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吻潮汐》安墨瑾

19、月亮吻潮汐

　　颜玥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来，不免有些担心，就在她打算往前台走去的时候，文姗姗的身影出现了。
　　“姗姗怎么了？”颜玥忙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文姗姗笑嘻嘻道：“哪能有事，就是这家店老板太大方了，打算给我们这顿饭免单，是吧，关老板？”

　　文姗姗转身，笑着往关途卿看去。
　　关途卿刚好走上前，听罢文姗姗的话，说：“当然，颜玥，我们是老朋友了，哪有朋友带朋友来还收费的。”
　　他口中出现了“老朋友”这个词，颜玥有些不适应，拒绝道：“不用了关老板，这次是我和朋友来，你之前已经给过很多优惠了，你再这样我过意不去。”
　　关途卿想想也是，若是一再免单/优惠，颜玥一定会觉得占了他很多便宜，而她是个很实在的人，说不定后来就不来了。
　　“也行，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就好。”关途卿最后妥协道，“你今天没去公司么，我听小雨说了一句。”
　　颜玥道：“对，请假了。”
　　“遇到什么事了么？”关途卿关切问，只是问出口后又觉得自己与颜玥关系还未道这一步，又道：“只是问问，如果不方便回答就不说了。”
　　颜玥说：“没什么，谢谢关老板关心。”

　　关途卿没话说了，也没有立场问，就闭嘴了。
　　文姗姗则是抱臂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在关途卿走的时候眼睛眯起，嘴角有个不易察觉的幅度。
　　关途卿也回给文姗姗一个眼神，大步走开了。

　　“玥玥，你和这老板很熟么？”文姗姗问。
　　颜玥回头看了眼男人的背影，摇摇头：“不熟唉，他是我一个同事的表哥，我来这吃过几次饭。”
　　“这样啊。”文姗姗挽起颜玥的手，道，“颜玥，你可别忘记你去MT干什么啊，万万不能被半路冒出来的野草给夺走注意力。”

　　“怎么会。”颜玥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一定会搞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我也不会被动摇的。”
　　-
　　第二日。

　　颜玥正常去了公司，关小雨一见她就朝她奔来。
　　“颜玥呐，昨天你去哪里了，一日不见我好想你啊！”
　　颜玥讷讷笑道：“小雨，才一日不见你就想了么。”

　　关小雨说“想”这个词的时候，颜玥自己并没有什么想法，她离开MT这个地方的时候，好像与这里的一切都失去了关联。
　　除了贺钧潮。
　　难道因为前晚喝酒的原因，昨天对一切的感知力都非常若，甚至不会想起公司的人。

　　“颜玥，你知道一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三秋啊，三秋。”关小雨强调，“你没来我中午就一个人吃饭，你不知道我有多无聊。”
　　颜玥微微一笑：“我今天回来了，今天一起吃饭。”
　　“就等你这句话了。”关小雨开心道，只是突然她又反应过来，问道，“颜玥你没怎么吧？”
　　她还是担心昨天颜玥一天没出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颜玥先是抬起手臂比了个耶，再拍着胸脯道：“好着呢。”
　　关小雨便哈哈大笑起来了。
　　清晨就这么过去，颜玥花了一早上处理了工作，又给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了计划。
　　临近下班的时候，微信上收到了贺西林发来的消息。
　　“小姑娘，你还好么？”
　　颜玥忙道：“贺爷爷，我没事呀，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只是因为喝酒醉了一次，怎么就引发了这么多问题。
　　贺西林发来一张自己坐在轮椅上的照片。
　　“老头子逐渐好咯。”
　　颜玥也顺势转移了话题：“恭喜贺爷爷。”

　　好像前几天贺钧潮就提过，贺西林已经可以下床了，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贺爷爷，今天我过来看望您。”颜玥笑着回复，“恭喜你康复啦。”

　　……

　　中午的时候，颜玥又在关途卿的店里点了两份饭送到了医院，关小雨开始注意到她这行为，追问她是有亲人在医院么，怎么会天天往那里送东西。
　　颜玥找其他话题过渡了。
　　关途卿只是细心打包好食物，一句话也没说，让颜玥放心就好。
　　颜玥笑着说谢谢。
　　贺西林依旧感谢颜玥送来的东西。

　　到下午工作结束，颜玥直接打了个车往医院赶去。
　　贺西林正好做复健，医生和护士正扶着他，他腿上加了钢板，正艰难站立。
　　“慢慢来。”医生说，“老人家骨质疏松问题很常见，您需要多补充蛋白质，平时的饮食注意事项我都和您外孙和那小姑娘说过。”
　　医生转眼就看到了颜玥，朝她招招手：“病人一直躺着是不行的，平时也要按按摩，要适当动一下。”

　　颜玥忙点点头：“我知道了。”
　　医生叮嘱完，又强调了些注意事项后走了。
　　“贺爷爷，医院后面有块地方很宽敞，我推您下去转转吧。”颜玥提议。
　　贺西林说：“好，谢谢你啊小姑娘，我在这医院要闷死了，钧潮那小子吧，虽然一直在照顾，可是就是太闷了，又时不时忙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小姑娘你好。”

　　颜玥心中小小愧疚了一下。
　　她明白很多老人到了一定的岁数，生活中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孤独”。
　　那是一种长夜漫漫的孤寂，子女忙于工作，不在身边，没有一个说话的老伴。
　　……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孤独。

　　今天再次听到医生叮嘱贺西林的饮食注意事项，颜玥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似乎只有恰好买了些营养品，看到关途卿的店顺便点了高蛋白的东西送来……
　　如此不上心，而贺西林却觉得自己很好，甚至产生了认自己做孙女的想法。
　　……何德何能。

　　“贺爷爷，您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呀，以后您的三餐都由我来做吧。”颜玥说，“不好意思啊贺爷爷，我没有做到很细致的照顾您。”
　　贺西林愣住：“小姑娘，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老头子能遇到你有多开心。”
　　颜玥“哦”了一声：“我……什么也没做，承蒙您厚爱。”

　　“小姑娘，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贺西林强调，“我那外孙都没你这么细致。”
　　不过虽然话这样说，颜玥还是打听出了贺西林对什么食物忌口，她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改善这一切，让贺西林快点好起来。
　　“贺爷爷，贺总呢？”走到电梯的时候颜玥问，“不会是给您带晚餐了吧？”
　　“今天不是咯，老头子已经吃过了，他应该快回来了。”贺西林说，“因为那‘月球撞击’的事情吧，他还挺忙的，每天在医院都手捧电脑，他话也少，老头子还是喜欢和你待一起。”

　　颜玥就不再问了，推着贺西林来到了那处宽敞之地。
　　那里聚集了复健的病人，有人在打羽毛球，有人在按摩，还有些小孩子跑来跑去，这片区域充满了活力。
　　“小姑娘，这是个好地方。”贺西林说，“你把我停在边上，那有几个老头在下棋，推我过去看看。”
　　颜玥依言照做，把贺西林停在了棋盘旁边。

　　几位下棋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人下场了，贺西林就顶上去。
　　如此几番，颜玥也加入了战场。
　　几句下来，贺西林大杀四方，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颜玥的肩膀：“小玥。”
　　颜玥回头，就看到一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眼中含着眼泪看自己：“小玥，我终于找到你了。”
　　颜玥忙站起身，对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老人道：“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
　　老人皱褶的脸上有两行眼泪滑落，她指了指自己：“小玥，是我，是姥姥啊。”

　　似乎是很不相信颜玥对自己展现出来的陌生人态度，老人的手也跟着比划起来：“小玥，三个月前，三个月前，你又忘记了吗？”
　　颜玥摇摇头：“您认错人了。”
　　老人还不死心：“小玥，小玥，我是姥姥，你不要姥姥了吗？”
　　动静太大，引得四周的人都望了过来，颜玥的脸开始烧起来。

　　贺西林也不下棋了，道：“怎么了？”
　　颜玥解释情况：“贺爷爷，这里有个老人家认错人了。”
　　老人已经开始哭泣了，眼泪不断从眼睛里淌出，颜玥虽然不认识她，可还是觉得她好可怜，便递给了她纸张，替她擦去眼泪，安慰道：“老人家，您家人在哪里？”

　　老人没回答，只是一下坐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颜玥身后伸出，揽住了颜玥的肩膀，轻轻地把她带远离了事发地。
　　“过来。”

　　颜玥身子因为那股力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紧接着又被另一只手揽住了腰，扶正了她。
　　颜玥看着放在自己肩上那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似不敢太过用力，带有了几分温柔的气息。
　　“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