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青青》晚风喜

76、剥皮(虐 慎入)

　　天阴沉沉的，迟迟没有下雨，风猛一阵吹来，吹散了一地树叶，沙沙作响。
　　章青一早起来心口处便跳的厉害，莫名地不安。洗漱后，她拿出短笛放在手心，才缓了过来。冲着窗口喊道：“知春，今日御膳房怎还未送甜食来？”平日里这个时辰乐善早就来了。
　　知春把水盆递给宫女，走进屋子道：“可能是有事耽搁了罢，近些日子天儿越来越凉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好说。”又问：“公主可要先传膳吃些？今儿御膳房准备的早膳甚是丰富，备了燕窝，还有几道甜食呢。”
　　甜食……御膳房早膳何时安排过甜食？不对，不对劲。章青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便朝着御膳房的方向疾步走去。
　　“人呢？”章青对着御膳房总管事张宝问道。
　　张宝见来人连忙行礼讨好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您怎么来了，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章青小的时候常常自己偷跑到御膳房拿吃的，张宝当时还不是总管，看着像个奶团子似的小主子，一笑起来还有酒窝，眼睛跟天上的星星似的一眨一眨明亮灵动，便把自己私藏的那些个零嘴都拿给了她吃，小姑娘爱吃甜的，每回一撒上糖粒便开心的手舞足蹈。如今再看她已是长成了大姑娘，却是神色憔悴，再也没有小时候的活泼，不禁眼里露出心疼。
　　章青走过去拉他起身又问了一次，“人呢？”
　　张总管避开她的目光，转身不知忙些什么，边找边说：“奴才不知娘娘说的是谁，”说着从旁边桌子下拿出一碟子来，上面摆着花，看上去软软糯糯的，他端到她面前道：“这是奴才新做的甜点，娘娘尝尝，奴才给它起名万紫千红如何？这紫的呀用的是……”
　　“张宝！”章青皱起眉头，看着他。
　　张宝看实在躲不过去，叹了口气道：“那小子不守宫里规矩，合该受罚，娘娘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懂这道理，还是莫要惹火上身了。”张宝以为乐善因私自送膳被罚，只能好言相劝。
　　章青急着问：“你把他如何了？他人在哪里？”
　　张宝苦笑道：“哪里轮得到奴才来管教，”他压低声音说道：“就在昨儿下午，传来消息说：‘人，回不来了’。”
　　章青身子一晃，张宝连忙上前扶了一把，章青站稳后，转身便往门外跑去，知春刚好赶来，张宝看着二人的背影叹了口气，丫头命苦啊。
　　章青赶到天牢的时候，正碰见挽着袖子往外走的晋傅，烛火映在他的下颌，棱角分明，只是脸上的煞气未消，眼神布满寒霜，黄色的衣袍上沾着血迹，血水从手背划过指尖滴在地上，仿佛罗刹厉鬼从画中走了出来。
　　看见门口匆忙赶来的人，晋傅弯起唇角冷笑，朝她大步走去，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章青忍着干呕，一把推开他走向天牢深处，晋傅倒也纵着她，站到一边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映出血红色的光。
　　章青又慌又怕地往前走，浑身都在抖着，直到看到眼前的一幕——架子上绑着个人，只能看出来人形，辨不出模样，外皮已被剥个干净，地上尽是黑色的沥青裹着皮肉泡在血水里，只剩下红色的血肉挂在架子上，有一只手掌被切了下来，剁碎了，散落在血泊之中。
　　“呕”章青扶着栏杆便吐了起来，吐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眼前一阵阵发黑，那血腥之气还在往鼻子里钻。
　　“娘娘”耳边是知春的喊声，还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在空旷的天牢里格外刺耳。晋傅看着她跪在地上，弯着背脊，打着寒颤，脆弱的像只振翅的蝴蝶。她一边哭一边吐，吐的最后只剩下酸水，眼泪大滴落到湿冷的地面上。
　　晋傅冷眼看着地上的人哭的凄惨，目光更加阴沉。等哭声小了，他抬起手，身后的顺子把手帕递了上去，只见他拿过来擦了擦手背上的血，丢在了她膝边。
　　章青看见那张绣着兰花的帕子上面沾着血渍，是她害了他。还没等她缓过神，耳边便传来那人柔声细语道，“如此处置，贵妃娘娘可还满意？”见她不出声又干呕起来，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一字一句慢慢说道：“觊觎你的人，都得死！”
　　章青闻言猛地看向他，两只手抓紧他的脖子，疯了一样朝他大喊：“那你怎么不去死！”
　　顺子这边还没等上去拉，就看着圣上大笑起来，毫不在意脖子上抓着的手，抓着她的腰把她拉近到怀里轻哄着：“怎么？还想着那阉人呢？你不是看见了吗？他都烧成灰了，再也回不来了。既然你还惦念着，一会儿回去朕就让人把他的骨灰带去百里外的荒郊扬了，这样你就能安心地在皇宫里本本分分地做你的贵妃了，好不好？”
　　“晋傅你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为何要如此对我？”章青对着他破口大骂，恨不能掐死他，可是经过那么一吓身上没了力气，两只手轻而易举地被他拉了下来。
　　顺子听到骂声后连忙低下了头，恨不得能躲起来才好，那御膳房的贱奴哪里用的着圣上亲自动手，平白污了主子的衣裳，可身前这位爷整整一夜未合眼，把这天牢里面的把式用了个遍，出来的时候还咬着牙不觉解气，只愿这贵妃娘娘省些力气莫要再点火才好。
　　晋傅见她双眼哭的通红，身上还跟他较着劲，伸手揉着她的脸轻笑道：“难不成还真瞧上了御膳房的狗奴才了？”侧头看了眼架子上的那团血肉，在她耳边说道：“你就喜欢卑贱的奴才也不打紧，朕一会儿就派人再送过去一批奴才让你挑，哪个服侍得好，合咱们娘娘的心意，就把他留下来剥皮、抽筋，如何？”
　　章青不再理会这疯子，也没了力气，瘫坐在栏杆旁闭上眼睛，唯一一个与厉瑾有关的人也死了，她与他再也没了联系。
　　晋傅把她抱起，一步一步朝着天牢外走去，几日不见，她的身子又轻了。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女鹅章青疯了，两疯对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