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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重生虐渣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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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的深秋给原本金黄的皇城又添了一道厚重,大殿之上,皇帝高坐,文武百官列席两旁。近来朝野里都在等待边关的消息,听丞相所言,薛让带来了边关的消息,老皇爷立刻就将人宣上了殿。
边境一战克四城,又得丞相爷另眼相待,大殿之上所有官员都纷纷侧目。
只见一少年慢步行进,黑白衣袍,短簪束发,剑眉星目,却又不失温润儒雅,他行至殿中,双膝跪地工工整整的行了个大礼,“草民薛让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老皇爷看直了眼睛,像是没有听到拜见,从他走近开始,愣愣的看着他。
薛让跪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响动,但他又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
殿中百官也觉着老皇爷不同寻常了,齐刷刷的像前看了去。
老皇爷强忍着激动,“上前来”
薛让道了声“诺”,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跪下了。
老皇爷还是看得不太清楚,“再往前点”
再往前,再往前就到了龙椅九阶之下了,薛让迟疑了片刻,还是谨遵了圣旨。
这个距离,老皇爷还是嫌不够清楚,激动得颤抖的走下了龙椅,立在了他面前。
明黄色的袍子出现在了眼下,薛让颇感疑虑。
头顶上的声音压下来,却不像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帝王,而是像一个沧桑的老者,“把头抬起来”
薛让愣了愣,抬起了头,但眼睛却依旧不敢看他。
老皇爷瞧着这张脸,眼眶都泛红了,“看着朕”
薛让听他的话,将眼神都移了过去。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见到了老皇爷眼睛里流动着的情绪。
老皇爷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太像了,太像了,你这双眼睛真的太像了……呵呵呵呵呵……”
竟直接上手将他扶了起来,“站起来,给国舅爷看看……太像了……”
段国舅出列,仔仔细细的看了薛让一眼,“确实像”
薛让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正想问问,老皇爷又继续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薛让低了低头,“回陛下,草民乙酉年生人”
老皇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乙酉年,乙酉年……”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心中感慨万千,“乙酉年好啊,朕也该有这么个儿子的”
薛让略显慌张了,还是丞相爷说了句话,将事态拉了回来,“陛下,薛让带回了前线战报,陛下还是先过目吧,边关情况紧急,耽误不得啊……”
“嗯……”老皇爷点了点头,薛让将文书呈上,朝廷里的规矩,跪呈文书,都需大监转递,可现在老皇爷就站在他身边,正在薛让预备屈膝之时,老皇爷将他拉了起来,亲自将文书接了过来。
这沓信函记录了大季朝与西凉议和的全部过程,足足有八页纸那么长。
老皇爷看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脸都气成绿色了,居然将这沓纸全部都摔了出去了。
“混账!假传圣旨,私吞税款,屠杀难民!这个刘隽!哪里来的刘隽!”
皇帝一怒,朝中百官均行了个大礼,“陛下息怒”
凌王不自觉的瞟了薛让一眼,道,“陛下,臣弟以为,此事颇有疑点,西函关守将刘隽早已被西凉凌霄斩杀,死无对证,西凉为了脱罪,势必会找些由头。官函都走官道,何以让一个无官无职的人送回?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回陛下”薛让倒也不惧他,“刘隽数次私截西凉官函,魏帅恐官道生变,且不瞒陛下,二殿下私去边关,途中遭数次刺杀,魏帅实怕这官函无法到达陛下手中,正是因为草民无官无职,轻装简行,才得以避开耳目,平安回到京中”
“什么?勉儿如何了?”
“陛下放心,二殿下得西凉凌霄所救,并无大碍”
老皇爷吐了口气,思索了片刻,“你二人所言,皆有其理,这样吧,刑部,尽快将此案查清,若官函属实,大军再行回朝,西凉之罪,亦再行他议”
可这个命令一出来,刑部尚书是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这殿中所立,皆是久混官场之人,他们如何看不出来,若是这官函属实,假传圣旨,私劫税银,屠杀难民,这桩桩件件都是谋反杀头的大罪,背后指不定还牵扯了什么更大的阴谋,谁有这个本事去查啊。
老皇爷见刑部尚书无所动,“怎么了?哑巴了?”
刑部尚书吓得跪在了地上,“陛下,回陛下,老臣,老臣实在是……”
“行行行……朕也知道你在怕什么,朕换个人,御史中丞何在?”
“回陛下,小婿日前查案之时出了点意外,伤势颇重,正在家中修养”老丞相低了低头,说道。
“他查什么案?人没事吧?”
“多谢陛下关心,小婿所查前两江提督傅铭一案,虽尚在昏迷之中,但好歹命是救回来了”
“傅铭,这桩案子也是朕对他不起啊……是时候该还他一个清白了……一会儿下朝了,朕派太医去看看”老丞相道了个谢,老皇爷却又犯了难,朝中官员颇多,可是能立刻拎出来用的年轻后生,根本就没有几个,他看了看薛让,笑了笑,“薛让,你去查怎么样?”
“啊?”薛让有点懵了,“承蒙陛下不弃,草民必竭尽所能”
“好!”老皇爷看着他,一直在笑,笑得慈眉善目的,“那你就代替朕去查吧,朕先不给你久居的官职,封你为钦差,御赐尚方令,主理前两江总督与西凉起事两案,朝中一干人等,见尚方令如见朕,若有不听调令者,朕赋你先斩后奏之权”
“谢陛下”薛让长跪,行了个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此事不妥”凌王焦急的说道,“薛让一未入杰宴,二未考科举,本朝还未有此类封官先例”
“朕并未给他封官啊,朕喜欢他,让他代替朕去查案有何不可”老皇爷笑道,“更何况,他能一战克四城,即便朕真给他封了什么官职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没有先例,朕开了这个先例不行吗?凌王,你近日真的是闲话颇多!”
凌王脸色难看的闭了嘴,老皇爷和颜悦色的看了看薛让,“朕让你主理两案,不能一直等下去吧,就算朕能等,边关的将士们也等不了,给朕一个时限”
薛让沉着眉眼思考了片刻,“回陛下,半月即可”
半月?他这个时限,让朝中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的,老丞相都给他捏了把冷汗。
老皇爷还是在笑,像是在看着一个初出茅庐,不知朝野险恶的孩子,“好,那就半月为限,不过,半月之内尽力就好,若是查不出,朕也不会罚你什么,有空多进宫,陪朕说说话,呵呵呵呵……”
朝廷里这边,事议到将近一半了,丞相府里的王宝钏睡了个回笼觉,这会儿才刚醒。
她和蕊儿去街上逛了一圈,给代战公主买了一箱子顶好的朱钗,托人送去了。
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伐,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然后她便去了二姐姐府中,二姐姐先是和爹爹一样责骂了她,然后因为担心二姐夫,缠着她说了好久边境的事情,确定了二姐夫没事了她才放了心。
大姐夫因为查案受了伤,两姐妹商量着一起去看看。
王宝钏让二姐姐先等了她一小会儿,她还记着要给二殿下送信来着。
这些日子傅容清也是魂不守舍的,王宝钏带来了季勉的消息,知道他还平安,他才勉强松了口气。
信中亦是什么都没有写,只是画了一个很可爱的笑脸。
傅容清笑着收了起来,王宝看着却甚是不解,“他什么意思啊!我千里之遥,风尘仆仆的给他送了封信件,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写……”
“你不了解他,殿下,就像个孩子,若真写了什么,就是出了大事了”
王宝钏还有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和他聊天,“那好吧,反正他那个登徒子,我是不能理解的,看见你在我二姐姐这里住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大姐夫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他,先不能和你多说了,我已经回到丞相府了,以后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去找我”
“苏大人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傅容清突显紧张了。
“你还不知道啊,就是昨日,我刚回府,就看到大姐姐匆匆忙忙的,好像是因为查一桩什么案子,我不和你说了啊,二姐姐还在等我”
傅容清起身送了送她,“三小姐慢走”
苏龙大人受伤了?查一个什么案子?阿勉不是说他在查我傅家的案子吗?看来是有人动手了。
他眉头微蹙,“小六,去收拾东西,晚些时候我去同魏夫人辞行,我们回教坊司吧”
“公子,这……”
傅容清淡淡的吐了口气,“我若不走,只怕再过几日,这兵马大元帅府,也要不得安宁了”
都快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两姐妹结伴过来看大姐夫,是大姐姐接待的她们。
说是适才宫里派了太医过来,给大姐夫施针,大姐夫已经醒了,然后又来了一个钦差大人,据说是今日早朝,陛下刚封的,说是要主理大姐夫手里的案子,这会儿两人正在详细谈论。
钦差大人,哪里来的钦差大人?钦差简单来说就是御前行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爹爹丞相之位都调不动的,老皇爷好像从来都没有封过什么钦差大人吧,这个人,一定深得老皇爷喜爱。
大姐夫还在同钦差商议正事,三姐妹也没去打扰,自行用了晚膳。
结束之后去看了大姐夫,王宝钏自然也见到了这个所谓的钦差大人,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