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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云:02 ...

  •   赵景川洗去了尘污换了身行头,擦拭着随身短剑却不小心失了手将放置底下的帽子又扎了个
      洞,定睛一瞧,这下可好了,一边一个洞,以后漏雨都对称些。

      这帽子说到底舍不得扔,好歹一路上挡风挡雨的也算半个伙伴了。连唯一戴在身上的玉石都当了,得,以后只有马儿和药丸子做伴了。

      南平的昼夜的温差有些差别,想是冬季刚过,还留着些冷天的气候罢了。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长于短叹了,独来独往惯了,便也觉得一个人的的路程其实也并
      不是那么难熬。姑母常说:君子当不立于危墙之下,但赵景川觉得所述君子之姿,显然不包括自
      己这个短命鬼。

      二十年前世家皆言如若青木林这一派落到短命鬼赵景川手中算是到头了,而今人走茶凉,谁
      也摸不清如今仙门世家形势,他的那位堂兄恐早已学得一身本事,岂是他这般病弱模样能相媲比
      的。况且,这杯茶凉了近二十四年了,恐怕叔父他孙儿都七八成群了,这祖宗基业说到底嫡亲不
      嫡亲的又有什么关系,本就是半只脚踏进黄土之下的人,身外之物不如活得潇洒来的痛快。

      只是,谁又想英年早逝?人性本当如此,自然人人都不例外,该找的还得找,混账话赵景川
      不知说过多少次,但苟活于世确实是自己二十多年来的一点小心愿。苦笑一声,温热的水里隐约
      散出药丸的苦意,顺着喉咙慢慢流入胃中,这才觉得身上的痛意慢慢降下去。

      猛地想起年少时父亲和母亲的模样,一家其乐融融,总归不会是现在这副光景,烛火摇曳,
      一时竟陷入沉思。

      “子胥,今日不可再拔先生的胡子了,叫你父亲知晓,又要罚你了”。妇人头挽飞仙髻,笑
      意盈盈,步辇优雅,丹唇蓝眼,撩起袖子刮了一下孩子的鼻梁,轻轻摇头。

      “你这孩子,你兄长三岁便熟读法籍习得仙法,你都已经四岁了,还这么顽皮不学无术,叫
      为娘如何不为你心烦”。

      青木林总是阴雨缠绵,叫人心生倦怠。那布施在无痕崖的幻想未解,月中最是难熬,又要叫
      赵景川难受了,若非蛊毒在身,父亲不会月月中旬将至去寻医,而今非要叫人愧疚不已。

      先生博学不假,可偏不喜苏蓝人,赵景川的亲娘正是苏蓝人。过去百年里,苏蓝人犹如过街
      老鼠,人人喊杀,不得已夹起尾巴携族人四处躲藏,只因苏蓝人天生会蛊术、蓝眼摄魂,叫人认
      作同天道不容,传至这一代便只有赵景川他娘一人。

      蛊术被仙门世家视为禁术,同诡道同论,认为与正道相悖,至今族史有载,“苏蓝蛊术当
      诛”。

      庆年初,固阳宫上官世家上官长鸿携族中百余人,联合三大仙门彻底将苏蓝人灭了个干净,
      只剩下苏蓝圣女苏以沫。即便苏蓝圣女不习蛊术,孰正孰邪,世人皆捕风捉影,恨不得斩草除
      根。

      苏蓝人如今到最后一人已经完全脱离禁术,这蛊毒是对苏以沫的惩罚、是对苏蓝族人陨灭的
      证据。赵君莫携爱子与妻寻医至古月岛时,中月至、蛊期满,古月岛主施救后断言:“这孩子活
      不过弱冠之年,而后指了条明路,寒山寺清修之地,多四载四秋”。也就是就算到寒山寺修行也
      绝活不过二十四岁。

      古月岛返程时,遇贼人,夫妻双双殒命,赵景川幸得一命,拜寒山寺灵柩大师,俗家清修,
      背井离乡。叔父赵轻寒即位,赵景川即中位少主,兄长赵奕秋即下位储君。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阳关道太宽,而那狭仄阴暗道却显得无甚可忧。

      入夜芳玲响,房中人蓦然惊醒。竟不知三更天已过,双眸染上轻蓝,又一瞬间消退,白衣微
      扬,脸色雪白、丹唇启:“说书人到了......”。

      抬手掐灭烛火,一时陷入黑暗,房外人影悉悉索索。

      赵景川轻笑:“这客店雅字房竟也有些不干净的,这梁上君子手段一般呢”。

      只见纸窗吃了个洞,一只手指缓缓伸进,而后一支空心竹中带着烟被人吹进了房,赵景川似
      不胜困意,倒头趴在了桌子上。原先抵至眉心的那只手被他压在了额头之下。两人听见声响后影
      踌躇许久终是等不及打开了房门。

      房中的烛火过了许久早已不再冒烟气,只是这两人观察了片刻,伸手戳了戳桌上人的臂膀,
      确认桌上人没有知觉,其中一人压住声带低声喝道:“不雁湾,抗走”。

      城尾三十里,赵景川眯眼望道几乎要吐出来了,被人头朝下脚朝天地扛着地感觉比较难受,
      不久前于客店中撑肠柱腹,此刻胃里隐隐不适。忍着不适,到鸡鸣打过第二道时终于不再颠簸
      了。感觉自己被放在了阴晦之地,周边阴气汇聚。

      卯时过,天边渐渐翻起鱼肚白,树上虫吵得叫人心烦,连带掘土声形成一种烦躁感。莫长风
      微微侧开身子,作势将中指并靠至大拇指上轻轻一弹,石子便箭步似的一击即中,刹时噤声。

      “喂,你弹死那玩意儿干嘛,此处本就乱坟丛生,这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有个声响正
      好给小爷我吵个清醒,乌漆抹黑的你想撞鬼呀”!

      莫长风“......”

      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喉咙一样,莫长风半晌才出声:“此番目的不可为外人道,少些声响总归
      是好的”。

      柳七朝他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姓莫的,你果然是个呆子,叫你说书说出个拦路虎来,一到
      真枪实弹你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该死,我的肩膀叫你这呆子踩上七八回了,要不是小爷强壮如
      牛,就要叫手骨脱出来了”。

      柳七揉了揉手臂肩头,瞥了一眼赵景川并摇了摇头道:“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有时候莫长风的关注点总是不在正常人思考的范围之内,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接着叹了口
      气,也不知道这些年没有被气死算不算命大,这该死的孽缘,真是个冤家。

      又道:“那屁大点的声音也只有你才会去注意,入春蝉鸣鸟叫甚为正常,从城中到不雁湾的
      路上那该死的蚊子朝我脸上都吐了多少次的口水了,怎么也不见得你弹死他们,主子当初怎么收
      了你这么个傻大个”。

      铁锹是从城中带出来的,两把铁锹上面还附带着黑色的旧泥土,两人身着玄衣,与夜色融为
      一体,赵景川有些发冷。

      在试了几下角度之后,柳七打算就着最后一个方向开始手里的活,见莫长风跟个木头似的杵
      在那儿转着脑袋看,心绞痛便又要发作了。抚了半天胸膛道:“算了,你这呆子”。

      莫长风长衫而立,一撮头发风中凌动......

      继而,动作机械地扯出一个袋子,似不为所动,但此刻手中已多了一物什,瞬间体积长到几
      十倍大,手指当摸上木制物什的鼓片时,忽然感到头顶传来痛意,正见搭档手肘衬着掘地工具,
      脸色铁青,像看傻子一样望着他,以及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作案工具”握的紧实,好似下一秒
      就要揍上来了。

      摸了摸头顶,咂嘴道:“九绝鼓、掏坟、快”。

      若非被此人意外了二十几年,柳七定要当场气得跳脚,浑身抽搐.

      “呆子,你说说你,别人开灵识的时候你是忙着进化去了吧。你整天拨弄这搓衣板似的破鼓
      不知道它威力多大吗,你要是搞不清不如就放仙宗拿去跪祠堂哄老祖宗开心算了。也不知道你这
      脑袋不灵光是不是喝水喝多了长的摆设,这破鼓你他娘的一弹,声响不比你弹死的那条虫大上几
      百倍?弹完你还能分清哪个是骨灰,哪个是棺材、哪个是寒玉了吗”?

      讲完似乎还未解气,用力拍了拍衣服上沾的草屑,使了半天劲儿也拍不下来,更加烦闷了,
      认命放弃了。拨开坟头草拾起另外一把铁锹丢给了莫长风,无语道:“咱这是挖坟,不是下葬,
      你当还要放炮仗吊唁不成”。

      九绝鼓顾名思义一级比一级威力大,法器的本身如同搓衣板,但分级有九,持鼓人用鼓片敲
      打时一级比一级强,声波如弦似刀,威力极大。放任这呆子弹上一弹,恐怕就不是单单挖这座坟
      了,而是方圆几里的坟都得击得不成样子了。

      莫长风身形颤了颤,脸上的表情在这灰压压的天色下看不清,手中精致的袋子上画着八卦阵
      图,此刻正一闪一闪。默默将柳七口中的破鼓收进了袋子中,竟是瞬间变小缩进去的,两指点眉
      心颔首念了几句咒语,掌心上移几寸之地八卦袋竟成了八卦印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辈子就干了这等缺德事儿,也显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冒着以后生儿子没PY的风险干
      了,干得还不顺心,待到铁锹碰到坚硬又不算坚硬的棺材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所谓的“棺材”被
      腐蚀得不成样子的,混着黑土散发出陈腐的臭味,旁边有个黑色匣子。

      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工具,指了指黑不溜秋看不出来是棺材的棺材,示意身旁的人。莫长风也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开始作势拿着铁锹将土埋回去。

      柳七嘴角抽动:“卧槽,你这现世报”!然后赶紧机丢掉了莫长风手中的铁锹。拍了拍手,
      将真气运转丹田至虎口,棺材盖应声翻开,“吱呀”一声,莫长风位微皱眉头,半晌不动。

      “愣着干什么,拿上东西,走人”。

      “两位,这就走了,可没跟我打声招呼就将我留在这荒坟之地,这有些不太好。”

      赵景川用手撑着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侧对着莫长风的位置颔首道:“或者我该叫你
      一声莫前辈,若我没猜错”。

      没想到赵景川是装晕的,两人一时被惊到。柳七很快反应过来勾嘴笑道:“公子倒是好手
      段,竟能躲得过无生烟,确实是我等眼拙了”。

      赵景川挑眉道:“无生烟,苏蓝之物,两位是来自青木林”?

      柳七满脸戒备道:“公子何以得知”?

      赵景川拱手道笑道:“实不相瞒,我瞧两位比较眼熟”。

      想到昨日情形微微有些不爽,便道:“公子内腑虚空、印堂发黑、短命之相”。

      莫长风扯住柳七肩膀轻轻摇道:“大爷说,不可生事”。

      柳七一把拍开莫长风的手说道:“呆子,昨日才吃了他的亏,本就是顺路救他一命,这就套
      上近乎了,这短命鬼显些坏了我的大事,早知道叫他待在那城中被剖肠挖肚”。

      赵景川见状也不恼反问道:“小兄弟能识得岐黄之术”?

      柳七手指一勾手上便多出一把剑来,冷冷道:“并不会,再要胡搅蛮缠现下就送你见佛
      祖,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休要再啰嗦”。

      赵景川抱手道:“见血可不见得是件好事,真是奇也怪哉”!

      莫长青抢先一步捉住柳七的手道:“公子还是快些离开吧”。

      赵景川退后一步又是一笑:“怎么昨日说书的快嘴乃这位兄弟,而今却像是拿剑的小兄弟。
      罢了,两位可识得此物?”赵景川拿出了一把匕首,正是随身带的那把匕首。

      柳七怕赵景川耍诈,依然不肯放下手中的剑,眯着眼睛端详半刻之后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
      么,惊呼一声:“天穹,你是少主”?

      莫长风不明所以,只是歪着头看向了柳七。

      “呆子,这是少主,卡什么壳”!

      于是两人齐声道:“属下参见少主”!

      赵景川哈哈大笑道:“小七,你该治治眼睛,越发没规矩了”。

      柳七满脸通红,恨不得拿铁锹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算了,思索片刻便只苦笑着道:“少主分明在闲云客栈就认出我二人,何必要绕大圈子叫我二人闹个笑话”。尤其刚才还冲着莫长风
      吼了半天,原来自己也呆得不得了。

      莫长风附和道:“冒犯了少主,还请少主不要怪罪”。

      赵景川也不在意,只当是开了个玩笑罢了。低首将扶了起来,拿过柳七手中之物询问
      道:“这是何物”?

      柳七解释道:“寒玉,此次我二人出青木林的目的便是此物”。

      赵景川:“城中之事确实与你二人有关联吧,连死七八人不见鬼气便是人为”。

      柳七:“少主,此时说来话长,这鬼地方不适合聊天,回客栈吧,此刻不会再有危险
      了”。天色已清晰,赵景川肩旁不知在何时沾了片叶子,柳七想着为赵景川将肩旁的树叶拿掉,待近人身旁时又忽地想起刚才说人“短命之相”,心里不由得自责,现在手伸到半中央撤回来又觉不妥,伸出去又觉得心虚,于是就那么不上不下。

      先前只当是顺路救人一把了,至于后面说了什么狗屁话也全祈求眼前之人不要计较。

      出城久到离谱,进城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慢,尤其是还不用自己走路,莫长风摸出了八卦乾坤袋,将它整体变作几十倍大,柳七原以为自家少主清修礼佛二十载,至少习得些术法傍身,直到上乾坤袋时发现赵景川竟然上不去......

      进城后柳七将事情解释了个大概,青木林上月中旬接到一个神秘人的信,说是信,其实是个羊皮卷,对方是个高手,闯过了无痕崖,躲过了林中毒瘴,当晚一箭钉在了中堂之上的大梁上,又神不知鬼不觉退走。信上画一幅图,上面画着女娲图腾和四大神器,其中麒麟角早已于二十年前被苏蓝炼成了寒玉。

      寒玉被炼成了五块,属性分别为金、木、水、火、土,而今一块在青木林,一块就是不雁弯的那一块,其余几块尚未可知。

      赵景川母亲来自苏蓝,青木林藏有一块也并不奇怪,只是不雁弯这块又是按什么线索找来的这就有些奇怪,按理说城中的命案其实与此并无很大关联,“你如何得知其中一块在南平不雁弯”。

      柳七虚笑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少主一半为苏蓝血脉,苏蓝炼制寒玉的目的就是为压制蛊毒而已,当中的一味引子就是苏蓝人的精血,所以寒玉如果和苏蓝族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话,八卦乾坤袋是会有指引的......”

      柳七顿了顿又道:“只不过少主天生体质较弱,难习术法,即使有指引也没有办法辨别......”后面的话几乎被柳七咽了下去,抬头看了看莫长风,却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柳七顿时觉得这人欠打的紧,不雁弯的时候还作势要拦住他......

      不对啊,心里不禁一叹,暗暗捶了锤大腿,他娘的,姓莫的早看出来了......

      莫长风似乎感受到了柳七暴怒的眼神,努力把嘴角撤了一个弧度,用口型表达了两个字,柳七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竟是他常甩给莫长风亲密的外号-“呆子”。

      是可忍熟不可忍,敢情他娘的以前全是在装傻充楞,实则是为了不用干活吗?

      正当柳七想爆粗口又鉴于自家少主在身旁,硬生生把脸色憋得铁青,直到耳边飘来一句话让柳七莫名其妙话。

      赵景川:“小七,你怎么又脸青了,刚才长风也没踩你肩膀啊”。

      什么叫做又 ......

      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柳七叹了口气道:“少主,你竟是这样认出我们的吗”?

      赵景川道:“是啊”!

      一时间几人相对无言。

      为了打破沉默的局面,赵景川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问道:“城中案,作何解释”?

      “少主,如果属下说先前在闲云客栈只是为了讨些盘缠您信吗,确实也只是碰巧卖个快嘴过过嘴瘾,不说个妖魔鬼怪出来怎么能叫人有兴趣,唬人夜不入不雁弯正好方便我们找寒玉,而且我和莫长风也去那天舞斋查过,并无没有看出什么”?

      赵景川摩挲着指尖笑了笑:“所以被老婆揪着出来”......

      莫长风摸了摸耳朵,像是那痛意还在似的。

      柳七赶紧打断,“所以我二人也不知,只是前两天晚上踩点的时候正好撞见过不雁弯的那支商队,属下只是略施小计做了个逼真的鬼打墙,那帮蠢货进去后自己把自己转晕了,结果传到城中就变成了商队被吃、半夜鬼叫这种扯淡事”。

      “寒玉竟是在乱坟之地”?寒玉是麒麟角所制,那就也算得上古神器,只是如此珍贵之物竟然是被人放在坟地这种不靠谱的地方。

      赵景川眯了眯眼,眼里不知何时爬上星点蓝光,逐渐弥漫至眼角,雪白的肌肤上蛊毒的印记忽隐忽现。本就生得上人之姿,此刻更添摄魂之意。

      莫长风和柳七不约而同地转开了身。

      约莫半刻钟后,莫长风终于舍得发声,一脸担忧地提醒道:“少主,中旬将至”。

      柳七在一旁解莫长风腰上的八卦乾坤袋,想要将寒玉拿出来压制一下,赵景川摆摆手道:“蛊毒未发,只是前兆而已,不用担忧”。

      以往赵景川每月中旬蛊毒发作的时候以清心咒和法阵护体,灵柩师傅渡经压制,每次也算侥幸逃命,算算日子还没到十五蛊毒发作的迹象便越来越频繁,寒玉若是有此奇效......赵景川不敢想,天要亡人,岂非凡力可以逆转宿命,只是换一种方式而已。

      听了赵景川的话,柳七将乾坤袋绑了回去,擦了擦眼睛确定了赵景川的状态尚且良好,便长呼了一口气。

      莫长风道:“少主自幼待在寒山寺,鲜少听闻宗族之事,如今青木林物是人非,少主回去后便要时时捂紧耳朵,无需理会他人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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