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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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给我滚回池袋，你家出事了。
难得发短信没有用脏话来代替对苍井称呼的田中的话让苍井感到了些许危机感。
家里出事了之类的他倒没什么关系，值钱的东西几乎都带走了——除去那个摄像头之外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电视之类的原本就有的，不关他的事。倒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说是彭哥列第十代未婚妻的女生。
也不是他长得有多么奇怪性格有多么神奇，而是他跟他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自私会从海里伸出触角勒紧你的颈将你杀死的。像是熟知了自己做了什么一样，这次并没有能像尾崎那次一样，就算有折原的帮助但是身边没有比较熟最近又常来往的人。了平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也那个家伙绝对不可能。
如果要说田中医生的话，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几乎是从他出院后的一个月就开始照顾自己，至于为什么到最近才开始搬过来跟自己住那就是他的事了，将他扯下水这种事有人渣做就够了他苍井还是有人品的。
他蜷缩在被子里面，在客房拉紧了隔光隔热的黑色窗帘之后，整间房即使在白天也像是在晚上一样。房间里面一片阴暗，冬天特有的凉气弥漫了整个房间，让苍井在盖着厚重的绵被的同时依然在轻微地发抖。
他躲在被子里面，躬起了身子留下了一大片空白的位置放着一台电脑。
他盯着上面发亮的屏幕，聊天室里面没有人。邮箱里面多了几条信息，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时间段发的，但是却是每天一封准时发，里面的内容依然不变：黑色打底血红色的大字布满了整个屏幕清一色的死死死死死死。
无聊邮件的话他倒是不介意。
但是却是每天都发并且同一个人发倒就让人有些在意了。
苍井自认为在学校里面还算是低调，很少与别人打交道。最多就拜托过别人帮他拿东西但仅限于包绷带的时候，除了尾崎之外几乎没什么比较常来往的人了。
只能将去医院找人的事给搁置了，到时候再说吧不急。
——
苍井拿着行李袋，一边观望着周围看看了平会不会在后面偷偷跟他来到了池袋，一边掏着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面开锁，似乎确认了没人之后苍井迅速地滑进门内马上关好。
他随手将行李袋放到玄关的柜子上，脱了鞋子踩着染上了些许飞着的尘埃的白袜子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面，翘着腿抽着烟的田中医生一脸不耐地瞥向苍井，他站起身走到拉起窗帘的窗户旁边揪住窗帘向旁边一扯，透过有些许刮痕的玻璃投射进来的阳光一丝一丝争先恐后地扑了进来让整个死气沉沉的房子带了些光芒。
这也让站在玄关处的苍井看清了整个房子的变化。
原本开始有些掉灰的白色墙壁被不规则地涂上了黑色的漆，上面还恶意地用红色的漆像贴大字报一样写着死死死死死。上面的字迹似乎已经干透了，透过光亮他望过去的角度像是一条条干尸惊悚地瘫在上面，上面缓缓滑下来干透的漆渍像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望向他一样。
他移了移视线，望向了刚才田中医生坐的那张沙发。原本老旧但却散发着典雅气息的沙发被人用利器给挑破了皮挖出了里面的棉花。而那些泛黄的棉花孤寂地躺在沙发上面像是死了丈夫的老妇人。而刚才田中医生拉开了窗帘之后，被医生的大动作弄得隐隐约约在黑暗中翻飞的棉絮，此时缓缓地飘落像是一出五六十年代的录像带里播出的古典情景。
除去这个以外，放在一旁的书架被人推倒在地上，里面的书籍散落在地面上。苍井最喜欢的那些书他都放在书架的，对方也似乎是知道，他将那些书的书页撕得粉碎，印有铅字的碎纸片洒得到处都是与那张沙发一样的悲哀。
苍井焦急地跑过去将一堆的书拨开，将手伸进满是碎木屑的书架里面掏了掏，然后舒了口气，他的手里拿着的是要折原调查的那个木盒子。即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啊，太好了”的感觉，但是他却知道这个东西对于以前的他来讲重要到可以连命都不要。
房间的话已经不用说了，苍井大概都猜得出来。里面唯一的一张床应该都被挑破里面的棉花都一定被拉扯了出来，床定是惨不忍睹。
这样一个场景与刚回来的苍井形成了一个妙极了的讽刺。
医生将窗帘放下，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将他随手扔到地上。开了灯让这间狂风过境一样的房间留下一点光，照得他们两人的脸上白得吓人，他们的皮肤像是十六岁少女一样美好无暇。
但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十六岁早就离开了，那种把一切都看得那么美好的思想不要也罢。
“你打算怎么办。”
“尽量出钱修理，这些东西被破坏的话房东会很生气的。”
苍井说话的同时，从行李袋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被挤压得皱皱的袋子从里面拿出那台小型电脑，点开了文件夹然后迅速黑屏，从那黑得发亮的屏幕上面迅速地弹出一大堆的电脑型小图标下面并标有了什么类型。
他迅速筛选出来，然后在点开某个图标之后里面弹出一条消息：丰岛男子监狱9632号尾崎流逃狱于11.25，警方正全力搜捕中。
——
下午。
正在与田中医生整理屋子的苍井听到似乎有人在按门铃，整理房子的声音几乎要压过门铃那醒目的铃声。
“年桑午安。”带着笑容的折原临也站在门前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的手臂，被捂的手臂隐隐约约渗着血，空气中弥漫着腥味。
苍井望向矛盾的折原，又探出头望了望楼下的情况，侧了侧身让了个位然后扯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将他迅速拉进屋内——谁也不愿意与一个笑面狐为敌，在这种时候给点帮助的话也许还可以搏得那么一丁点的信任。
他搀扶着折原，发现他一拐一拐地走着才发现他的腿也受伤了——他穿着黑色的裤子不仔细点也发现不了。
苍井将他扶到相对完整的小胶椅上面，走回房里面将田中医生的医药箱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些绷带勾子消毒水什么的，但是他不会用拿着那些有用的东西在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折原的面前考虑要先用哪个。
田中看不过去，大步跨过去抢过苍井手里拿着的东西，然后拿过消毒过后的钳子带上了薄胶手套之后对一旁呆站着的苍井吼道：“混蛋你别给我呆站着，你他妈现在给我去收拾东西啊！”一边开始集中精神对待伤口极小，但是却依然汩汩涌着血的小腿，将钳子缓缓伸了过去。
在心里疑惑“田中他不是修的是精神科的吗”的苍井一边收拾着一边偷瞄着对折原进行小型手术的田中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精湛技术。看着折原忍着疼痛的脸苍井有种暗爽的感觉，很快就又恢复过来反省自己刚才那个可悲的想法有没有泄露到表情上面，然后被折原看到。
——
叮咚叮咚叮咚。
——
听见按得仓促的门铃声之后的苍井马上就想到了远在并盛那边看似无辜可人的少女猛然踹倒了门的场景，他衷心地希望这次千万不要是那只人形哥斯拉为了砍掉折原而气冲冲地把他的门一个脚滑给踹碎了。
砰。
预言相当成功的苍井刚刚赶到玄关那边门就被猛然踹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口。并非是想象中的人形哥斯拉，而是一群穿着黑色西服带着墨镜手里拿着不知是真的假的枪的大块头站在门外，像是拍电影一样气派又让人感到害怕。
那群人有序地冲了进来，将苍井给挤到一边。玄关那里狭窄得勉强能容下一个人，现在几个几个的大块头往里面挤，而他被挤到墙上的感觉像是轮回了几趟一样。
苍井揉了揉被挤得酸痛的肩膀微微皱起眉地走进去，似乎是不愿想象接下来看到的是何等让他大呼麻烦的事。
客厅里面唯一没被砸坏的电视孤零零地被田中操着遥控器不耐地转着台，整个客厅里面除了电视播出的戏剧声或者广告声之外静悄悄的。而原本坐在小胶椅上面的折原也不知去了哪里去，就连椅子也一样与他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田中充满戾气的凤眼向那一群沉默的黑衣人扫去，嚣张地说道：“你们他妈站在这里干嘛？我告你们非法闯入民居喔。”一边将手里的遥控器向破破烂烂的沙发上面扔去，一边脱掉医生的白袍、两手交叉于胸前睥睨着那群像是雕塑一样的人。
黑衣人对田中视而不见，手里拿着枪分别冲进了卧室，厨房，厕所这间房子里面唯一的三间房。过了一会儿他们集结成一队，然后集体对着田中鞠躬道：“非常抱歉，女士。打扰到你的休息实在抱歉。冒昧问一句请问你有见过一个黑发穿着毛外套的青年男子吗？”
对于刚才被无视早就愤怒得想要打人的田中，怒喝道：“你们的狗眼瞎了吗？老娘我现在在看电视，我病人去开门你有见到什么吗？啊！”他一脚踹向苍井刚刚用钉子勉强修理好的木椅子，那张椅子嗡地响了一下之后整个粉碎在地上让苍井整个人有种死了更好的感觉。
——
年进入聊天室。
“今天真是多灾多难呀。”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哦哟，我说你够了哟塞顿桑！”
在聊天室里面很放得开的苍井，身边放置着一张从隔壁房里面借来凑合过夜的钢丝床，却被刚才躲在窗户外面踩着楼下的雨棚，冒着差点被发现并且杀掉的风险，身为病号却没点自觉的情报贩子霸占在上面。他一边用着他随身携带的最新轻薄型手提一边操控着手机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折原说道：“尾崎流现在在意大利西西里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