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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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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山楂蹬直脚,将身上的被褥扯开,自己闷在里头。
“我对不起易骁,我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不得不承认,她多多少少被岑之扬吸引了。
“山楂怎么变成萝卜了,山楂为什么对不起易骁。”丁安不理解。
“此萝卜非彼萝卜。”季山楂知道丁安不可能听明白,企图让他听懂,“山楂心里面除了易骁,还有想着别的男子。”
丁安较真,委屈道:“山楂的心里只有易骁,没有小舅吗?”
“那不一样,小舅在我心中永远最重要。”
“山楂在小舅心中也重要,山楂你不要难受……”丁安看着面前那一坨被褥之下的人,口齿笨拙的表达自己的关心。
季山楂心底一暖,她的心情,丁安都感受到,只是他说不出来。
她掀开被褥,看着丁安,肯定的眨眼,“小舅,山楂向你保证,山楂不会胡思乱想了。”
她给自己灌输,一定是自己与岑之扬朝夕相处过久才会对他如此上心,心里面乱糟糟的想法不过是一时冲动。
今日是七月初二,等到四日后的初六,便是与易骁相聚的日子。
想起易骁,她问丁安:“小舅,可以单独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一直不喜欢易骁吗?”
丁安绞尽脑汁,终于能堆砌出他自己的理由,“易骁很久都不来见山楂,山楂要等。”
原来是这个缘由。
季山楂挽起鬓角的碎发,欣然一笑。
其实丁安,对万事万物都很敏锐。
“易骁有家里的生意要照顾,这是迫不得已的事。这期间,我也是有事情要办的,也不全是在等他。”
“那他什么时候会娶山楂。”
丁安的话,让季山楂不由得戛然。
这些事她还从未过问易骁,她有着喜鹊庭要经营,她离不开长安。
成亲这一事,对她来说已有阴影,易骁不对她提反而觉得轻松。
更何况,她从未向易骁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听见丁安这么一说,她才觉得有所不妥。
易骁,为何也从未向自己提过半句关于成亲的事。
季山楂想起易骁待她时的态度,一向包容体贴。
她想,会不会是易骁看出自己一心守在喜鹊庭,因此将自己的想法隐在心头。
若是真如此,岂不是委屈了易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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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喝了花妍煎制的药材,季山楂气色好了几分,除了几声咳嗽,体热也退了不少。
她起身离开房间走到天井,到水井边的石椅上倚坐着。
灶房里有花妍刚煎制好的中药,飘然的药材香,闻得她心神舒适。
正是巳时,暖阳顺着斑驳的树影疏漏的落到了她的头顶,她昂头看向天井里的那颗古树。
有大树在的地方,人似乎也心宁气和。
她闭目养神,没有刻意去想什么。
病一场以后,她能感觉身子孱弱,大不如从前。
想起昨日花妍回来转告岑之扬的话,倒让她没料到,岑之扬竟然这么慷慨。
她闭目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一幕,将心思放到其他重要的人。
花妍刚离开喜鹊庭,去医馆给季山楂再开一味药,丁安跑到街上玩去了,此时的喜鹊庭只剩她一人。
而她自己也病怏怏的,没有事情可以打发时间。
季山楂啊,就是闲不下来。
她滚回自己的房间,清点着这两年攒下的银两。
银花花的银两,全是她这两年做私媒赚到的。
三人平日里就靠着一些碎银过着些流水账的生活,唯有这些银两,是躺在这里,分毫不能动。
虽说三人躲到了长安,这一住,也有了两年,但她就是怕某日那人会找上门,而这些银两,能给他们逃跑时不至于那么狼狈,即便换了个地方,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她已经领教过了,上一次逃婚时,身边因没带什么银两,以至于三人起初在长安穷困潦倒。
苦日子过一遍就够了。
卧房外,天井传来一阵脚步声,并非花妍,也不是丁安。
是谁?有贼子!
季山楂猛地一惊,三两下将银两藏好,从枕下拿起一把的短刃,轻步走到门边,紧张的往外探了道目光。
她看不见那人,只能看见那人映在地面的身影。
那影子,看起来约有七尺,季山楂衡量着,究竟自己躲在柜子里不与贼子正面起冲突,还是和他正面一搏。
眼见着那道身影往自己靠近,季山楂来不及思考,紧捏着手心的短刃,准备扬刀面对。
“山楂,你在这里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令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走出卧房,亲眼见着面前的男人,不可思议,“易骁?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骁终于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消融着面色的紧绷,一向多情的桃花眼弯起,满眸的温柔全数赠予眼前人。
听闻季山楂的话,他微微勾唇,“想你,便来看你了。”
易骁当先看到她手中的小刀,微微皱眉,问:“怎么拿着把匕首?”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以为遇贼了。”季山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易骁被她的话逗出了笑声,他拉着她到水井边的长型石椅一同坐下。
稀薄的阳光映在了两人的身上,易骁见她面色越发的苍白,顺手一抬,摸着她的额头,“怎么脸色这么差。”
季山楂摆着头,拿开他的手,“没事了,我只是惹了风寒,喝药好多了,如今慢慢调理,无须担心。”
“你生病了我也不知道,也不能留在身边陪你,我怎么对得起你。”易骁握着她的手,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不要说这些话。”季山楂连连摇头。
易骁知道季山楂的性子,便换了话锋,“我进来时看喜鹊庭依旧冷清,看来岑大人还没将你复职,你又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忙,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季山楂知道他的疑惑,便把自己成为岑之扬师爷的事简单的交代。
话毕,她见易骁抿着唇,问:“怎么了。”
易骁不能忍住内心的不悦,吐了口气,“男女有别,你和岑大人成双出入,别人怎么看你,更何况……”他甚者手撩拨着她的青丝,“你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么。”
季山楂身体一僵,垂下眼眸,淡道:“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她的话让易骁脖子梗住,他想起两年前,自己被季山楂身上区别于其他女子的不屈与坚韧吸引,他便知道自己甘心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季山楂的独立特行,是他心动的开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季山楂多了一味怀疑的占有欲。
易骁懊悔的抓住她的手腕,无声的释放着自己的歉意。
季山楂敏锐的察觉他的变化,便有意挪了个话锋,“今日还没到初六,你又为何从柳城过来,家里面的生意怎么办。”
“山楂,我今日找你,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回答的很干脆,季山楂却看见他的眼色莫名飘忽。
一种不安从心底滋生,她生了一道说不出缘由的惶恐,“是什么事,你说,我听着。”
“我爹让我统管咸阳的买卖,长安的买卖换成了家族里的旁亲,我这次来见你,便是和你说这件事,我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能来见你。”易骁向她捏了个谎。
听见易骁这么交代,季山楂反而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近一个月的等待,原来换来的却是这个消息。
她鼻头一酸,“好,我知道了。”
见季山楂满眼失落,他心头一乱,忙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一有时间便会来看你。”
“嗯。”季山楂看向他,勉强扯了个笑容,“那你要记得。”
易骁见她一副坚强的姿态,内心揪着难受,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抵靠着,指间抚摸着她的眉骨,“傻姑娘。”
两人相靠,无声的存续着彼此的思念。
身后传来一道步声,两人同时回眸。
“原来是花妍,咦?你拿着的是什么。”季山楂见花妍双手都拿着东西,左手拿的是从医馆开来的药包,但右手怎么会凭空多了一个礼盒。
花妍扬起手中的礼盒,“这不是易骁公子的么。”
她回来时看见门口有匹马驹,便知道易公子来了,看见喜鹊庭厅内放着一盒礼盒,还以为是易公子送来的,便随手捎上。
“不是我的。”对上季山楂的眼光,易骁摇头否认。
他这一次,来得很急,因此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他这么一说,让季山楂更好奇了,她起身到花妍身边接过礼盒,打开查看。
红枣,黄芪,人参…她数了数,足足十一味药材,正好调理她的五脏六腑。
礼盒上也没有署名,更没有信封。
“谁送的。”头顶传来易骁的疑惑声,季山楂扬头看他,茫然的摇头。
“有谁知道你病了。”易骁问。
季山楂想了想,第一时间想到了岑之扬。
“我知道是谁送的。”花妍打了个响指,两人同时看她,她说:“昨日去拿药时,碰见了叶家千金叶小姐,听闻山楂姐生病了,说会来探望,可能抽不出空来,便让人送礼来喜鹊庭。”
花妍十分认可自己这个想法,季山楂没说什么,但总觉得哪里对不上。
即使是府里的下人来送礼,也应该打个招呼吧,见不到本人,也应该留个字条吧。
这礼到底会是谁送的。
半刻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