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美学［快穿］》里里卤辣

4、第 四 章

　　虽然空间不大，好在五脏俱全，收拾的也干净。昏沉的睡意袭来，躺在原身的单人床上，阑止无力地望向天花板。

　　阑止，中产阶级家庭，父母是国企员工，高中毕业后留学日本，大学专业听从父母建议为经营学，因对京都文化感兴趣，四年后升了本校的京都文化专业研究生。平时独来独往，除了一周去一次学校与指导教授商讨论文进程，其他时间应该都在家里宅着。

　　“哐当”朦胧睡意的阑止突然惊醒，惊慌之余察觉是隔壁发出的声音。似乎是在搬家，所以听起来是不止一个人的动静，刚才可能家具没有放好才造成了那么大的声音。

　　睡意已然无存，阑止没有起身，把头埋在被子里，任少年独有的气息把周身包裹。我看得见你的身体，灵魂却从未交集。我的死亡纵然不是本意，可是，阑止看向桌子上摆着的照片，羞涩微笑的如花少年，这样的美好事物的逝去更为可惜。

　　床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阑止拿出来，原来是一本画册。封面写有小巧的“阑”字，字如其人，清爽秀丽。翻开画册，线条细腻，风格简约，看起来倒像是自成一派。第一幅画是两年前，京都最著名的清水寺。后面十几张都是京都寺庙或者神社的画像，不难看出功底越来越厚实，风格越发明显。巡礼神社寺庙，在心中记下这些古老的建筑，再在自己的一方小屋中，用纤长的手指在画册上还原。不难想象出这是原身的爱好。

　　“清水寺，八坂神社，晴明神社…”阑止循着记忆，一一辨认出了这些画作的内容，“啊，相见神社。”最后一幅画是今天阑止才看到的相见神社，大殿的木雕成了画中唯一一朵盛放的山茶花，果然，落笔时间是去年秋天，山茶花还没有开。

　　或许是后面课业繁忙，这幅相见神社便成了画册上最后一幅画。阑止凝视画中的木雕山茶花，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它，不，不是今天的神社里，是在别的地方见过它。可是记忆有时候就是这样，看似抓到了头绪，往里再深想却又消失无影。

　　抓了抓头发，打开冰箱，只有几颗苹果和满满地矿泉水和能量果冻。轻轻叹了口气，来到厨房，幸好厨具齐全，于是阑止提起购物袋去楼下超市买食材。

　　既然做好了尽量不出门的准备，阑止在超市买了不少东西，意外死亡前，他一直过着独居生活，从小习惯了独立生活，所以对于自己做饭这件事，并无多大的困难。

　　正值下班，超市里的人也到了高峰期，结账的人已经排列了很长的队，阑止也在其中等待。不似国内的无现金支付这样兴起，或许是老龄化的原因，日本社会大多还是现金结账。

　　轮到阑止，收银员有条不紊地接过购物篮一件一件地扫码。面前这个客人应该是个大学生吧，气质干净，长得也非常乖巧。买的商品基本都是食材，看起来还在繁忙的课业生活中抽出时间自己做饭，田中惠子不免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好感。“一共是3022日元。”
　　少年低头拿起钱包，田中惠子收回了视线，看向后面依然排的长长的队列，这个时间点总是人这么多，若不是为了每小时50日元的补贴，腰疼几十年的她也不会坚持下来。大家忙忙碌碌，都是为了生活。

　　等了几秒不见客人动静，田中觉得奇怪，又重复了一句，“一共是3022日元。”
　　回过神的少年连忙掏出钱，“不好意思。”
　　原来是外国人，怪不得听见自己说话没反应呢，原来是没听懂。田中边找钱，边感叹，最近外国人越来越多了呢。

　　阑止想起来了，当他掏出钱包的那一刻，他记起来了他在哪里见过跟神社木雕一模一样的山茶花，在便利店掉落的那个钱包上。

　　即使一切都是自己的联想，可是这样巧合的元素，只能让他隐隐觉得不安，阑止提着东西回到家中，就再没出门。

　　第三天

　　今天阑止一直没出门，自然也没有让保镖来工作。原身似乎还爱玩游戏，买了挺多游戏版本，无聊的阑止就用它们打发时间。其实这样的生活阑止之前并没有经历过，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则微信，也没有要做的事情，仿佛世界上就他一个人。隔壁似乎还没有搬完家，偶尔传来的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才会把阑止拉回现实。

　　中午困了倒头就睡，睡醒睁眼是忘记时间的恍惚，窗帘外的天空已是昏暗，反应了好久才知道现在是傍晚。突然间孤独感仿佛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一样无处不在，汹涌袭来。阑止知道，仅仅只过了一天这样生活的他是不可能产生这么浓烈的情绪的，这般浓厚化不开的孤寂感，一定是原身每天都要经历一遍的肌肉记忆吧。第一天发现的床头抽屉里摆放的药片，此时阑止不需要查就可以猜出它们是抗抑郁的药物。阑止不知道原身的病症以及程度，可是在这样一个没有朋友，家人也不甚关心的环境下，他的病情恐怕不容乐观。

　　第四天

　　由于昨天下午睡了挺长时间，所以阑止基本上是凌晨才睡着，他本来是一个作息时间健康规律的人，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在作息和情绪方面，这幅身体是灵魂的主人。这一觉阑止睡的极不踏实，多梦而又常醒。梦里是好几年没有见过的母亲，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学这么一个没用的专业，而旁边的父亲一直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呛人的气息仿佛要把阑止逼到窒息。昏昏沉沉，仿佛又在坐电车，阑止抬头，电车里面挤满了人，却没有一张清楚的脸，四周没有一丝声音，每个人如同木偶般，来来往往，坐在中间的他，看着这个怪异的世界，如同整个身躯掉进了深海，无法呼吸。

　　刺耳的手机响起，把梦境敲碎。阑止惊起，看向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具身体的第一反应是不去接这个电话，可是电话那边的人仿佛并不罢休，铃声不停，阑止只好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