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卧底海军的我快当上大将夫人了》王小周

4、第 4 章

　　21、

　　“库赞！只要有一个人死在这里，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收养了海贼王后代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海，还有其他海军丑闻也是！一切秘密都会被曝光！”

　　有些话，是恶魔借了人类的嘴巴才能说出口的。

　　今荧说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库赞再一次停手了。

　　他不得不地收起果实能力，半边冰雕半边人身，寒气四溢，冻结了所有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感情也冻住他的表情。

　　他望着战场边缘的今荧，双眼亦被冰封。

　　他的目光是那么冷，冷到任何一个人都该怀疑过往六年的情爱不过浮尘。

　　但是今荧没有丝毫怀疑，她不但不怀疑，还依旧不害怕。

　　直到现在了她也没有丝毫恐惧，连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库赞面前所激起的恐惧都没有——她实在是被库赞给保护得过分目中无人了。

　　可是任何一个人被那样无底线地深爱着，都会坚信自己是他的主人，能够支配他的一切的。

　　所以见到库赞停手后，今荧没有继续自己的威胁，加大己方逃离的筹码，反而板着脸双眼冒火地指责起他们来。

　　“不要一副我是混蛋的表情好不好？又不是我想骗你感情的！说到底我不过是见义勇为做了次好事而已，被迫当了卧底我这边才要生气呢！不是我自己想卧底海军的，也不是我自己想和海军谈恋爱然后借机成为卧底之光的。再说了你要恨就来恨我好了，为什么要对我的同伴下手？他们做过一件坏事吗？！只因为被世界政府判定为海贼就要被杀掉吗？！”

　　八月海贼团的人下意识震惊：难、难道不是吗？他可是海军哎。

　　然而这样的胡搅蛮缠对于今荧和库赞来说都是日常了，硬要说的话也是库赞活该，是他把“予取予求”四个字表现得太明显，就差直接对今荧说“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等等，他好像真地说过！

　　如果没有库赞的忍让允许，就不会有今荧的嚣张霸道。

　　但那是男人库赞，而不是海军青雉。

　　“海军杀海贼，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库赞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爱人的反驳，成功点爆了今荧的怒火。

　　都说不清楚是这一行为本身还是这句话的含义让她火冒三丈了。

　　“那是不是天下人说玛丽乔亚是个海贼窝你也会冲上去了？少义正严词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保护了海贼王的孩子又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一个刚来到这世上的婴儿能有什么罪？！那些仅仅因为在一个世界政府认为可疑的时间怀孕的孕妇又有什么错？！”

　　“如果你没有说谎，库赞，如果你曾说过的对正义的想象都是发自内心的，你又有什么立场来对我们出手？！我们可比你的某些同僚要正义多了，至少我们不会在他人的苦难面前转过身去袖手旁观，更不会充当刽子手来为虎作伥！”

　　八月海贼团：收着点收着点……崽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欺骗了人家六年的感情啊！

　　库赞：“一直以来，你都利用了我们对你的信任，从海军本部获取情报传给他们，所以八月海贼团才从来没被抓住过，他们想做的事也都成功了……全都是谎言吗？你到底是谁——！”

　　“……我的真名是今荧，八月海贼团的一员，九年前还没被注销掉的通缉令上是赏金五百万的海贼。海军因为我不愿意当贵族的奴隶，还让其他人也可以不当贵族的奴隶而通缉我，如果这是你可以认同的事，那么，是的！一切都是谎言！我绝无可能爱上一个世界政府的走狗！”

　　这座可怜的荒岛被一遍又一遍地冻住。

　　八月五日其实不是很怕库赞，说到底他们也是和罗杰同时代的强者，哪怕库赞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海军顶梁柱，但也没到能全灭他们的地步——他只是顾及今荧的心情，却没想到捅刀捅得最狠的就是今荧她自己啊！

　　女人这么可怕的吗？！
　　崽啊！
　　你以前不是这样啊崽！

　　22、

　　【我绝无可能爱上一个世界政府的走狗！】

　　【我绝无可能爱上一个世界政府的走狗！】

　　【我绝无可能爱上一个世界政府的走狗！】

　　这句诅咒每每回荡在库赞耳边，在每个他不希望这句话出现的时候，伴随着今荧甜蜜的笑脸与温软的躯体，幻觉有多美好幻听就有多刺耳，他每每要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爆裂的火，然而总有僵硬的冰将一切封印在深渊之底，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是正义无法涉及之处。
　　是尊严无处容身之处。

　　在这里的只有一块鲁莽青年褪下的遗蜕，飘荡于无处不在的火焰之中，静静地等待被焚烧成灰的未来。

　　只要这最后的残骸消失了就结束了。

　　一切就真地结束了。

　　男人这样想着，却偶尔对着风平浪静的大海发呆，为自己身边没有站着心爱的女人而叹息。

　　男人这样想着，却每晚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恨到了极处几乎要恨出杀意来，然而真见了面，却万万下不了手，连念头都不会有。

　　23、

　　海军本部的人，尤其是中坚和高层人士见证了青雉中将在营救爱人却无功而返后的性格大变。

　　以前的青雉中将在马林梵多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在齐名的三大怪物中他加入海军的时间最短，可升职的速度最高，这就证明了他的强大。在卡普中将和泽法总教官那里的人脉以及自己的热情性格也让他上下都混得开，前途无量是板上钉钉的。更叫人羡慕的是这家伙一见钟情了泽法总教官家的美人后还真地追求成功了，硬生生给大家发了六年的狗粮！

　　这在光棍本部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但是这一切都终结在尼古拉斯·今银在旅游过程中失踪于八月海贼团刚停靠过的岛屿上这件事之后。

　　库赞第一时间从战国大将那里知道这件事且接了命令离开的那天，没有人想到回来的会只有他一个人。

　　而过了一段时间后，大家又觉得或许其实一个人都没回来。

　　以前的库赞也留在了某个地方，回来的只是库赞的一种无声的凄厉的怒与恨而已。

　　大家都以为从此以后，青雉中将的正义理念会向赤犬中将的理念靠拢，尤其是害死了他恋人的八月海贼团，更是他不死不休的对象。

　　然而实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寥寥几个知道真相的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24、

　　加计发现库赞在恋人逝去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再也不笑了，也不再注重仪表，更丧失了对工作的激情。

　　本部巡逻的士兵说他们每天深夜都能看到青雉中将在大海上释放果实能力直到脱力，然后就在自己冻出的冰面上狂奔，有一次还险些落水吓得他们差点拉响警报。

　　上班时间，同僚们也会刻意地避开青雉的办公室，以避免一个不慎被冻成冰，不得不去汇报工作的人回来都说那里简直像一座快要喷发的冰火山。

　　大家私下里都感叹青雉中将对恋人的深情，为他失去了心爱之人而悲伤。但是加计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天库赞无功而返后没多久就搬回了他几年没住过的海军宿舍，装修、打扫、买菜做饭，面无表情地问住对面刚好撞上的他要不要一起吃，他答应了，吃了有生以来最胃疼的一顿饭，晚上又被冻醒，见闻色发现青雉的房间里传来闷重的击打声，也不知道那人在拿什么撞墙。

　　或许是最后的理智和同僚情谊，每次最多持续一会儿青雉就会离开宿舍，然后才有了巡逻士兵看到的一切。

　　在加计看来，库赞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因为他显然是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的。每天，他都努力正常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只是他做不到而已。

　　他吃饭的时候像在吃沙子，根本不是为了美味也不是为了饱腹，仅仅是想证明自己的正常。

　　至于夜晚，夜深人静应该睡觉恢复精力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于是把自己耗到精疲力尽，第二天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在加计看来，库赞的行为就像在努力证明“这件事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一样。

　　虽然他的努力只起到了反作用。

　　无论是被影响到的人还是道听途说的人，亦或是和库赞关系亲近的前辈同辈，没有一个人去他面前跟他说“你装得太假了别再发疯了”。

　　所有人都默默地容忍了他的行为，哪怕是他发疯了一周后果实能力觉醒了，也没人在这个关头去问东问西，直到两个月后，形销骨立的他被同样沉默不语了两个月的泽法大将几拳头捶进医院里，那阵几乎是在燃烧的冰冷才从海军本部消失。

　　25、

　　“泽法老师呢？你要怎么面对把你带进海军的泽法老师？你要让他怎么看待这件事？”
　　“……他因为我救了他家人而对我感激莫名，再三强调家人对他的重要性时，我很不理解。”

　　“……”
　　“他有什么好激动的呢？我把救下的奴隶送回他们家人身边时，他们一点也不激动，因为他们根本养不活自己的家人，因为他们知道很快就会有新的人贩子来带走他们的家人，因为他们交不起天上金，所以马上就要亲手卖掉自己的家人去任人凌\\辱了！”

　　·

　　“阿今有什么话留下吗？”泽法问被迫躺在床上输液的库赞。

　　库赞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久，最后说：“在她快要沦为奴隶的时候，是八月五日救了她，所以她也跟着八月……海贼团干解救奴隶的事。她说她对当卧底这件事问心无愧，所有工资都拿去给没有得到应得的抚恤金的海军孤儿了。所以她的意思大概是……”

　　库赞最后的良心，或者说理智不允许他在此刻还站在今荧那边帮她说话替她收拾烂摊子，所以他及时停下来了。

　　“不，什么都没有，海军今银已经死了，八月船上的那个不过是一个海贼。”
　　“海军跟海贼没什么话好说的。”

　　库赞冷声道。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就疯狂偏心自家小白菜偏心了好多年的泽法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拳头，然而举到一半又颓然地放下，反而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学生来。

　　“……她至少没有做真地伤害海军的事。”无奈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后，泽法也没心力安慰库赞了。

　　库赞听了也跟没听到一样，毫不动容，表现得那叫一个铮铮铁骨，叫人看着就觉得下次他们再见之日，就是今荧成为阶下囚之时。

　　可是在他们下次再见之前，库赞先去执行了世界政府对奥哈拉岛的屠魔令，并在那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好友，放跑了世界政府判定的罪人。

　　在萨卡斯基的岩浆将无数普通人的的尸骨染成漆黑色时，库赞被幻象中的今荧抱紧，曾经吐出无数叫他心动神移的爱语的双唇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

　　“我绝无可能爱上一个世界政府的走狗！”

　　26、

　　库赞很久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是老家那边的一个老秃子讲述的。

　　一个人被一头发疯的野兽追赶，他拼命地跑，发现前面有一口枯井，井边有一棵大树，树干上的藤条蔓延到井口中，他大喜过望，顺着藤条躲到深井中逃避猛兽，却发现一条粗壮的毒蛇盘踞在井底，井壁上还趴着四条毒蛇围着他。他惊慌失措之下抓住了一截树枝，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又发现有一只老鼠在啃噬那根树干。

　　就是在这一时刻，他看到了眼前的树叶上有一滴蜜糖。

　　于是他忘记了上面的猛兽，下面的毒蛇，也忘掉了快要被老鼠咬断的树干，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全心全意地去舔那滴蜜糖。

　　那个老头说完这个故事后满脸皱纹加深，笑呵呵地咂了一口烟，说：“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的生活境遇就是那个只能等死的人，而出现在他们生命里的美好就是那滴蜜糖，是人生中唯一能拥有的快乐。”

　　在冻住CP的军舰阻挠世界政府追捕妮可·罗宾的那一刻，库赞突然分不清自己和今荧的区别。

　　回到海军本部后，库赞的生物钟恢复了正常，他那无法言与人的壮大的愤怒也仿佛烧毁了的奥哈拉一般只余残灰，风一吹才扬一扬，更多的时候就那样漠然的沉淀着堆积着，也没什么意义的样子。

　　不多时，将兵们发现有名的卡普粉丝，怪物中将办公室里的牌匾换了。

　　这个精神小伙不再奉行【激情的正义】，墨镜也换成了能随时补觉的眼罩，【懒散的正义】于是就那样懒洋洋地堆叠在正义的海军中，代行者是一个成天双目无神还强得一批的单身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