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飘过》踏雪衔蝉

36、怀疑

　　斯内普不得不注意到岚烟最近的心不在焉。就像她现在正咬着装布丁的空盒子，咬了有二十分钟了。
　　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从她手里抽走那只被蹂躏了很久的盒子。“你怎么了？”
　　岚烟回过神了：“我在想吸血鬼的事情。”
　　斯内普顺手碎了那个布丁盒：“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岚烟烦躁的耙了耙自己的秀发。
　　斯内普想了下：“那天晚上，我在校医院附近，看到一个快速消失的人影。”
　　“谁？”岚烟紧张的抬头看他。
　　“没有看清。他消失的很快。”斯内普没有说出来，他心里有个怀疑，只是不想告诉她。那是莱特曼。虽然只撇到一眼。他消失的速度不像个“人类”。

　　斯内普独自坐在的吧台边，面前已经有好几个喝空的酒杯。他又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冰块在酒杯里叮当作响。斯内普的脑子里一直自动回忆着之前听到的对话。
　　——他正从礼堂会自己的办公室，却听见从一间空教室里传出说话声。他本想直接走过。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斯内普不动声色地隐藏在门后，听到了他想不到的对话。
　　“斯内普相信你吗？”是莱特曼，他不会认错这个讨人厌的声音。
　　“当然”竟然是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声音，岚烟。
　　“你确定？”
　　“……”岚烟沉默了。
　　“所以，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我？找我帮忙的吧……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怀疑了……你把乐乐怎么了？”岚烟的声音有些小，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
　　“我已经修改了他的记忆，永久的。”
　　“永久的？你还在喝……”岚烟不自觉的提高了语调。
　　“是。但我没有攻击。”
　　“不是你。”岚烟的话很肯定，她相信莱特曼的话，“是那个女人做的？”
　　莱特曼的声音里有些不安：“是的。不过我不知道她会……”
　　“她是跟你来的!”岚烟有些生气了。
　　“我知道。但是，我没想到……”莱特曼也有些急。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岚烟的声音又变小了，她恢复了冷静。
　　“这个你不用管……”
　　对话还在继续，斯内普却听不下去了。也没有必要了，再听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发现了。
　　——斯内普又要了一杯威士忌。他想要醉倒，也就不用去想岚烟和莱特曼到底有什么关系。可是，该死的，他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那些对话还是一直在脑子里盘旋不去。又是一口浓烈的威士忌。加冰的威士忌，滑过喉咙，很冰凉，却在胃里火烧火燎。

　　一个烂醉的人歪倒在他旁边的座位，要了几杯烈酒。这个酒鬼很眼熟。斯内普心里划过这个想法。吞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
　　那个酒鬼也看到了斯内普，他死死地盯着他看，像是要努力让眼睛聚焦。“是你……”酒鬼终于吐出一句带着酒臭的话。
　　斯内普也认出了他。是那个叫云笙的家伙。
　　云笙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自己了，头发乱七八糟，纠结在一起，满脸的胡茬，浑身散发着酒气，好像在酒缸里泡了好久的样子。
　　云笙一把抓住斯内普的衣领：“都是因为你……”
　　斯内普打掉那只手。云笙重心不稳，把傍边的椅子都带倒了。
　　“为什么你不就那样死掉？”云笙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冲着斯内普怒吼，好像那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象，“为什么要她为了你付出那种伤心？你知不知道。看到她回来的时候，我有多高兴？”云笙趴在吧台上，自言自语，“她回来了。结束了一切，干干净净的回来了。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所有的事都是那么完美，和她计划的一样完美。”
　　斯内普放下酒杯，想要离开，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可是，云笙的下一句话，停下了他的脚步。
　　“她为你用了恶魔契约！”云笙对斯内普吼道。
　　酒吧里一时变得寂静。寥寥无几的酒客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云笙又一次攥紧斯内普的衣领，酒气几乎喷到他的脸上：“就为了挽救你的生命。她把自己推回了地狱。你为什么不就那样死掉？！”云笙的手无力地滑落，他太醉了。
　　斯内普拉着他的衣服，把他拽出了酒吧的后门。

　　那里是一条肮脏的背街小巷，堆着大堆的垃圾，发出阵阵恶臭。
　　斯内普把云笙推倒在墙壁上：“恶魔契约是怎么一回事？”
　　云笙看着脸色阴冷的斯内普，神经质地笑了：“你不知道？”
　　斯内普抓起他，又一次用力推在墙壁上：“回答我。”
　　云笙强压下呕吐的感觉：“你怎么不去问她？因为她不会告诉你？”
　　斯内普迅速抽出魔杖，抵着云笙的脸：“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
　　云笙向斯内普逼近，魔杖深深嵌进他的皮肤里：“你想杀我吗？动手吧。”
　　斯内普没有动作，脸变得有些扭曲。
　　云笙放松的靠回墙壁上：“也许死了就能解脱。”
　　斯内普过了好久，才放下魔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巷。
　　云笙滑到地上，倒在一堆垃圾中。他仰头，看着夜色沉重的天空。原谅我，烟。这是我最后的报复。眼泪从云笙充血的眼睛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