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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他们一伙人烧烤完天已经黑了,霍岁阳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点了。

      “今晚我睡你……那。”涛子喝得有点高,现在说话都大着舌头。
      霍岁阳扶着他,很干脆地拒绝:“滚。”

      何小念趴在何易背上已经睡熟了。
      四人组的另外三人都各回各家,完全忽略了喝醉路都走不稳的涛子。

      “我刚刚打电话喊猴子开车来接我们,去停车场。”何易看了看还在说胡话的涛子。
      霍岁阳不太愿意坐猴子的车,摆摆手拒绝:“我打车,你们先走。”

      “这个时间地点能打到车我算你牛逼。”他又指着涛子,“司机愿意拉醉鬼的概率为负。”
      这边涛子抱着霍岁阳的胳膊哭着大喊非礼…
      非礼屁啊,霍岁阳指好扛着涛子的肩膀跟着何易走。

      “易哥!这儿!”猴子从车窗伸出头朝这边大吼。
      是一辆丰田的suv,霍岁阳拉着还哭天抢地的涛子坐上后座。

      “给。”何易把何小念塞给他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把你爸的宝贝开出来,不挨揍?”何易脑袋靠在副驾车窗上,拿出湿巾一边擦着豆花儿脏兮兮的脚一边问了一句。

      “怕什么,”猴子踩一脚油门,“要揍也是明天的事儿。”
      “有本儿吗?”霍岁阳问。

      何易笑了起来,从座椅抽屉里摸了根烟叼上,打开窗户拿出打火机点着火,“这逼科一考了七次。”
      “易哥,咱不是说好的保密吗?”猴子往他那边凑了下脑袋,“给我来一口,提提神。”
      何易拿烟让猴子吸了一口,转头问霍岁阳:“来一根?”

      霍岁阳摇头,之前涛子给他抽过几次。每次他都感觉头晕得不行,好像是有点醉烟。
      现在他就有点晕,特别是刚刚喝了不少酒再闻到这味儿更晕。

      “回小区。”说着他又转头望着霍岁阳说:“今晚睡我那儿,有俩空屋。”
      猴子打方向盘的手一顿,立马不乐意了,“凭什么啊!那是我房间!”
      “你滚回去睡。”何易啧了一声。

      “没事儿,今晚涛子去我那挤一晚。”又不熟,去他家睡算怎么回事。
      “你带钥匙了吗?”何易问。

      霍岁阳立马摸兜,除了一个手机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霍岁阳反问。

      “猜的。”何易说,“别想了,我那没备用钥匙。”
      猴子嘎嘎直乐,“霍岁阳你是落难少爷吧,指纹锁用惯了是不是。”
      唉,还真是。他平时怕忘记都把钥匙放在书包里,今天走得急就忘了书包那回事。

      到了何易小区楼下,猴子就开车走了。
      他们费力地把涛子弄上楼,爬梯子的时候差点摔倒。

      早知道涛子喝醉是这鬼样子,当时他死活都不可能陪喝。这货还挑衅说自己千杯不醉。

      何易把空调温度开得很暖和,霍岁阳现在迷迷糊糊有点犯困。
      “热水放好了你去洗吧,”何易扔给他一条毛巾抱着何小念进了里屋。
      霍岁阳拿起毛巾看了看,是全新的。

      满身都是烧烤和酒味,他脱光衣服眯着眼睛站在淋浴器下面才想起没睡衣,想喊何易又觉得挺为难。

      但他又实在不愿再穿上满是酒味的衣服,难受死了。
      没办法他只能拿起厕所挂着的一条干净的浴巾围上,一打开门就见何易拿了一套睡衣正要敲门。

      “干净的,凑合一晚。”何易把睡衣递给他,然后就盯着他的腰。
      是他的纹身——Sein Zumba Tode.

      当时因为这个纹身他和他妈大吵了一架,算是他被赶出家的导火索。
      霍岁阳侧着身子套上上衣,“谢谢。”
      “很酷。”何易指着他的纹身问:“什么意思?”
      “向死而生。”霍岁阳说。

      明明知道一切无法选择。人生、未来、包括自己的出生。都好像是被预先定制好了一样,老妈就是这样,预先规划好他的人生,他需要走什么样的路,从不过问他的想法意见,都要一步步跟着计划走。

      他受够了,那种机械般的生活。
      现在他觉得很轻松,很自在,仿佛第一次为自己而活,不是作为陈女士的儿子,而只是霍岁阳。

      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何易已经转身抱了一床棉被去铺床。
      涛子在旁边那个房间睡得跟猪一样,雷打不动样。

      “麻烦你了,谢谢。”霍岁阳低头看着何易熟练地套好被套。
      “你除了谢谢还会说别的吗?”何易铺好床抬头,和他四目相对。

      何易已经换了一身淡蓝色的居家服,看着和平时很不一样。现在的他很柔和,少了一些狠劲儿。橘黄色的灯打在他脸上,睫毛很长,嘴微微上扬。
      总之给人一种很温柔舒服的感觉,像小太阳。

      霍岁阳移开目光,“睡吧。”
      “晚安。”何易转身关上门。

      客厅挂钟敲响第四下时,何易很确定今晚会失眠到天亮。他叹了口气打开窗,披了件外套靠在榻榻米上摸出一根烟点燃。

      记不清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好像从父亲出车祸去世那天开始的。
      仔细想了想,有八年了…

      他拿出一罐啤酒,晚上喝得够多了,现在脑袋发胀。
      根本不想喝,也不知道拿出来干嘛。
      就心里压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他回到榻榻米上躺下,闭上眼睛轻轻舒了口气。
      向死而生。

      霍岁阳的纹身应该刚纹不久,很漂亮的德文,最后的e勾了个卷儿。

      他以前从未接触过霍岁阳这种不装逼但浑身上下都散发我很牛逼的人。他不属于这个地方,但是感觉他好像挺喜欢这个地方。

      管那么多干嘛,怎么舒服随意怎么来。
      他抬手捂住眼睛,睡吧…

      这一晚霍岁阳睡得很踏实,喝了酒后睡得比平时要沉。
      外面传来小孩儿的笑声和抽油烟机嗡嗡声。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恍惚间不知道睡在哪。

      听见涛子问了声中午吃啥,才想起来现在还在何易家。
      然后涛子一把推开他房间的门,“儿子!起来吃饭!”

      涛子啪的一声趴在他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喝醉的是你,睡得这么安详!叫八百回都没醒。”
      霍岁阳没理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往外走。

      “靠!凭什么你穿着舒舒服服的睡衣,而我就穿着外套睡了一晚?睡得一点都不舒服!”涛子愤愤不平。
      “喝醉的人不配穿睡衣。”霍岁阳蹲在何小念旁边逗狗。

      涛子抱起豆花儿往厨房走了两步,犹豫了两秒又回头问:“我没发酒疯吧?”
      何易端着一个大汤碗出来,身上系着上次那条围裙,胸口印着几个大字。
      ——第一厨神。

      “没发疯,就拉着霍岁阳喊妈来着。”他朝着何小念招招手。
      霍岁阳自觉的洗完手坐在餐桌边,拿起筷子挑了一大块排骨。
      糖醋排骨!他想吃很久了,何易的厨艺真的一级棒。

      “绝不可能!”涛子满脸不相信。
      他刨了两口菜惊讶道:“何易,你这手艺哪学的?倍儿香!”

      何易摸出手机点开凑到涛子面前,语气相当欠抽:“这儿有录像,五百删。”
      涛子本来满脸幸福的啃着大排骨,听见这话一下噎住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你好歹也是霍岁阳房东,还差这点…”他喝了两口水,“这么缺德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霍岁阳也挺惊讶,他也没想到何易会录像。

      何小念还是照旧数着米,撇着嘴不怎么开心,吃饭跟历劫似的。
      吃完饭他们两个都瘫在沙发上,撑得不行。

      “人家贴秋膘,你俩怎么还贴上冬膘了。”何易洗完碗出来见他俩还瘫着。
      他又啧了一声问:“讨教一下怎么做到吃得跟猪一样多的同时保持身材?”

      霍岁阳懒洋洋的叹了口气,他其实也不想吃那么多,肚子撑得心慌挺不好受。
      “基因吧。”涛子翻了个身。

      叮咚。
      霍岁阳看了眼消息。
      是原一中班主任老何发过来的一中二模的试卷。
      ——你做完了拍照给我,我帮你看看。

      他看着那条消息不知道该回什么。谢谢?不用了我没打算读大学?以后也别发了?

      霍岁阳觉得自己挺矛盾的。老何也是,明明可以不管他,但为什么还要给他发这些东西。
      在他觉得自己就这样吧的时候,为什么又来提醒他……

      涛子把脑袋凑过来问了句,“谁啊,脸那么臭。”
      “这是帅气。”他锁上手机推开涛子。
      又揉了揉还发胀的肚子。

      不管了,先就这样吧。
      别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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