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向月亮许愿》时白呀

98、番外4

　　床上的人说完这话后就没了动静，陶晓松敛下眼眸，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许文似乎也不要求他给出回答，许久后，他听到她翻了个身，随后便没了声响。

　　翌日清早，屋门就被人敲响了，陶晓松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许文还没起床，听到敲门的动静后，陶晓松走出来开门，他还特意看了眼床上的人，许文被吵醒了，正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门开后，庄乐鹏站在屋外，一看到陶晓松就兴奋道：“哥们儿，我接到兼职了，城东的一家livehouse今晚缺人伴奏，你有没有兴趣……”他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懒洋洋从床上起身的许文后，他的眼睛都瞪直了。

　　“你，你们……”庄乐鹏见状，脑海里已经构思出一出大戏了，他猛地拍了下陶晓松的肩膀，“操！兄弟可以啊，最后到底还是从了啊。”

　　“……”陶晓松拍开他的手，“她身上没钱，昨晚没地方去，在我这借宿了一晚。”

　　庄乐鹏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他朝陶晓松挤了挤眼睛：“理解，理解啊。”

　　“……”

　　许文听到敲门的动静，从床上起来，她迷迷糊糊地问了句：“陶晓松，是谁啊？”

　　庄乐鹏颇有眼力见，他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具体的情况我等会发微信告诉你啊，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告辞。”

　　陶晓松无奈地看着人离开，他把屋门关上，转头就看到许文歪歪扭扭地倒在床上，他好笑道：“时间不早了，起来去洗漱，然后来吃早餐。”

　　“嗯……我再躺一会儿。”许文抱着被子，闭着眼睛瓮声道：“陶晓松，你的床好舒服，我昨晚睡得好香，就像被你抱在怀里一样。”

　　“……”

　　陶晓松扶了下额，他到底是为什么一大早要面对两个不讲理的人。

　　吃早餐的时候，许文吃得津津有味的，她边嚼着饭团边称赞道：“陶晓松，你怎么连饭团都做得那么好吃，真的太牛了。”

　　陶晓松对她的称赞无动于衷，拿起杯子给她倒了杯豆浆：“食不言，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许文将嘴里的饭团咽下去，她咧嘴笑道：“我发现你真的是个老古董，食不言寝不语那都是上一代人的行为了。”

　　陶晓松没跟她争辩，他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然后把碗筷都收拾进厨房，这期间他没提让她离开的事情，他从厨房出来后只是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许文痛快地喝完了豆浆，她放下杯子道：“继续追着你跑呗，昨晚不是说了吗，不追到你老娘誓不罢休。”

　　“……”

　　陶晓松叹了口气：“那你的生活和收入来源怎么办。”

　　许文：“哦这点你放心，姐姐已经给自己找好工作了，不会赖着你的。”

　　“什么工作？”

　　“就一酒吧驻唱。”许文扬了扬下巴，“姐姐这嗓音条件，还是很多人争着要的。”

　　“哪家酒吧？”陶晓松问。

　　许文说了酒吧名字，随后眯眼瞧他：“你问这个干嘛，要来看我演出？”

　　陶晓松还没说话，许文突然警惕起来：“陶晓松，你该不会要趁我晚上出去打工，然后和你的乐队兄弟们跑了吧。”

　　“……”

　　陶晓松无奈笑：“我的东西都在这里，能跑哪去？”

　　许文安下心来，她笑：“也是，反正现在不管你跑哪去，老娘都能找到你。”

　　许文这段时间追着他们跑，身上存着的积蓄都用于路上的开销费用了，实在是没钱了，她只好给自己找了几份工作，打算存点钱，吃完早餐后，她就拎起行李离开了陶晓松的住处。

　　“准备去哪？”陶晓松在她临行前问。

　　“找个能住人的地方。”许文把自己的鞋穿上，她起身看着面前的男人，挑眉笑说：“怎么，关心我啊？”

　　陶晓松没说话。

　　许文当他默认了，心里有那么点开心，她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放心，姐能照顾好自己。”她哥俩好似的拍了拍陶晓松的肩膀，“等着，姐存点钱再来追你，昨晚谢了。”

　　说完，她潇洒地将包跨在身后，出门后就沿着楼梯往下走了，陶晓松看着人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晚上，陶晓松和庄乐鹏演出结束后从livehouse里走出来，他看到路边站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下意识地以为是许文，但后来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许文今晚没有跟过来。

　　“奇怪了，那泼妹子今晚怎么没跟过来了？”庄乐鹏也没发现许文的踪影。

　　陶晓松没应话，想到许文说今晚要去酒吧驻唱的事情，他和庄乐鹏分别后就往住处走去，路过昨晚的巷子口时，恍惚间还能看见昨晚闷闷不乐地蹲在地上揉头发的女生，他莫名地笑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间屋子是有多安静，好像许文自从昨天来过一晚之后，就把所有的声音全部卷走了，陶晓松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么奇怪的想法，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之后的一个星期，陶晓松都没看到许文的身影。

　　以前不管去哪她都会跟着，现在人突然没跟在身后了，陶晓松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就连庄乐鹏都有点不习惯：“哥，最近你家那位怎么人间蒸发了？”

　　陶晓松端起酒杯一笑：“别瞎说，什么我家那位。”

　　他们两人刚结束兼职，在外面吃夜宵，庄乐鹏环顾着四周，企图找寻许文的踪影，但四处都没见着，他纳闷道：“奇怪了，以前不是你去哪她就去哪吗，怎么连着一星期见不到人了？”他挠了挠头，“莫非是有了新欢忘了你这个旧爱。”

　　陶晓松喝了口酒，他没说话。

　　他放下酒杯后，扯唇一笑：“这样不挺好。”

　　听言，庄乐鹏看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道：“哥，你真对人家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陶晓松没说有没有，他似有若无地笑了下：“我现在哪有那心思。”

　　闻声，庄乐鹏也不说话了，同是天涯沦落人，自从退赛之后，他们就居无定所，工作也不稳定，现在就处于有上顿没下顿的状态中，他闷不作声地喝了口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回去的路上，陶晓松走过红绿灯路口，路过了那晚的巷子口，许文那副张扬明艳的面容又涌上脑海，他想到了许文那天跟他说的酒吧，他浅浅地拧了下眉，一个星期没露面，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陶晓松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打算亲自去酒吧确认一下。

　　许文说的酒吧位于城西，师傅将车停在酒吧的正门口，陶晓松下车后就往酒吧走去，他刚靠近门口，就感受到了音乐震动的声响，他推门进去后，这阵音乐声响就更加热烈了，伴随而来的还有道低沉偏中性的歌声。

　　陶晓松看到站在舞台上正在演唱的女生后，稍稍放下心来，但随后看到许文的穿着后，他又皱了下眉。

　　许文站在舞台上，身上穿着的应该是演出服，她里面穿着件露肩的裹胸上衣，衣服很短，离肚脐眼还有一大截，外面穿着件松垮的开衫外套。室内虽然不冷，但这样的穿着未免有点暴露。

　　陶晓松原本是想确认一眼她没事就离开，但这会儿看到她在舞台上又蹦又跳，他突然又不动了。许文的舞台是很有魅力的，他之前看过比赛就知道了，和他们乐队的风格大相径庭，她能将氛围活跃起来，但也能变得很冷酷，给人一种想靠近却又无法接近的神秘感。

　　许文的演出结束后，她将麦克风摆回麦架上，然后潇洒地转身下台了，吉他手和键盘手等伴奏也跟着下场了。她已经连续唱了一晚上了，下台后向吧台的小哥要了杯水，打算坐着歇会儿。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唱了，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到十二点结束，虽然中间断断续续会休息一段时间，但一晚上这样唱下来还是挺费嗓子的，许文下台后几乎不想跟人说话。

　　刚才替她伴奏的吉他手走到了她身旁：“唱的真不错啊，以前自己组过乐队？”

　　许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认出了是刚才一起上台的吉他手，她冷淡的‘嗯’了声。

　　“喝酒吗？请你喝杯酒。”

　　“不了，我不喝酒。”许文没心思跟别人搭话，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这名吉他手凑过来说：“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

　　他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许文之前混酒吧的时候就碰到过好几回，每回遇到这种人她都得控制自己不扇他们两巴掌，想到面前这人以后还要合作，她尽量克制着自己动手的冲动，冷淡地回绝道：“我有男朋友。”

　　“这没什么，我也有女朋友。”这人还是不肯罢休，说着还直接上手了，“我注意你好几天了，你在台上唱歌的时候真的很迷人。”他伸手挑起了许文耳边的发丝。

　　许文忍了忍，在心里默数了一二三，正要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腕扣在吧台上的时候，有人替她先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许文看着来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随后眼神里就闪过了惊喜的神色。

　　陶晓松将男人的手甩开：“先生，请你自重。”

　　这名吉他手皱眉：“你谁啊？”

　　许文像找到靠山似的，她握住陶晓松的手臂，傲然道：“这是我男朋友。”

　　陶晓松没出言反驳，也没将手抽回来。

　　吉他手自讨没趣地嘟囔了两声，然后就溜走了。

　　“陶晓松！你怎么来了？”许文惊喜地看着他。

　　“路过。”陶晓松不打算说实话，他看着自己被抱住的手臂，他动了下手：“人走了。”他把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

　　许文有些失望地撇嘴，然后就听他道：“你就这样任由别人欺负你？”

　　“哈？”许文立马道：“谁说的，要不是你出现的及时，你以为他能这样完好无损地离开吗？”说着，她冷笑起来，似乎有点可惜：“老娘会让他知道，想要睡姐的下场。”

　　陶晓松自从认识她起，她就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陶晓松突然担心以她这副性子有朝一日会惹出事来，他低叹了一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下次孤身一人的时候提高警惕，别让陌生人轻易靠近。”

　　许文的身躯被这件带有温度的外套裹住，她心里一动，抬头看他：“你在担心我吗？”

　　陶晓松没说话，许文伸脚勾着凳子站起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无所谓地笑：“放心吧，姐混社会的经验可丰富了，这种小情况难不倒我。”

　　陶晓松听她这么说，他动了下眉，许文没在这个问题继续深究了，她睨着他，像逮到什么疏漏似的，她扬眉道：“对了，我刚说你是我男朋友，你怎么没反驳啊。”

　　陶晓松：“没有必要。”对那人没有必要解释。

　　许文曲解了他的意思，她突然兴奋起来：“那你这是承认了？”

　　陶晓松给她泼了盆冷水：“没有。”他说：“刚才只是替你解围。”

　　“哦……”许文很快就振作起来，“走吧，为了感谢你刚才替我解围，姐请你吃宵夜。”

　　陶晓松今晚已经吃过一顿了，他原本也是来看她有没有事，这会儿应该要拒绝她，但拒绝的话始终没有脱口，他跟着她走了。

　　许文找了家宵夜摊，她点了几份烤串和啤酒，正大快朵颐的时候，见陶晓松没有动，她问：“你不吃吗？”

　　“你吃吧。”陶晓松拿起桌上的啤酒，“我喝酒。”

　　许文就着啤酒吃烤串，她忽然道：“喂陶晓松，你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陶晓松看过来，许文接着道：“就是这种被人搭讪的情况。”

　　听完她的问题，陶晓松觉得好笑，他扬眉看她：“你不就是？”

　　许文被他的话一噎：“我是说除了我以外。”

　　陶晓松随口道：“遇到过。”

　　许文好奇：“那你都是怎么应对的？”

　　“直接拒绝。”

　　“那你怎么不拒绝我啊？”

　　陶晓松睨了她一眼，失笑道：“你忘性挺大啊，我不是从一开始就拒绝你了？”

　　“……”许文想起来了。

　　她吃了口烤串，对此颇得意道：“那是她们没有我这种死缠烂打的本事儿。”

　　陶晓松见她还得意起来了，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许文安静了会儿，忽然道：“陶晓松，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比不上你那位白月光？”

　　白月光？陶晓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位白月光，他刚想问，但随即便想起来上次许文问他前女友的事情，他当时没否认，她估计是当真了。

　　许文又道：“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继续努力吧。”

　　听言，陶晓松笑问：“你打算怎么努力？”

　　许文咬了口烤串，思考道：“我很快就能赚够钱了，到时候再追着你跑。”

　　陶晓松发现她有时候思考问题的方式挺简单的，他失笑：“你觉得这样就能追到我？”

　　“不然要怎么办？”许文看了他一眼，“不都说烈女怕缠郎吗，反过来应该也适用吧。”

　　“……”

　　“这么说你不肯放弃了？”陶晓松看着她问。

　　“当然。”许文扬起眉梢，“姐都追到你这儿了，谁都别想让我放弃！”

　　陶晓松还没开口，就见她的神情突然沉默了起来，她盯着面前的烤串，自言自语般说了句：“除非你有一天跟我说，许文，我有喜欢的女孩了，那我应该就不会再追着你了吧。”

　　听言，陶晓松看着对面容貌冷艳的女生，有瞬间在她脸上看到了怅然若失的神情，他好像能感同身受似的，心脏也跟着微微抽动了一下。

　　许文忽然抬起头来：“不行，这样太不公平了。”她口吻霸道：“陶晓松我警告你，你不能先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凡事都得讲究先来后到吧，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害姐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你就给我等着。”她把手里的竹签狠狠地戳到桌面上。

　　“……”

　　陶晓松发现她这人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无奈地笑起来，拿起面前的酒瓶。

　　“我答应你。”

　　听他突然没来由得说了这样一句话，许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陶晓松神情温润，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浸染着温和的笑意：“不会先喜欢上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