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学传说》若学

10、第九章

　　天黑了，三人组正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树林中。
　　“对不起，最近的村子还有二三十里地远。看来今天只能露宿了。” 秦沐阳很是后悔。自己无所谓，可是师妹和小小都是女孩子，露营对她们说太艰苦了。
　　“没关系的，师兄。以前去舅舅家探亲，赶不到村子时，也在野外睡过的。”

　　一堆篝火，噼啪的燃烧着。三个人围坐在周围，一边烤火取暖，一边吃着包袱中带的干粮，旁边还放着一堆黑乎乎像是烧焦了的东西。
　　“师兄真没用，竟然连兔子也不会烤。”
　　“没关系的，师兄。我也不会做饭的，而且带的糕点也很好吃。”
　　“是呀，秦少爷。就算兔子没有烤焦，连内脏都没有取出的东西也是不能吃的。您就不要沮丧了。”
　　这，算是安慰吗？秦沐阳更郁闷了，太丢脸了。
　　“凌凌，乖，该吃饭了。”婉柔取出一个小盒，打开递到小蛇的面前，小蛇一口咬住了比自己还要粗的白色蚕宝宝。
　　“你们两个披上大衣睡睡吧，我再去捡些树枝，待会儿我守夜。”秦沐阳小时被蛇咬伤，到现在还十分怕蛇。一见到凌凌，先闪再说。

　　漆黑的夜里，一个人走在树林中，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捡了一大捧树枝的秦沐阳，往回走。
　　打斗声，从篝火的方向传来。
　　不好，小师妹她们有危险！
　　秦沐阳抛开树枝，几个飞跃，一下子冲到了刚才的宿营地。眼前是一场无声的混战，五六个人，正在围攻一个身穿黑衣戴面巾的人。秦沐阳刚想加入战局，突然一股强力袭来，一下子被拉到了树上。刚要反击，却见婉柔和小小都在树上，小小手中握着一条带子，带子另一头正缠在自己的腰上。还没来得及惊讶，下面的战局起了决定性的变化。
　　黑衣人一招散流，解决了所有的敌人，同时也被三把剑刺入了要害，倒了下来。
　　“咦，都解决了。我们下去吧，小小。”
　　“好的，小姐。”两人跳下了树，顺便把秦沐阳也拽了下来。
　　“都死了吗？”
　　“黑衣人还有口气，这个长脸的也还有气，其他的已经变成尸体了。小姐，要不要救他们？”
　　“等等，师妹，小小，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喂凌凌，它刚刚把蚕宝宝吞下去，这堆人就打了过来。爹说过出门在外要小心，看见人打架要远远躲开。所以我就和小小躲了起来。没多会儿，师兄就回来了。”
　　“秦少爷你好呆，连躲到不知道躲一下。”
　　“我，”秦沐阳第一次领教了何谓哑口无言。
　　“小小，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呢？”婉柔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她的印象中，打斗的结果只有两种——完胜和死亡（自己完胜和对方死亡），还从没有遇过半死不活的。
　　“应该先弄清他们的身份，如果是好人，就应该救；如果是坏人，就不管了。”
　　“你们两个离远些，我来看看。”隐约觉得这两个师妹比自己厉害，不过自己是男人，这种血腥的事情还是自己来吧。翻查这些人的衣服，从围攻的人身上找出了几个腰牌，上面有着螺旋状的花纹，至于那个黑衣人，身上没有任何显示身份的物品，只有一个蜡封的竹筒。
　　“师兄，你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吗？”
　　“这个，这种腰牌我从来没见过，不过围攻的人应该是同一组织的人。”被四只期盼的眼睛盯住的感觉，好尴尬。“我们可以看看竹筒中有什么。”
　　“可是，哥哥说过‘知道越多的人死得越快’。而且，说不定竹筒中封着一条小蛇，师兄你不怕吗？”
　　啪，秦沐阳一下子将竹筒扔在地上，“不会吧，这么小的空间怎么装？”既然觉得不可能，为什么要把竹筒扔下？
　　“可以装下的，当初我的凌凌就是装在这样的竹筒中的。”
　　“而且，就算装不下小蛇，也可以装一些毒蜘蛛、血蛭之类的东西。”小小呀，不要火上加油啊，没看到秦师兄一直在后退吗？
　　“师兄，打开吧。如果是这些东西，正好可以做凌凌的点心。”
　　“我觉得，身为嵩山弟子，还是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比较好。”
　　“秦少爷，”
　　“小小，也叫我师兄就行了。叫我少爷，我觉得好别扭。”
　　“好多事，小姐和少爷都没有反对。算了，我迁就你一下好了。”
　　“多谢。”
　　“师兄，我们要不要救他们？”
　　“当然，身为嵩山弟子，怎可以见死不救。”终于可以豪气冲天的说句话了，“那个，他们伤成这样，怎么救呀？”声音又低了下来。
　　“我这里有九转还魂丹。哥哥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以救回来。”

　　那堆篝火，继续噼啪的燃烧着。篝火的一侧，婉柔和小小靠着大树睡着了；另一侧平躺着五具尸体以及两个昏迷中的伤者，唯一清醒的人正在向篝火中添加着树枝。
　　秦沐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只菜鸟。以前在嵩山学武、帮助师父教导师兄弟、处理一些来往账目，每件事都做得不错，经常受到称赞。可如今只身进入武林，却连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完全没有主意。不行，一定要在明天天亮前想出解决办法，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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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六，小树林，已经熄灭的篝火旁。
　　婉柔和小小就着初升的朝阳，吃着从树林中找出野果。至于秦师兄，已经沉浸在睡梦中了。
　　“幸亏小姐在还魂丹中加入了迷药，要不然万一这两个人袭击我们，等师兄少爷醒来就只能见到多出来的两具尸体了。”
　　“不过师兄睡着的样子还真好玩。”
　　“小姐，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呀？”
　　“简单。把他们叫醒，问清楚。”

　　“可以告诉我们，你们的身份吗？”被叫醒的秦沐阳，把两个伤者绑在大树上。两桶水泼下去，醒了。（幸好附近有条小河）
　　“如果你们是好人，就放了你们。如果是坏人，就不放。”
　　黑衣人一言不发，长脸的则猛一咬牙，死了。
　　“怎么会这样？”秦沐阳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长脸的服毒自尽。
　　“书上说，任务完不成就自尽的，是死士。”
　　“死士是坏人还是好人？”
　　“书上没说。不过说死士都是一些意图颠覆武林的大魔头培养的。”
　　“那就是坏人了。是吧，师兄？”
　　“应该吧。剩下的这个怎么办？”
　　“坏人要杀的应该是好人了吧。”
　　“是这样吗？”
　　“不是吗？”
　　“好吧。嗯，那个，这位兄弟，”
　　“师兄少爷，她是女的。你帮她包扎伤口时没发现吗？”
　　“女的？”秦沐阳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嗫嚅着“光线太暗，我没看清。”
　　“师兄少爷，你是在希望光线亮一点吗？”
　　“伤口在左胸、肩头和腹部，师兄应该都看到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恼羞成怒。

　　“对不起，但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看，我根本没脱你的衣服，直接在破洞处包扎的。所以，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到了。
　　“够了，不必假惺惺的。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无话好说。”黑衣人的声音清脆悦耳，的确是女性的声音。
　　“黑衣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是吧，小姐。”
　　“哥哥说过，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而且我想好人也不会。所以，不管我们是不是好人，我们都要说自己不是坏人。你这样说应该没有错。不过，就常识来说，一般都是少年侠士来安慰受伤的少女的，这些话应该由师兄来说。”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常识的。
　　两双眼睛盯住秦沐阳。
　　“我知道了，别瞪了，我来说。”转向黑衣人，“我是嵩山弟子，秦沐阳。这两位是我的师妹——韩婉柔和韩小小。我们是要赶去参加六月初一在武当召开的武林大会。傍晚没赶到村镇，露宿在树林中，正好见到你们打成一团。那个，你受伤很重，幸亏我们这里有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你们从哪里得来的？”一直没有反应的黑衣人一听到九转还魂丹，突然激动起来。
　　“这个，婉柔师妹，那个，”
　　“是哥哥给的，一个自称别人称‘雪医金贵’的人做的。”好孩子从不说谎，至于别人理解错误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不是先生，没有教朽木的责任。
　　“雪医金贵，你们能见到雪医金贵？”
　　“这位姑娘，你冷静一下，慢慢说。能帮忙的话，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又被泼了一桶凉水的黑衣人终于冷静下来，犹豫了一会儿，“我的父亲被人打伤还中了毒，我四处求医问药，始终无法医治。后来，有人告诉我，雪医金贵制作过一种药，名叫九转还魂丹，就算是只剩一口气的人也能救活。可他行踪不定，我根本找不到。之后有人说他那里有这种药，但要我替他作事，去一个地方偷一个东西。我偷到后，他们却想杀我灭口。我拼命地逃，之后就遇到你们了。可不可以给我一颗九转还魂丹，无论你们要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我的命也可以。求求你们。”
　　“姑娘，你不用这样，扶危救难是我辈本分。师妹，可不可以再给我一颗？”
　　“师兄，我只剩下两颗，昨天救人都用掉了。那，不要瞪我，其中一颗就是你自己吃的，要不然以你的伤势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有力气瞪我。”
　　“这位姑娘，我们一定会尽量帮你，你不要哭。师妹，你知道那里可以找到雪医金贵吗？”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哥哥见过他。”镜子里
　　“这位姑娘，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武当，说不定我师弟那里还有药，就算没有，也可能会找到神医。”
　　“小姐，这样叫不叫一见钟情？”
　　“不知道啊。不过英雄救美的下场一般都是如此吧。”
　　“师兄少爷，不用帮她解开绳子吗？”
　　“噢，好。这位姑娘，马上帮你解开。”秦沐阳手忙脚乱的去解绳子，“那个，我们怎么称呼你？不能总叫你‘这位姑娘’吧。”
　　“我叫周翠。叫我小翠就可以了。”
　　“小翠姑娘，我们一起上路吧。到村子再找个大夫，好好帮你医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