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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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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做了个梦,梦见回到了家乡,我拿着柏树枝桠回家,奶奶已经做好了饭等我,爷爷也坐在饭桌前一脸慈祥的看着我,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没有挨打。一家人如往常一般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爷爷奶奶也唠着家常。
我醒时嘴角也依然含着笑意,不过心下却是一阵沉重。
前世客死异乡,还未来得及孝顺爷爷奶奶。我抬手抹了抹脸上不经意间流下的泪痕,收拾起心情,跳下床塌打量起了四周。
古色古香的建筑摆设,色调干净统一,让人感到舒适放松,床正对着的墙上赫然写着一个“禅”字,“禅”字下方摆着一个圆形跪塌,阳光透过窗户影照进来打在“禅”字和跪塌上,晃得眼发疼,竟有些不敢直视,给这放松之所添了些肃穆庄严。
看这摆设装潢,倒是与寺庙颇为相似,曾经我也是常去寺庙还愿祈福,对这装潢也很是眼熟。
门外传来一阵阵稀稀疏疏的议论声,听不大清,我正欲悄无声息爬门口仔细听听,不料门突然打开,几个和尚打扮的少年倒了进来趴在地上。几人互相埋冤着,手舞足蹈一阵喧嚣。
我有些瞠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想问什么开不了口我也只好憋了回去。
“行了行了,别吵了!没看到小师妹醒了吗?”几人中看起来年纪稍长一点的和尚出声。
其余几人也中断了吵闹,纷纷起身向我走来,话语之间也极是热情。
“小师妹,饿不饿?”
“小师妹,渴不渴?”
“小师妹我是你三师兄,我叫弥生。”
“还有我…我是你二师兄净空 ”
“…… ……”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噤声。”
门外伴随着脚步声传来一个严肃低沉的声音。
几人瞬间安静,睁眼之间竟排成了一列,垂下头一副很是听话的样子。
来人是一老者,看起来年过半百,不过眉宇之间还有些少时的意气风发,一身极简的素色长衫映衬下显得身姿挺拔颀长,发冠全束的花白发丝岁月痕迹尤在,不过就是一些严肃。
“长老…”
几名和尚恭敬的出声,老者点了点头。将手中食盘放在书案上,对着我扬了扬手。
吃饭是吧,这个我懂!我屁颠屁颠儿的过去,不知是饿极了还是怎么,平生最不喜欢吃素,现下这素菜在我眼里也是格外的香。
“过午不食。”
长老神色淡淡得看向几人,和尚们自然明白,纷纷离开。
玄渊寺内规矩颇严,什么卯时打坐,辰时食早,巳时练武,过午不食,过未不休,过戌必眠……除每日安排有序之外,还有五百条寺规。
我看着须臾间便消失不见的几人,很是震惊。嘴里包满的饭菜没来得及咽下憋得我很是难受。
“不急,细嚼慢咽即可。”
长老边说边倒了杯茶递给我,喝下之后瞬间舒服了许多。
“以后你便唤卿一,刚进来那几个便是你的师兄们,待你再大些便可跟着他们一起练武,现在先学习字。”
许是见我有些懵懂,他和蔼的摸了摸我的头,神色柔和了些许。
“学会习字之后,卿一有什么话想说,便可用纸写下来。”
说完之后,他便将我吃完的碗筷收好,正要离开,我赶紧起身抬手拉住他的袖口,指了指书案旁边的笔墨。
我会写!其实我是有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想问,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想我前世是如此的侃侃而言,不说话的苦楚我实在是受不了!
拉住他之后,我连忙跑到书案旁去拿笔墨,脚尖一紧,被书案脚抵住绊了一跤,心下懊恼,这身子实在是还没用习惯。
遂感到身体腾空而起,长老将我提了起来,扶我站好,他语重心长道:“不急,待我将书卷拿过来再学,先在此等我。”
……
长老走后我待了一会实在是有些枯燥,便想出门瞧瞧。
穿过门口的走廊,尽头是一片竹林,抬头望去,寺庙建在山林中间,建筑雄伟壮观,大气磅礴,比前世所见的那些寺庙多了些庄重朴素和宁静祥和。
穿过居仕林,瞧见膳堂,听着前方很是热闹,我正想过去瞅瞅,便看见俩个和尚从膳堂出来往这边走。我下意识地藏在了旁边竖起的圆柱木后,身子小也有好处,遮挡得很是完美。
“我听说长老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说是要养在咱们寺里?”个子偏高的和尚先开口。
“是啊,她现在住在居仕林里面呢,听方丈说长老还要亲自教她习字呢!”旁边体态微胖的和尚应到。
“啊?长老亲自教?”高个子和尚看了看四周无人,低声不可置信道,“不会是长老的女儿吧?”
听罢微胖和尚赶紧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别瞎说!那是长老的故人之女。”
高个子和尚把他手从嘴上扒开,嫌弃地抹了抹嘴,“洗手了吗你捂我嘴!”
“哈哈没洗。”
“好你小子,我就说怎么这么臭!”
“我还没嫌弃你嘴臭呢!”
“你说谁嘴臭呢?是不是皮痒了想过两招……”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远了。
故人之女?说我呢!原来这和尚也爱八卦啊。转头刚刚好看到一双脚,不是吧?听个墙根都能被发现,抬头看清来人,我连忙垂下头,来人正是长老。
“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正要去寻你呢。”说着便带着我回到禅房内,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书案上磨起了墨。
写字儿,这我熟啊!我拿起书案上的毛笔沾了点墨,心中疑虑重重,到写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只写下三个字,“这是哪?”
看着这三个字长老也是一脸茫然,无奈笑笑,“卿一听话,不可在纸上乱涂,我先教你如何执笔。”
我有些头疼,什么乱涂?虽然字丑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认不出来吧?直到长老打开书卷我才明白,这是古文啊!一撇一捺有棱有角,合在一起我实在是不识。
有种重回以前上学的时候,不过可没那么容易,长老严谨细致,我一撇一捺写得稍微偏一些就要重写。虽说他不会凶人,不过我一打瞌睡他面色一冷我就有些害怕。长老以前一定是私塾的教书先生,不然怎教得如此有模有样。虽不想学我还是硬生生练了一下午,不说夸张,起码认识了十字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