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执手》苻蓠

1、壹、贰

　　—壹—

　　故事起源于建安十五年。这一年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事，除了当时还不叫三国的三方势力在荆州八郡上你争我抢之外，似乎就只有美周郎死不瞑目的“既生瑜，何生亮”成了千古流传的悲叹。长江上游那块天府之国尚未被世人纳入视线，反正刘璋暗弱，这块地界的更名换姓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将要更换为谁的名姓，曹操昼思夜想地定了一套计划，诸葛亮轻摇羽扇定了另一套计划。
　　不过故事与这些已然功成名就甚至已然盖棺定论的人们都毫不相干。虽然四十年之后故事的主角也算功成名就，也会被别人盖棺定论，不过眼下，他们还都是总角之年雪白粉嫩无比符合腐女口味的小正太（口胡！）。

　　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诸葛亮最重要的接班人之二、蜀汉后来的两位重臣：大将军、录尚书事费祎和尚书令、辅国将军董允，在成都令宅邸的庭院之中首次见面。前者八岁，后者六岁。无论日后有着怎样的声望和成就，良臣也好贤相也罢，这个年龄上的正太见正太，总能以一种大人无法理解的童稚真情打得分外火热、难解难分。当然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早已无可考证，只能凭空意淫一个坏小孩的标本和一个乖宝宝的模范如何在对方的身上看到自己从未涉足的一片天地——喂喂，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十年代少女漫画啊！
　　如果把两个孩子欢笑的同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忽略不计——比如他们的家长正在十步之外的屋里严肃地讨论益州的安危，比如曹刘两家都在各自的老巢里厉兵秣马以图西进，再比如闻名天下的周公瑾正在千里之外的柴桑姿态优美地吐血——那么这乱世也许真的，安宁静好如这午后的阳光清浅的庭园。

　　好吧，好吧。本文只是披着正史外皮的kuso而已，没来由替乱世背包袱搞得满篇沉重色调灰暗——那些不可能为正史所载的鲜活细节反正都是死无对证，我们完全可以大胆想象却毫无小心求证的必要。或许年纪稍长的孩子曾经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斜斜地划出自己那笔画过于繁琐的姓名，而更小的孩子在歪着头思考半天之后，仰起白嫩的小脸奶声奶气地念道：“费……伟？”——然后一失足成千古恨地就此被嘲笑了一生。
　　——所谓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造就、冤孽无数。

　　—贰—

　　比起幼年失怙寄人篱下并且长时间颠沛流离的费祎而言，董允的童年清淡到如同白水一杯。不过其父是以严厉刚直而闻名于世的董和，这位仁兄甚至敢于和诸葛丞相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至于十反；这样执拗的个性用于教育儿子，则不免逾越“家庭暴力”的雷池。《三字经》有云：“养不教，父之过”；古谚还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这位严父多请几次家法多揍几回儿子，也是天经地义在所难免——至于这样畸形的教育方式是如何教导出了一个深具圣母受气质的儿子的，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于是董允从小便很好学很上进。这是天性还是被逼无奈也已经不可考了，总之，他循规蹈矩地按照父亲的希望成长，并且似乎成功地“赢在了起跑线上”。在刘备打下益州之前他便已经熟读诗书礼乐，一手小隶端庄清秀，在远近之内都颇有神童之名——这充分证明他六岁那年念人名字时的技术失误纯属意外，不过已经有那么多实例在前昭示着孽缘易结不易解的无上真理，东洋大法师（大误！）安倍晴明也曾言道：“名是最简单的‘咒’。”——虽然这言论的出现应当在三国之后的八百多年，但用来解释董允后来为何被费祎缠了个如影随形，倒真是再合适不过。

　　“还记得我叫什么？”——幸好你没满十四岁不然只凭这语气就可以告你调戏了呀……
　　一个白眼抛过：“叫废柴！”
　　这种对话直到而立之年仍是他们乐此不疲的游戏，不过有幸得见的除了摇摇扇子腹黑笑的诸葛丞相之外，只有当场被惊得眼镜落地粉碎的蒋琬。
　　——当然，那时代既没有“废柴”一词更没有名为“眼镜”的东西，所以上述事件被轻易证伪。他们也许是用更古典更文雅的方法调笑，就像是“幼驯染”这个新兴词汇另有个又古典又文雅的表达方式叫做“青梅竹马”。

　　不过身处21X年的益州，便远不该有那么浪漫的童年。铁蹄惊破山河梦，而对于尚未明了山河梦的少年而言，压境的大军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死亡。
　　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刘备大军分三路直取成都，虽然一只雏凤在雒城被乱箭射成了马蜂窝，但随后而来的伏龙恩威并用，最终逼得刘璋自缚出降，拱手献上益州天府。许多年之后费祎和董允心照不宣地一起忽略了建安十九年的初夏，于是谁也不知在那兵荒马乱人人自危的一个月里他们都看到了什么——刘备入主成都，准许士卒合法抢劫一个月，所得物资均作为犒赏。长久郁积的欲望陡然宣泄会导致怎样可怕的罪恶，真是用脚趾想想都能知道，虽然，当权者都固执地声称，这不叫屠城。
　　隆中对说起来只有简简单单的“取西川”三字，将士们的马蹄踏过，却是千里焦土、白骨森森。

　　从仅有的史料里可以得出的结论是董家不致遭受池鱼之殃，因为董和很快就接受了招安去做刘备一朝的掌军中郎将兼署左将军府事，不过这当然并不能使年仅十岁的董家公子耳目闭塞不见黎民惨祸，更何况，他还有个混迹市井耳聪目明的——青梅竹马。
　　我不厚道了——两个少年手拉手穿行于满目疮痍的成都街头，实在令人想起sunrise某人渣大片里的主角S和主角R手拉手穿行于尸横遍野的11区。
　　喂，那些看到SR就想到仙流的，代表布列塔尼亚消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