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DAC-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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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被众人抛起到天空中又再次接住，哈利逐渐变得烦躁起来。
马尔福，不，德拉科怎么样了？
“放我下来！”他朝人们喊道，“请停下！”
好不容易从欢呼的人群中挤出来，他远远地看到马尔福所在的方向上也围着一大群人。
“哈利！”赫敏朝他跑过来，“麦格教授让我告诉你，她带走了老魔杖。德拉科的事情……她说不定会有办法。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得先去看看德拉科，”哈利向赫敏解释道，“他不知道怎么样……”
“很糟……哈利。”
什么？
赫敏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了。她继续说道：“庞弗雷夫人都没有头绪。他正和他的家人们待在一起，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时间了……你确定要过去？”
“不可能！”哈利反驳道，“不可能。那不是阿瓦达索命，我和老魔杖有感应。那个咒语我……”
不认识。
哈利被一股冰凉凉的感觉淹没了，像突然吃了满嘴蜂蜜公爵的椒薄荷。
“我要去看看他，不管怎么样，我得去看看他。”他自言自语道，拔腿就往那边跑。
马尔福不会死的，他还答应了自己决斗（不管，不回答也是答应），他怎么能食言呢？
“请让一让，让我进去。”哈利朝马尔福包围圈外面的人大声喊道。
他惊讶地看到其中有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决战前他们不是都走了吗？
难道他们并没有走……而是悄悄地跑回来，和这只臭白鼬一样想自己做英雄？
“我得进去，我得看看德拉科。”刚刚拯救了世界的男孩不断发出祈求。人群看到哈利波特还有一丝诧异，不过仍自动退到了一边。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在哪里？”他突然听到了纳西莎马尔福的声音。
“我在这儿！”哈利奋力地朝马尔福夫人挥挥手。
他很快挤到了马尔福一家的身边。
“德拉科要见你。”纳西莎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哀恸。
“德拉科！”哈利飞快地跑过去，坐在马尔福身旁，“你怎么样，德拉科？”
铂金色头发的少年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向整洁袍子占满了灰尘，甚至脸上也有一大片黑色的污迹。听到自己毫无意义地发问，他眨了眨那双好看的灰色眼睛。
“当然不怎么样，哈利波特。”
他缓慢地吐出自己的名字，懒洋洋的语气，一如往常。
“我在这里，德拉科马尔福。”他轻声道，毫不费力地拉起了马尔福垂在地面上的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时间从他们身边经过。
“我还是有点想打你一拳。”哈利突然打破了沉默。
“我也想。”
又是一阵无言。
快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哈利的心里像是爬满了蚂蚁。他不知道为什么想抓住时间，想把这一切牢牢地抓在手里，可是他的脑袋却一下子变得空空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求你了，快说点什么！
是灵魂在恳求自己的身体。
德拉科看着哈利，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
“我不是个胆小鬼，你看到了吗？”他急迫地问道，灰眸子里散发出热切。
“你当然不是胆小鬼！”
哈利有些疑惑，但他仍旧不假思索地大声反驳。他握紧了德拉科的手，“我从来没说过你是胆小鬼！而且，从今天开始，你和西弗勒斯是我心里最勇敢的人。”
他认真地看着马尔福。
“你没说过吗？可是……”德拉科似乎有些诧异，但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别太用力，德拉科。你需要休息。等你完全好过来，咱们……”
“我要死了，波特。”他打断了哈利，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与无助，“你会不会很开心？终于没有人叫你疤头了。”
“不会的！”哈利激烈地回应，“我是老魔杖的主人，我可以救你。赫敏和麦格教授已经在尝试闪回咒了……你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德拉科没有做声，他盯着自己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不用对我这么好，波特。我简直都要爱上你了。”
这像句玩笑，死对头怎么能轻易说爱？死对头只是彼此在意，每时每刻都像个钉子一般互相扎对方眼睛罢了。死对头讨厌彼此，死对头不会好好讲话，死对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死对头。
“你为什么不能爱上我？”哈利盯着德拉科一起一伏的胸膛，那下面有个黑沼泽地似的伤口，他始终不忍心去看，“你欠我的，你知道吗？我现在要你还了……从小到大，我救了你多少次，你不记得了吗？”
“咱们重新开始吧，德拉科。咱们重新开始。你看，我这不是握住你的手了吗？”他晃晃德拉科的手臂，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用一点力气，“还有罗恩，还有赫敏，他们都是这样想的。我待会就把他们找来……格兰芬多三人组现在变四个人了，加一个斯莱特林。以前那都不算什么……你知道的，咱们……咱们重新开始。”
“你看着我！你不讨厌我的，我一直知道。大战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但咱们才刚刚开始，咱们还会有好长时间……我——”
“太迟了，波特。”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细如蚊声。德拉科努力地睁大眼睛，想把纳西莎，卢修斯，还有哈利波特，还有周围这些人统统印到脑海里。他继续努力地说着话，以逃避此刻真真切切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死亡气息。
“没人想和你交朋友，哈利。你太胆小了。我不过装成一个摄魂怪，你就会……”
哈利波特直愣愣地看着宿敌的脸，那人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就会怎么样？
我会吓得从扫帚上掉下去。
回忆如骤雨般席卷而来，哈利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光里。
纳西莎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呜咽，然后把头埋在卢修斯的身上。
他也感觉到有两行细细的液体滑过脸颊。
哈利波特哭了。
救世主为这讨厌的，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的，争强好胜的，爱炫耀的，胆小懦弱的，自负而又自卑的，从来不好好说话的，被宠坏了的，是非不分的，任性的……德拉科马尔福，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DAC-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