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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疯入扇&4 ...

  •   可惜天气下起了薄薄雾雨,在原本就阴暗的天气添加了一丝湿冷的氤氲。

      女人仍在不紧不慢地推着秋千,完全不顾衣着单薄的男孩,男孩冻的哆嗦,皮肤也被雨水的冲击力拍打出泛红的痕迹。
      有好几次身体虚弱的支撑不下去,全都被女人硬生生的拉了回去。

      在岑宵许仅存的记忆中,“母亲”这个名讳他最不是熟悉,孰轻孰重的记忆里面没有多少是关于林生林的。

      男孩的身体全部暴露在雨水的淋沥下,虽然不能以真实的触感去触碰他,但在男孩越来越笨重且急促的呼吸声中,严肃的告诫他,此刻男孩子身体情况非常危险,泛红的皮肤和不断竭力呼吸一一体现着。
      如果说这一幕画面是真的,那么他从小以来的身体差也就可以解释了。
      因为从小身体差,每天都得吃很多的药,却依旧改变不了他终究与常人不同,但始终无一人告诉他他生了什么病,但他们永远都不会停止无尽的喂药。

      到底最后男孩还是没有靠着这副身体硬撑着,就像沉重的物体跌落至泥潭,动静不大,却直挺挺的摔着,泥潭中都是些滑腻的泥水还有数不清的小石子。

      女人的眼神分秒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现他摔了下去,也没有再继续手中的动作,嫌弃式的撇了撇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又转变为厌恶的皱眉。
      画面出奇的讽刺。

      大概男孩是紧眯着一条缝的视线里,有着令人作呕的泥土,还有已经湿了一头金发的身影,被阴影笼罩着。
      奇迹没有发生,一切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来救他,他被遗忘在这里,接受着身体和心灵上的伤害。
      时间也就在那个女人走后,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压缩变换,岑宵许有被着眼前一幕吓到,但自己与那个小男孩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描述的形态扭曲着变化。

      不过岑宵许在矫幸这只是一个梦,否则要是人体受到这样子的伤害,五脏六腑和全身的骨骼肯定都被挤压没了。
      但这个梦没有坍塌的预兆。
      他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而且是这种扭曲的形态。

      岑宵许的耳边突然传来,人体肢体断裂的声音,以及数不清的人的哀嚎。他面露难色的想仔细听清楚表面这些声音内隐藏的一个故事。
      但声音太乱了,无论是哪一条声线,根本就连不起来,没头没尾的。
      岑宵许强迫自己在无限混乱的声音中,艰难地闭上了眼,好像有个选择在引导着他,引导着他选择一个声音,声音将会带来完美的幻想,真实的画画。
      他模糊地可以听出来,有两道不同的声线,正在不断的拉扯排挤。相同的是,两道看似完全不相关的声线,都蕴含着同一个人的声音。

      岑宵许不知道如果选错了会怎样,或者是这是一个开放性的选择,选错了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希望如此。

      若真的要认真选,可以把两道声音中隐藏的故事比拟成两首旋律不同的音乐。第一首是残忍暴虐的快旋律;与之相反的是第二首,充满幻想理想的轻快慢旋律。

      他还没有想好。
      脑海中衍生出两个选择的题板,鲜红色的警告冲刺脑海,没等他反应过来,警告声震耳欲聋,惊慌忙碌使他选择了第二首旋律的音乐。他就瞬间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进行移动,眼皮也被强制性的撑开。

      岑宵许被迫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所在一间房间内的灯光昏暗,阴冷潮湿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无处不在透露着阴森森。床上躺着一位正在睡觉的男生,他的床边坐着一位手拿书的女人。
      看样子应该就是当时脑海中的画面,岑宵许刻意走上前,男生并没有睡着,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你不应该来这里。”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他并没有害怕。

      岑宵许早就预料到了,一定会有在以正常情况下的基础上发生突兀的事件。而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这个中心事件的主要人物,所以岑宵许把这个女人默默的放在可以寻找记忆的重要突破口上。

      “既然来了就坐下听我的故事吧。”女人道。

      岑宵许坐在离女人很近的床边,他想看清这个女人的样子。

      女人紧绷的身体,僵硬的动了动。
      她扯着嗓子嘶哑的声音说:“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

      女人下意识惊诧的抬头,岑宵许坐在她侧边撇到,她的头发是红色的,眼球只有一只深红的在透露着血光,似乎还在流着血液,在之后她身上所有的部位恰好被黑暗笼罩,只剩下无尽的惶恐。

      “你认识他吗?我是他的医生。”女人又回归平静。

      “我不认识。”而且,就开了个床头灯,想让他看清楚是什么。

      “他就是你,亦或是你就是他。”

      “?”

      “他没有什么病,是我们有病。”
      “是我错了,对不起。”

      岑宵许极力委婉道“抱歉……我听不懂。”

      密闭的空间内,又瞬间暂停了刚才那莫名其妙的对话,重新回归可以压死人的窒息。

      女人仿佛在思考,可又时不时地发出躯体骨头断裂,弯曲扭断的声音,实在是不让人不往那边瞧。

      “你发现了吗?我死了。死在一次一次的背叛中,死在我自以为是的正义中,我渴望再一次合法且光明正大的接受外界的阳光,触碰现实中的一切。”她莫名其妙开口说,口中还不断重复着,我死了我死了。

      “……你。”没等他话说完,女人就把他打断了,诡异的说:“现在已经九点半了,该进入讲故事时间了。”

      “叮咚,滴答。叮咚,滴答。九点半了九点半了,该进入讲故事时间了。”伴随着他前面墙壁上的闹钟响起了一段被特殊录好怪异的机械录音。

      岑宵许没有在多说。

      眼前的女人自顾自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二十二年前,我还是一名落寞村庄的少女,那年的我十五六岁。我热爱一切事物,喜欢完美的东西,完美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脸上洋溢出不属于这个环境的向往,全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女人说:“我一出生就预示着一个邪恶的罪恶,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但总有几位老人会时不时的叮嘱我说,你该去为几百年前留下的仇怨复仇了,我从来没有理解过,我也不希望我自己去理解。因为这不是我的过错呀……”

      她继续说:“这个村庄很贫穷。村民很饿的时候,就会用我身上的肉来填补他们空虚的胃,我的身上几乎都没有肉了,他们居然还用稻草来填充我身上的漏洞。忽然有一天,有几批骑着好像是马车的东西,来到我的村庄,疯狂的杀戮。”

      “那些人把我抓起来,说我生了一张好看的皮囊,可以抓回去,我当然是拼死抵抗。他们把我的头按在地上,要我亲眼看着我的父母,全部被他们枪杀。”
      女人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有些梗咽,在岑宵许看不到的地方甚至还落下了一两滴眼泪,不过依旧遮盖不住欢快的笑意。

      讲到这里,只要后面不来个什么大反转,起码这也是一个从小背负着欺凌的命运,父母被残害的一个悲惨绝伦的凄凉故事。
      虽然谁也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可仿若视觉冲击般的景象直冲岑宵许空白一片的大脑,仿佛眼前真的出现了那个村落的模样,荒凉,悲寂,是一个连土地上都充斥着绝望的禁忌之地。
      岑宵许好奇心倒是没有,只是奇怪于一个人能把这么悲惨绝伦的故事演绎的如此活灵活现,况且这么一看她的结局应该也会太好,现在却完整以瑕的出现在他的面,下意识的就问:“你呢?怎么活下来的。”

      女人的神情突然转变,语气还带着炫耀:“我看到了属于我的“白马王子”,他将会是我一生付出一切的答案,我的一生就是为了构造他的问题,再让他给予我的回答。”

      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不会是喜欢上这个男人?
      …………
      真的是好奇怪,岑宵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这和看的书不一样,难道不应该经历这些过往后,拾起记忆的碎片,放入人生的背包中,然后去抡起复仇的种子,毫不手下留情的砍下去。

      女人就像是听得懂他的心声,“你不懂爱,爱并非两情相悦的真诚。也可以是另一方的单相思。你知道吗?我恨我的父母,我恨曾经的每一个人,他们似乎都在生出他们的手,想要拉住我,可背地里,全都是他们嫌弃的眼神……”

      岑宵许离女人很近,她笑时眼球是突出的。灯光很昏暗,并不是意味着他看不见,反倒是衬着灯亮是极度萎缩布满红血丝的眼球,非常渗人,但却又将害羞时的表情非常生动的表现在脸上。

      岑宵许更是一头雾水,按照正常的逻辑不应该是这样,这个故事的画风开始走向浪漫,癫狂的浪漫。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岑宵许的生命中没有爱这个字,所以他自动屏蔽了“爱”这个包罗万象的词语。正是因为他不懂,所以他不会害羞,更不会因为冒失的动作而全身不自在。

      “他是我在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他就像背后披着一件披风,逆着风来向着光。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可他为了我停了脚步,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他或许爱上了我的脸庞,可我已经没有办法的坠入爱的深渊。”女人的语气中既是深沉的爱情也是脱离不开的依赖。

      岑宵许想不开,就干脆不想了。
      只是,这段小小的插曲,与的记忆又何相关,除非这个女人很重要,而且床上躺着的人也一定是他。
      那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目前他已经在梦境中看见了两位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最后我跟我的‘白马王子’‘相爱’了。”
      岑宵许原以为故意到这里就截然而止,这个无厘头,疯狂,不现实的故事也到此为止。却怎么也想不到,女人沉寂了几秒,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猛的抓上了他。
      口中不断愤怒道:“可他的命太薄,留下了你,什么也没有留给我。我为了他去学医,没想到到头来,我还照顾起那个女人的儿子。你可真不知道,有好几次我真的好想杀了你,我想看到你被我掐的呼吸不了。”

      岑宵许大惊,快速的甩开了她的手,用力太猛,惯性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个女人的指甲很长,皮肤很粗糙,被抓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痕。
      稍微冷静下来后,他才认真的去思索女人所说的话。所有被交叉在迷茫尽头的线索,一切都有迹可循,可当它们融合,又会是另一方景像。

      女人并没有理会他,喉咙中缓缓发出嘶吼般的叫声。她开始把周围能触碰到的所有物品,一件件推翻到地底,狭小的房间内,顿时激机了乱七八糟的杂乱声。一直到她跌跌撞撞的走向床头柜,把唯一能发出光亮的台灯重重的抬起,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喊叫,和黑暗无边的吞噬。

      女人一直站在原地,进入黑暗后,岑宵许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女人透着血光阴森的眼睛。

      随后,女人旁若无人的爬上床,用手开始掐着床上躺着的小男孩的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是凭着本来这就是一个梦,里面所有存在的人应该都是不存在,所以他根本就不想管闲事。

      可当小男孩被掐时,虽然他感觉不到痛处,但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绝望慢延心头,直到他受不了。
      他不知不觉间皱起了眉毛,面色还是那么淡雅。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早就已经有人注意,他脸颊上留下恐惧的汗水,就已经出卖了他。

      岑宵许现在只能靠着听声辨位,女人很狡猾,刻意把自己唯一的弱点隐藏的完美无缺,这导致他不想去也得去。
      他靠着对黑夜的感知性,稍加轻松就摸了到的床。岑宵许距离女人的距离只差十几厘米,他并没有把握能够阻止。刚才他自己做出这个选择,主要也是因为把自己想的太过强大,这可真是一个致命弱点。出乎意料地是,门外想起了非常不适宜的敲门声,岑宵许刚开始还很理智,他知道现在不可以在这里掉链子。

      最奇怪的是,门口居然传来了林故之的声音。

      “你好,请问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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