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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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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把头一偏,泽北唇落在他左腮上,唇瓣触到之处只觉冰凉如丝,滑腻异常,泽北脑袋“轰”地一声,越发地头昏脑胀,偏头复又往他唇上凑去。
忽觉腰间一麻,已给人点中穴道,泽北心中一震,脑中登时清明,瞪眼看着流川将他推开,站起身来,他又惊又惧,道:“你……你怎么……”
见流川一脸鄙夷,省得自己此番是逃不出去了,心中又羞又怒,又是骇怕,凄然道:“你是怎么察觉到的?总要教我死个明白。”
流川冷冷看着他,道:“我曾在一个名医朋友那里住过一段时日,每日帮他整理草药,虽未学得半点医术,但你洒的到底是盐是还是药物,我倒还闻得出来。”
泽北惨笑道:“好!好!原来我是载在了这上头。不过流川,你倒真也小心,若是换作别人,即便识得药草味道,这些末一点,若非刻意,只怕也闻不出来。你对我倒是不放心得紧哪。”想起两人相处时日也算不短,流川竟是对自己时刻防范,心中不禁一阵发冷,又自一阵愤恨。
流川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其实若是换作以前,他只怕便要着了泽北的道儿,只是上次委实给和合骗得太惨,竟至与仙道自此两不相见,这般代价,实是刻骨铭心,叫他想不记住也难。
此番与泽北一路行来,日久相熟,加之甫与仙道分开,心情悲苦之下,有他陪至一旁,也可稍消心头苦闷,心中对他已颇生亲切之感,岂料此人竟与和合一般无二,竟要施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若非自己小心,只怕便要不好,想到这里,一腔恨意便再也按捺不住。
两人心中各自有恨,恶狠狠地望着对方。
对峙片刻,流川提起手掌,缓缓说道:“你方才说要用‘传息功’吸我功力,我便废了你武功,咱们两不相欠。”
泽北惨然道:“好!这样也算公平!你动手吧!”自知求饶无用,闭上双目。
流川正待动手,突听庙外传来一阵说话之声,他内力大增之后,耳力非常,那两人虽不过寻常说话音量,已叫他听到,只是隔得远了,言语却听不清楚,见泽北面上微微露出喜色,知是他亦已听见,骈指点他哑穴,耳中听得脚步声渐近,两人直奔此庙而来。他不愿旁人瞧见自己二人这等状况,伸足将火堆踢灭,杂乱物品扫入供桌底下,提了泽北,轻轻跃到神像后面。
两人在神像后站定,过得一会儿,便有两人走入庙中,嗤的一声,便觉外面透过一道微光,显是有人晃亮了火折,随即脚步乱响,光线乱动,想是那人举了火折四处察看,便听一人说道:“这山庙好生破烂!”
流川心中一动,听这话音依稀有几分熟悉,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谁。
又听另外一人说道:“你就是这等吃不了苦的脾气!这算不错的啦,若咱们第一个进来的,只怕有一场灰土好吃!”
流川听了这话一惊,心道:“难道叫他发现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便听先前那人奇道:“师兄,你怎么知道咱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
那人道:“你方才转了一圈,难道没发现这供桌上没有灰尘?这神像上都是灰土,怎么偏偏这供桌这等干净?显是有人擦试过了的。还有,我一进庙门,便闻到一阵烟火气,显是方才不久有人在这里燃过火堆,刚走不久。亏你还是师父的徒弟,若是连这个都闻不出来,要叫他老人家知道,只怕又要给你一场苦头好吃。”
流川听得这人心思这等敏锐,大生好奇之心,悄悄探头出去,一看之下,那庙中站立的两人,竟是山王教的南烈与岸本,心中暗道:“怪不得我听得口音甚熟,原来是这二人。”
缩回身来,见泽北眼珠乱转,显是已听出两人声音,心下不由一阵踟躇:“要不要把泽北废了后掷给这两人,直接离去?只是这样一来,若要再寻家仇,只怕又要费上一番功夫。”
正自怔忡不定,便听岸本道:“师兄,算来咱们找这小少主也找了不少时日啦,怎么还是找不见他,是不是错了方向?要不要换个方向找找?”
南烈道:“不用,他必是沿着此线行来无疑。”
岸本低声道:“那可未必,若是真这样,只怕早给咱们寻着了。再说了,你又不会起课,怎么会这么肯定?!”
南烈道:“你莫要不服气,咱们沿路走来,有不少门派,给人挑了场子,这事你知不知道?”
岸本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师兄,我知道你心中定是以为这事儿是少主办的,方才沿着这条线一路追下来。只是江湖中人,本来喜欢打斗挑衅的就不少,咱们追了一路也没见着少主的踪迹,依我说,这挑了各大门派场子的,多半另有其人。”
南烈笑道:“那我来问你,这给人挑了场子的,都是哪几个门派,你知不知道?”
岸本道:“我来想想,嗯,长剑门、短剑门、马家枪、飞云堡、室山派、长庆帮……”他一口气列数了十几个门派,一直说到“青刀门”,方才住口,道:“师兄,我说的对不对?”口气颇有些洋洋得意。
南烈笑道:“不错,全给你说对啦!”
岸本道:“可是我还是看不出为甚么一定是少主做的。”
南烈道:“师弟,这几家之中,都是以什么见长?”
岸本道:“长剑门,短剑门,自是以剑见长,马家枪,顾名思义,想是善使长枪,飞云堡、室山派等等,我对中原门派不熟,倒是不知。”
南烈道:“那我来告诉你,被人挑了场子的,共有十二个门派,有以剑术见长,有的以枪法见长,有的是刀法见长,但是这十二个门派中,都有善使的兵刃,偏偏没有以拳脚为看门功夫的。”
岸本道:“这……这……”
南烈道:“这人既能连挑十二大门派,想来兵刃上修为甚高,一般兵刃功夫极高的,拳脚定也不弱,这十几个门派地域之间,也有不少以拳脚见长的门派,可是这人偏偏绕过了不理,显是不屑以拳脚争斗。”
他说到这里,便听“啊”地一声,岸本已叫了出来,道:“当今世上,死也不肯以拳脚争斗的,只怕便只有少主一人了。”
南烈笑道:“既是如此,咱们这样沿路追来,你说,对是不对?”
岸本道:“师兄,你当真聪明。这般寻法,自是对的。”
南烈笑道:“那你之前对我百般不信任,这般对师兄不敬,我可该怎生罚你才好?”
岸本“嘿嘿”笑了两声,似是不好意思,随即正色道:“师兄,你错啦,我原是对你十分佩服的,只是自你遇到那翔阳藤真之后,就乱了阵脚,做事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冷静,简直比我还要冲动,我才……”
流川心头“突”地一跳,暗道:“这南烈跟藤真有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