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下)》多情追惜

19、夫妻重逢 再陷谜中

　　荒山寂寂，冷月窥人，野草之间，虫声啾啾。荒山在夜色的笼罩下，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凄清幽秘之意。月色，迷雾，缁衣，以及持着绝世宝剑的女子。
　　那女子正是上官燕。她眼望着悬崖，衣袂轻扬，如遗世独立的仙子。她脚边的烛火已渐近熄灭，残存的微弱火光在晚风中摇曳不定，上官燕的目光渐渐移向烛火，面色一动，凄楚的神情令人心碎。
　　五年了，每年的这一天上官燕都会到这里等待——五年前，在这里，一场血战，她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一切的快乐。也许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奇迹，可是，她一如既往，她不相信，不相信城郊的衣冠冢——那不过是掩世人的耳目罢了——纵然城民能够相信欧阳明日的为人，但，又有谁能够保证民心永远不变呢？也许，只有死，才能变一切为永恒。
　　火，终于熄灭，连星火也已随风飘散……
　　上官燕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空灵的山谷，迷蒙的月夜，一切，虚幻起来……
　　脚步声，渐渐清晰……
　　上官燕蓦然回首，不禁怔住——月光下，一柄龙魂刀，眼前的男子不正是司马长风么？上官燕微启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五年期待的梦突然成了现实，便更像一个梦。
　　“燕儿。”亲切的呼唤是如此真实——是长风，他还活着！
　　上官燕猛然走前几步，又在长风面前立住，仔细地端详着五年不见的司马长风。
　　“长风——”一声轻唤伴着五年的泪水，诉说着千言万语。
　　长风将上官燕拥入怀中，眼眶也不禁湿润了：“燕儿——”长久的拥抱温暖了彼此，五年的心酸在拥抱中成为过去。晚风习习，也似乎是在喜悦，月色是那样柔和。
　　“长风，这五年你去了哪儿？”上官燕抚摸着长风的脸颊。
　　“我……”长风一沉吟，握住上官燕的手，温柔道，“燕儿，不管我去了哪里，我一直都想着你，而且，我不会再离开你。”
　　上官燕果然微笑了，她头一歪，靠进长风的怀里，柔声道：“长风，这五年我真的好怕，怕你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为了你，我不会死。”
　　上官燕掩住长风的嘴，轻责：“不要说‘死’字，永远不要。”
　　长风紧握住上官燕的手，点点头。
　　上官燕突然兴奋道：“长风，你没事了，那么明日……”
　　“明日？”长风皱了皱眉。
　　“我是说，赛华佗是和你同一天失踪的，我想……”
　　“我不知道。”
　　上官燕失望地轻叹了一声，晚风拂过，一阵寒意。
　　“燕儿……”
　　上官燕凄迷地抬起了眼，她终于微笑着抚过长风的脸：“回去吧。”
　　“嗯。”长风温柔地搂着燕儿的肩，朝四方城而去。
　　上官燕最后望了眼魑魅的山色，心里泛着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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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
　　皇甫仁和从奏折中抬起头，忽然见上官燕身后还站着个人，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迎了上去：“长风，是你？”
　　长风欲向仁和行礼，却被仁和一把拉住，仁和搭着长风的肩膀笑道：“快别行礼了，你回来就好，这五年……”
　　“噢，对了，来人啊，准备酒宴，我要为司马兄洗尘。”
　　“城主，不必麻烦了。”
　　“你我何必见外，还是叫我仁和吧。”长风点头应允。
　　酒宴上，觥筹交错，好不欢乐，上官燕也难得的一展笑颜。
　　仁和突然放下酒杯，重重地叹了口气。
　　“城主有何事为难？”
　　“居安思危啊，如今四方城虽是和乐太平，但……”仁和闷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长风接口道：“若有为难处，不妨直说。”
　　“若有司马兄为辅，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我回四方城，自然……”长风突然瞥见邻座的上官燕，不由得地改了口，“四方城是我们父辈共同创立的，理当效力。”
　　仁和当即哈哈一笑，点头应道：“是啊是啊，那……就请司马兄暂任将军一职吧。”
　　“是，城主。”
　　“说过不要见外的嘛，来来来，喝酒。”
　　上官燕淡淡一笑。
　　“对了，上官燕，我有大哥的消息了。”
　　“什么？”上官燕惊喜道，“真的？他怎么样？”
　　仁和望向司马长风，迟疑了片刻。上官燕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只是……”
　　司马长风却先笑道：“欧阳兄五年没有音讯，也不知他在哪儿高就？”
　　上官燕眉头微微一皱。
　　“他……他在百里国。”
　　“啊？”
　　“他……他怎么会……”上官燕语无伦次。
　　“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人回报说看见大哥在百里国出现，而且……”
　　“而且什么？”
　　“似乎身份不低。”
　　“欧阳兄果然是才华横溢，在哪儿都能……”长风突然停住，他看见了上官燕投来的极不愉快的一眼。
　　“也不知消息正误，还是等查清楚再说吧。”仁和出来打了个圆场，然而宴席却还是因为明日的缘故不欢而散。
　　“燕儿，你怎么了？”长风快走几步追上上官燕。
　　“长风……”上官燕欲言又止。
　　“燕儿，你是为刚才的事生气？”
　　“我……我不是生气，只是……”上官燕正色道，“长风，赛华佗的人品我们都清楚，你不该……”
　　“燕儿。”长风加重了语气，“你真那么了解赛华佗吗？”
　　“长风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长风没好气地顾自往前走。
　　“长风你变了。”
　　“我变了？”长风停步回头，冷笑，“那你就相信他欧阳明日在这五年不会改变？”
　　“我……”上官燕一时愣住，怔怔地望着长风离去，这才轻轻的一字一句言道，“我愿意相信。”
　　夜色中群星闪耀，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柔美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