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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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井遥一边挽着袖子将被挽着袖子的手伸向餐桌上放置的单薄的瓷碟，也不在意拿起碟子里放着的三明治掉下来的碎屑掉到满桌子都是，一边往嘴里送。嚼着的同时绕过沙发的后面，用力地坐到因为他的力度而猛然陷进去的沙发上面舒服地哈了口气，一下子躺到在用遥控器烦躁地不断转着台的田中医生。
“小希，阿助那么久都没来看我，你确定他没事吗？”阿遥张大嘴一边从三明治上面隔着面包扯下夹着的火腿肉，用另一只手拍掉落在他领口上面的面包屑，睁大眼睛盯着因为他不雅的吃相而皱着眉的田中医生。
田中医生也垂下眼，盯着阿遥那双清澈得映照出他平淡的脸的深灰色大眼，有些无奈地开口：“苍井那混小子没事，他在了平家住着呢。”他没有告诉阿遥苍井住在池袋时被不知名人物袭击了的事，只告诉了他回到了这边暂居了平那边有事做。
“但是也实在是……呜——！”阿遥猛然捏紧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失了魂一样。手里的三明治被他捏得变了形，面包的碎屑几乎都掉到他的胸口那里，有些还从纽扣与纽扣之间突起的空隙里面钻了进去。
田中医生有些惊讶地拍了拍阿遥逐渐扭曲成一个痛苦的表情的脸，担心地喊道：“遥？”
阿遥捏着三明治的手缩到了胸口前面，用力得捏着骨节突出泛白，另一只手无力的舒展着像是断掉没有任何知觉了一样。他整个人缓缓地蜷缩成一团，枕着田中医生的腿，一点一点地颤抖着。
“……小希，我刚才好像是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他的声音也带着脆弱的抖音。
如同地平线上一枚破坏力强大的□□被引爆一样，发出了巨大地将人震撼住的响声的同时冒出了浓浓的白雾隐藏住了被席卷的人的视线，凄厉的呐喊声也被埋没在那余响之中，希望没事的人消失在浓烟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像是死了最重要的人一样，心脏骤然抽疼，像是被人洒下一大把的玻璃渣在上面，虽然疼得不至于让人哭但却是持久地，让人难以忘怀的深刻疼痛。
“有种像是阿助或者是小希你死在了我的面前一样，感觉好辛苦好痛。”
田中医生没有出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他的长发。
——他深知阿遥所谓的爆炸声根本就是他内心的模拟声，以一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倾诉着他连接着从某端传来的深度绝望恐惧，当然也包括着浓稠的痛苦。
——
云雀是刚刚从并盛那边看到了时间表才开始巡逻并盛的安全的，第一站自然是人流最多的并盛商业街那边。他当然不用去在意那些如同蝼蚁一样的人们会在他的面前动土，他是并盛帝王，站在不良少年顶端的人。
吵吵嚷嚷充满着热闹气氛的街道上洋溢着情侣或是结伴来买东西的少年少女的青春笑容，擦过肩膀的群聚的少女带着惊喜的笑容跑过去大呼着“好可爱啊”或者是打打闹闹的少年们将里面最矮的少年推来推去说着“做我女朋友吧”还或者是出来采购的中年妇女挎着包包走进食材店里挑着捡着一边杀价，杀到双方满意的时候又突然放下了手走去了外面。
纠结着年轻，快乐与刻薄的一条街道。
他的黑色外套因为他的走动而一摇一摆地悬浮在空中，没有规律地拍打他的背部的声音。周围像是很安静一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嗒。嗒。嗒。
像是磁体的Ｓ极被Ｎ极给牢牢地吸住了一样，云雀的眼中充斥着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另一个对另一个笑着的样子。旁边吵闹着的声音一下子似乎是被屏蔽了一样，流动着的人群被打上了灰色的阴影一格一格地笑着擦过他的肩膀或者是带着冷漠的嘴脸掠了过去。
像是在海边遇到了暴风雨这样恶劣的天气时才会出现的让人绝望的巨浪，他的愤怒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了。
他拨开了人群往着那两个嘻嘻哈哈的青年快步走去，身后因为他的粗鲁动作而抱怨的声音在看到他是谁之后戛然而止，然后低声咒骂着木木地转过身去继续远离着。
云雀他都没有理，愤怒像是涂眼睛用的红眼药水将他的眼睛染上了红色。
绝对，要将他咬杀！
依然是带有规律性的步伐，嗒嗒嗒为一串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地传入前面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说说笑笑的两个年轻人。云雀从袖子里面翻出了拐子，高高地举起在走到相对接近年轻人的时候迅速而用力地挥下拐子将他们咬杀。
云雀迅速地转过身将铁拐横在他的胸前，在千分之一秒的时候听见了与他拐子相撞而发出的刺耳的撕裂声，他的拐子被射中的地方深深地凹陷了进去还拉出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或许是冲击过大的缘故，他有些站不稳往后退了一步以作支撑。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一样，本能地去用手里的武器去挡住。
因为听到这样不舒适声音而转过来的浅发青年，眼睛映入了以一种快速的方式放大的黑色脑袋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接，刚好地接住了岔错脚而向后摔去的云雀。
“咦——云雀？！”
——
苍井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多管闲事了。
他四处张望着，抱着电脑还要注意着周围是否有人在监视着他或者准备把他给杀掉。他异常地无奈，尤其是因为在接到了云雀之后，他迅速地离开他愤怒地说道“不要试图触碰我的底线”而莫名其妙地扔下夏川而去找不知去哪了的云雀。
柏油马路上面偶尔会经过几辆高速驶走的汽车，对面的人行道上面零散地有几个路人走过或是在便利商店门口买些零食汽水或者香烟之类的叛逆中学生。人行道上不如马路来得干净，地上随处可见的白色塑料袋被风吹得紧紧贴住墙面，偶尔走几步还能看见地面上黏着□□XXX之类的东西。
并不像是并盛那块美好的地方所容纳着的地方。
苍井又朝前走几步，干脆拢起手放到嘴边大喊：“喂——云雀，你在哪？”
——
云雀在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比苍井在池袋的家楼下附近的那条巷子还要肮脏。地面上成堆成堆，装在黑色塑料袋里面的垃圾散发着异味，混合着水果、剩菜、干掉的汽水液体……等等的味道围绕着在黑暗中停驻在垃圾袋上面的果蝇，脏得连望着都觉得难受。
他站在这条小巷子里面唯一配备的大垃圾桶面前，一只手拿着两只被袋子一起装在一起的拐子，透过光线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其中一只拐子的某个位置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他将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提着两只耳在垃圾桶的上空轻轻地松开手，然后在看到他掉到里面后缓缓离开了那里。
袋子比较小，装不下两只钢拐。
两只拐子的末端从打结露出来的口子那里凸了出来，在微微射进来的光线之下显得闪耀而又清晰。上面刻着的字像是铭刻着什么一样闪着光，明亮地显现出来。
Kyo suki Aoi.
清晰地铭刻着谁与谁曾经的记忆。
——
“喂——云雀！”找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苍井总有些吃不消了。
“找我干什么？草食动物。”
“咦——！”苍井突然之间弹到了一边，被突然出现在后面的云雀给吓了一跳。
苍井迅速地调整好情绪，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垂着头诚恳地对他说：“嗯……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还是请求你的原谅。诶诶——别走！”异常认真地道歉还是第一次的苍井，闭上眼睛等待着“没关系”的话语。
因为太久没有应答而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云雀早就走在了前面。
苍井小跑了几步停在了云雀的身旁之后，对他又说道：“原谅我，云雀。”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腼腆而又不知所措，平时的淡定也不知去了哪里。
云雀微微地扬起手，就看见了跟在一旁的苍井缩了缩脖子一脸紧张的样子。
“回去了。”
“……去你家吗？”
“……”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