沈的啊？”说话的男人刚刚从外面进来，头发上还沾了些寒霜。他搓搓手，捧起烧酒灌进肚子里。热流好像瞬间涌入了四肢百骸，他满足的叹了口气。
　　“还能是为啥，长萧郡主图那姓沈的脸呗！沈照那吃软饭的，公主说让他兄弟娶，他敢不从？”旁边一个脸上长了个大痦子的男人回答他，言语中满是对现在看脸时代的不屑。
　　“差不多了黑子，小心点被人听见。”一个看起来颇有些书生气的人低声劝他：“我倒是听说长萧郡主本来是用来和北地人和亲的，但是陛下不想打仗。现在又是冬天，北地人忙着筹备物资。我听人说，说不定开春就要打过来了。”
　　“你听谁说的？这可不是小事儿，开春就要打？”叫黑子那人一下子紧张起来，黎民百姓，有谁愿意真的打仗呢。
　　“我骗你干什么，我听我之前参军的亲戚说的。现在御林军在东宁王手里，功高震主。陛下三十多岁继位，到现在就这么一个打仗的将军，可以说是又想用又忌惮。他身边只有一支护卫队，哪能行啊？陛下现在重用丞相，又让诚王叫他太师。就是制衡之术。”
　　黑子懒得听这些有的没的，他就是怕打仗。他一家老小就指望东宁王了，真要打起来。还不是谁有兵谁说了算？丞相又怎么样？诚王叫他太师，诚王又不是太子。万一皇帝老当益壮再生一个呢！
　　他们聊的话题越来越远了，说今天冬天相比往年格外冷。
　　角落里，两个人起身结了账悄悄离开了酒馆。
　　荀玉又打扮成了荀三娘的装扮，还换了身翠绿的冬袄，罩着同色的斗篷。要是不张口说话，加上他那含情的一双桃花眼可真真是比芙蓉楼的头牌还要艳丽夺目几分。他刚刚一直在看着酒馆对面，那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也注意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谈话，他听到打起仗来还不是东宁王说了算之后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他心道，开春真要打起来，宁子真怕可忙不过来。他现在准备更朝换代呢！他站在酒馆门口，看着那个卖胭脂的铺子。里面有几个穿着讲究的妇人在精挑细选，偶尔还在自己脸上试一试。季风见他一直盯着看，不禁奇怪的问道：“相……三娘，您是看见什么不对劲儿的了吗？”
　　荀玉看了半天，终于抬步走向那个胭脂铺子。
　　“听说他家上新的胭脂了，买点看看。”
　　季风：……
　　离陛下寿辰越来越近了，沈知的婚服已经送来了。大红的喜服上用金丝线勾着龙凤呈祥的样子，沈知用手细细抚摸着。他有点可惜，一生一次的喜事，他本想穿给喜欢的人看。虽然他也不知道喜欢的人叫啥在哪。
　　这几天，月河公主和大哥也在着急。月河公主是平泰帝的姐姐，她想送一份格外用心又不失华贵的生辰礼。但是圣上每次寿辰都是大办，不缺那些精巧华贵的小物件。但是送给当今陛下的生辰礼，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公主绞尽脑汁，什么书画字笔。前几年她都送遍了，真是想不到了。
　　沈知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贡献，但他更没见识。他只会吹笛子，还吹的不怎么样。也只能陛下没事干叫他去宫里吹几次显摆给他的爱妃听。他本来懒得掺和这事，倒是宁子真来他这里跑了几次知道后要帮他。没过几天，宁子真便神秘兮兮的带着一个匣子来了。
　　沈知打开一看，竟是一玫昆玉做的平安锁。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挂坠，是个平安扣。沈知也是识货的，他见着这样的好东西也很是新奇。
　　“这是昆玉做的吧！我听说是极难得的，北地极寒之地才有呢！”
　　“嗯。”宁子真看着他惊喜的表情，感觉脑海的想法也随之动摇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但是神情依旧更温柔了一些：“你大哥和公主不是正愁给陛下准备礼物吗？我偶然得到了一块儿质地极好的昆玉，便让人做了一枚平安锁和一个平安扣的吊坠，平安锁可以给陛下。”
　　宁子真没继续说，他盯着沈知的眼睛，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沈知：！
　　还没等沈知开口，宁子真先说道：“平安扣是给你的，小知。……我希望永远你平安。”
　　……
　　沈知本来就不太脑子好像更迟钝了，没听懂这句话。我希望你永远平安？这虽然是一句美好的祝愿，但是宁子真说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而且除了兄长，还没有人送过他东西。这是第一次收，他还挺开心的。但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刚刚宁子真还摸他脸！难道平时他开的那些玩笑是真心的？大魏男风也很盛行。但沈知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一类，他敢发誓自己是喜欢女人的。他不能因为那种，那种原因……啊！
　　沈知正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宁子真却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就当是你的了成亲贺礼了。”
　　“呼”
　　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但是沈知仔细看了看宁子真的表情。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是呀，毕竟他都要成亲了。可能宁子真就是随便说说，撩拨他寻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