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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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刚问出口的话，立刻又被本人否决。
灵魂容器濒临崩坏的边缘，理性的天平也逐渐失衡摇摇欲坠。
用这种手段，很难判定到最后的夏油杰是否还行使着本人的意志。
他们是更自由的飞鸟，不该被安上枷锁终生困在笼子里。
飞鸟井真那放弃了。
“这种事情也要我来的话就没意义了，由你自己做决定。”
她转移话题：“灰原他们的任务，保险起见，你有时间可以去旁观一下。”
夏油杰：“我会悄悄跟去的。”
舌尖是蓝莓硬糖越来越清晰的甜蜜酸涩味道，能闻到的却只有空气中飘散溢开的浅淡柠檬清新剂。
而发问的心理咨询师本人，没有任何能够作为辨识的气味。
极低的存在感。
像水，像空气，像不存在的人。
有时无处不在，去仔细探查却又哪里都不在。
是仅凭双手无法抓住的清晨薄雾。
夏油杰记起，五条悟曾向他不止一次透露过有关酒井明日香的异常之处。
名字、来历、性格、思想、立场、战斗力……整个人都是被打了马赛克的谜团。
挚友偶尔提起一句，又迅速说些其他的跳过相关内容。
一般夏油杰不会主动过问挚友不愿细说的话题，也就不做纠缠，顺着对方的话继续下去。
但对少年来说，好奇的种子已经留在心底，半遮半闭比已知真貌更吸引人注意。
心理咨询师稍微松开了手，准备退开。
一双有力臂膀比她更快地攀上来，肘关节卡在腰部，掌心滚烫交错按住她后背，腰腹与少年的肌肤亲密相贴。
半个身体被猛地拦腰固定住，反应能力已经迟钝很多的飞鸟井真那脑内多转了半圈才出声：“夏油同学……？”
“酒井老师，擅自做出让人难以回应的举动，说一堆意义不明的话，然后下一刻又想要拍拍衣服无情抽身，怎么说这都是不对的吧？”
夏油杰的声音略显沉闷。
不过飞鸟井真那觉得对方现在的心情似乎更沉闷些。
她想了想：“抱歉，我的行为让你困扰了。”
“刚才那句，是「束缚」吧。”
夏油杰没放过这个关键，“老师有什么值得和学生立下束缚也要让其遵守的事吗？”
飞鸟井真那否认：“不是，那是你的错觉。”
她两手放到少年的胳膊上，准备把人拉开。
“啪——”
手掌富含侵略性的热度，攥住心理咨询师两只冰凉的腕骨，拉到手掌主人面前。
夏油杰低头观察。
光滑、柔软、过度纤细，常年低温，完全不像是会打出那种恐怖力道的皮与骨具有女性的纤柔美感。
日常被手套包裹的皮肤颜色苍白，左手指甲上勾画出特殊的青蓝四芒星，指根扣着一枚花纹奇异的金属戒圈。
他本应很好奇那个戒圈和单指的美甲，接着应该像个好奇学生般诱.导提问。
但是，居高临下，一坐一站，超出安全范围的亲密距离，摘下手套的苍白皮肤与左手上的标志。
面前这个场景，恍惚在和过去什么片段重叠……
“夏油同学，可以放开了吗？”
夏油杰猛然回神，深紫的瞳与青蓝冰冷的瞳色交汇。
从手腕处传导来的心跳平稳，缓慢，与表情一致地毫无波动。
平淡，古井无波，像是怎样都跟她毫无关系。
不知来源的焦躁和不甘心突然涌现。
夏油杰一用力，两人位置瞬间翻转。
被学生按在沙发上，飞鸟井真那的大脑仍处于卡顿状态，反应迟钝。
一年多的负面情绪累积，灵魂污染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污浊越严重，她的思考和行事作风就越来越偏向感性那一边，污染速度也日渐加剧，陷入恶性循环。
要是她所持的这块灵魂宝石碎片更小一点，恶化过程的感受就不会明显了吧。
后天，或是明天，更差一点——今天，或许就维持不住那层能让她待在这里的屏障，褪去人的伪装，从这个时间点折返。
所以，稍微放纵心理压力大的学生也是可以的。
飞鸟井真那微微仰头：“突然的怎么了？”
这次换夏油杰居高临下，狭长的狐狸眼深邃暗沉：“你对他人总是这么没有防备心吗？”
飞鸟井真那看着他：“你是高专学生。”
“我好歹也是男性……”
“那你是想说，你喜欢我？还是说，你对我有男性对女性的欲/望？”
夏油杰的眼睛猛然睁大。
魔术师的教育让飞鸟井真那对这类内容波澜不惊，男性与女性之间相关信息都被灌输为补魔常识。
虽然是常识，也因各种原由有了大量理论知识，但出生即为魔力工厂的肉/体让飞鸟井真那不需要通过补魔等外界手段获取魔力，她本身也并不关心他人是否有魔力需求。
她动了动手腕：“放手。”
夏油杰没动。
他在思考酒井明日香的话。
“喜欢”吗？
分辨不出是主观没意识到，还是内心不愿承认。
但似乎……不能否认心里没有那个想法。
继续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被强行按头成长的夏油杰早就变得不那么掩饰自己的喜好。
被指出，意识到自己对面前的女性抱有好感后，他并不是很意外，只觉得心里一直雾蒙蒙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夏油杰放轻力道，松开一只手，转而撑在沙发靠背上。
他嗓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诱/惑意味：“如果我说，我确实对你——”
对方话音还未落下，飞鸟井真那感到自己不存在的心脏惊惧着跳动起来。
一瞬间，脑中闪过的尽是同位体们被「夏油杰」撕碎杀害的遭遇，或目送「夏油杰」死去的场景。
本来已在相处中沉淀进记忆深处的一幕幕重复交错着，在眼前宣布注定的悲剧落幕。
飞鸟井真那刚被松开的左手用力推开少年，右手向外转了一圈自禁.锢抽出。
借力一翻，夏油杰又被按进沙发。
强行压下所有情绪，飞鸟井真那站起来，淡然表现出大人的语重心长，冷淡的语调与人偶的外壳是天然保护色。
“夏油同学，我很抱歉以前的训练略显魔鬼了点，但那是必要的一环。而且听我说，斯德哥尔摩是病，得治，不过我建议你找更正经专业的心理医生去看看。”
“打扰了——”
门被打开的同时，五条悟鲜明的声线闯入。
他手臂撑在门框上，另一只胳膊上挂着他的高专/制服外套。
“什么什么！打扰到你们了？”
苍青之瞳在墨镜后煞有介事地来回打量两人，“难道说——哇～杰，你居然对教师出手了！”
如果说，刚才夏油杰被差一点完整告白的女性以“斯德哥尔摩”变相拒绝，让他想摇着人肩膀让她清醒清醒，现在看到五条悟，则更让他想把搅乱气氛的人丢进操场挖个坑埋起来。
夏油杰捂住半张脸：“悟，你很闲吗。”
五条悟一推墨镜：“我可是刚做完一堆任务回来，急需心理辅导的好学生！”
夏油杰：“你跟‘好学生’这个词哪里沾边了？‘学生’吗？”
“啊对了！”
五条悟没理挚友的吐槽，竖起一根手指：“我来的时候还遇见了那个除了我们之外的咸鱼特级咒术师来着。一见面就问人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是个跟上层理念不合跑出国外，喜欢分享自己想法，明明很闲又自说自话走了的人。”
飞鸟井真那面无表情拉起不做挣扎的夏油杰，推给五条悟。
“五条同学，别说九十九由基的事了，这里有个需要你这位挚友出马的人，快把他带走进行心理辅导。”
鉴于身高悬殊，拍肩膀需要踮脚，飞鸟井真那选择推了一把夏油杰的背，直接把人带着五条悟推出心理咨询室的大门。
“就这样。”
她一转把手，按下室内锁。
世界安静了。
「酒井明日香」快要神隐的节骨眼上，就不用上演师生恋爱物语了。
不用怀疑，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今后除非十多年后的改写完成的时间轴，都不会再见到已在记忆中消失的「酒井明日香」，更不用说“喜欢”与否。
再说，到底为什么……可能夏油杰喜欢的类型就是这一种吧。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飞鸟井真那开始清理「酒井明日香」的痕迹。
她在这里待了一年以上，留下的东西不做清理足够让人查到蛛丝马迹。
即便记忆消退，被迫知道自己可能忘记了某人的感觉也绝对不会很好。
几张纸质文件被塞进粉碎机。
咔哒咔哒的机器运作声伴随着纸制品被切碎的声音在心理咨询室演奏。
“老师，现在好像就要提桶跑路的幕后Boss！”
五条悟不合时宜的出现在窗台。
飞鸟井真那冷漠：“我应该锁了门……”
哦，窗户没锁。
五条悟跳下来，把窗户关上。
他凑近：“老师，好像每次见面，你总是更关心杰呢。”
飞鸟井真那看着他，手上动作不停，再次往机器里塞了两张文件。
“因为你比他精神好，不需要我来说些多余的话。”
“这个理由？”
五条悟短暂地笑了声：“不对吧。”
“难道不是老师一直在尽量躲着我吗？”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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