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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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沉浸在梦里，全身的感官离他远去。
嘈杂混乱的碎梦冲击着他的大脑，全身裂开般的疼痛早已感觉不到多少，只觉得脑袋无比昏沉，又极度清醒。
阳光穿过树缝撒下来，映在玻璃上模糊了里面的人影。
这是哪里？
……对了，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的门从不上锁，但该在里面值班的人却很擅于把自己藏起来。
上层派下来的普通人——最近没什么比这句话更好笑了。
这个场景，是那天偷听到那个乌鸦嘴女老师跟同窗倾诉抱怨和天真理想的时候。
是被六眼记录，储存在大脑中了吗。
背对窗户的心理咨询师毫无防备，若有所思的女性同窗举着汽水罐跑神。
她们说了些话，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
然后他和杰先后进去，给心理咨询室制造了小型混乱。
那个乌鸦嘴老师倒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脸色变都没变，连收拾地上资料的动作都像做了千百遍一样熟练。
家入硝子一边帮忙一边骂他们人.渣，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四个人一起把屋子收拾干净了。
似乎从那天开始，他们与心理咨询师之间无形隔阂就减弱了不少。
本来也只是感兴趣的临时恶作剧，他们之间没什么真的怨恨。
不过她那张面瘫脸完全看不出明显变化，也许只是错觉也说不定。
无法思考……
为什么会看到这时的记忆。
走马灯吗？
因为自己……输了？
输给……一个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大腿、喉咙、前额、大脑，一个接一个传来疼痛到麻木的认知。
在此之前的记忆紧接着涌出。
负面能量的咒力多次驱动，尝试着进行相乘，只有五条悟能理解的咒力风暴无声鼓动。
边界暧.昧不清的精神世界，他记得自己曾抱怨，身边唯一一个会用反转术式的家伙把使用方法描述得不清不楚。
什么“咻——”的一下，“灵感”、“天分”这种东西怎么能说有就有！
现在，玄妙的畅快/感逐渐席卷脑内连神经末梢都在噼啪炸.响，轻盈飘忽无所不能的愉悦感不由分说挤占思考。
现实中，倒在碎石中的身体停止流血，手指抽动，伤口开始极速愈合。
重新编写的时间线上，五条悟再次自己跨越了那条象征更高领域的线。
……
夜蛾正道带着家入硝子找来时，破坏得看不出原样的入口前只剩下一滩鲜红血迹。
两人穿过没有留下咒力残秽的参道，天元大人有意给出支援人员便利，他们很快到了血迹更多、更混乱的薨星宫边缘。
不见星浆体和造成混乱的侵入者，夏油杰身前被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造成了他昏迷状态的主因。
没有被杀死的原因有可能是顾忌他咒灵操使的身份，怕他死后，已经收服的咒灵失控会遭到意外反杀。
家入硝子左看右看，没见到其他人。
手中反转术式运作，被治好的同窗刚醒就经受站一边的班主任一通询问。
事件不复杂，几句话就能说清。
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像透明人一样穿过天元大人设置的结界，瞒过了五条悟的六眼，对他们发动突袭，赢过了五条悟，凭着气味追到这里，在他面前杀死了星浆体，在那之前还杀死了等在参道入口曾负责照顾星浆体的女仆。
五条悟本人生死未知。
家入硝子无意识掏了掏口袋去摸烟盒，摸了个空。
反应过来后才想起来，自己那严肃正经的班主任还在旁边站着。
她换了个口袋摸，摸到了一根糖。
拆开塑料层时，耳边突然就响起了心理咨询师那句“最盛的一届”。
没想到居然会败给零咒力，有种被讽刺到的微妙啊……
家入硝子嘴里咬着糖跑神，夜蛾正道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没人想象到那个作天作地天下无敌的五条悟会落败。
还有，那个表面上没有战力总是到处躲的心理咨询师到底去哪里了？
高专内到处乱窜的蝇头已经有人和学生一起在捕捉祓除了。
结果谁都没有传来找到人的消息。
难道不在高专吗？
可是没有外出记录……
被怀疑是不是内鬼或跑路的飞鸟井真那，正在处理刚到手的『狱门疆·里』。
有天元的包庇，她就像能在结界内外来去自如的伏黑甚尔，也成了不为人知的透明人。
趁着混乱出了高专，飞鸟井真那到达提前约定好的地点，设置结界存放好这个并非最关键的道具。
撤去伪装，左手上显示魔法少女身份的特征亮眼又神秘。
不规则的灵魂宝石重新团成圆形镶嵌在戒指中间，摊开手掌就能观察灵魂污浊的状态。
不严重，完全可以维持到定好的时间。
她感叹，魔法真是便利啊。
虽然有点费命，但是真的方便。
她还有任务没完成，不会这么快回归本体。
回到高专后要主动揭露自己的战力训练他们，这么一想就突然有种热血漫里幕后黑手的感觉。
仰望天空时，挂在天空西边的太阳正一点点沉下去。
耀眼的金，稀薄的红，苍青的蓝，像极了咒术高专那些人的青春。
斜阳完全落下，与放置『狱门疆·里』完全相反的地方，飞鸟井真那坐上“高层的情.妇”提供的车，装作不知情回了高专。
比起跟夏油杰一起回来时满身狼狈的五条悟，飞鸟井真那下车的时间点卡得很准，没有遇上任何人。
心理咨询室里亮着灯，五条悟已经换好干净衣服。
头发白得晃眼，他两手横在沙发靠垫上，特制的小圆镜片墨镜挂在指尖，向上仰头倒着看推门进来的女老师。
“欢迎回来～”他说，“我帮老师支走了其他人哦～”
飞鸟井真那带上门：“五条同学，需要心理辅导吗？”
“哦，好啊～”
号称看透一切的六眼在灯下显出漂亮到非人的颜色。
五条悟盯着心理咨询师，面上笑嘻嘻：“老师是哪边的人？”
“哪一边都不是。”
飞鸟井真那没有想过隐瞒，绕过沙发坐进自己的位置，正面对上那双冷意十足的六眼。
六眼这种被动耗脑，五条悟使用无下限术式时需要他脑内的计算力一直都很好才行。
他本来想事情就快，觉醒了反转术式后，他的脑子只会转得更快。
女老师的态度太坦然，五条悟换了个姿势继续问：“今天下午高专都乱作一团了，老师正好不在，是出去散步了吗？”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只是单纯被上面叫走问了点事，之后也被送回来了。不过……”飞鸟井真那反问，“你是在代替夜蛾老师审问我吗？”
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破绽，她问：“你在焦虑什么？”
“老师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关心老师安危的好学生，只不过是在担心你会被坏人打包带走而已啦。”
飞鸟井真那静静看了他一会，少年看不出喜怒，也不再发问。
被六眼无遮挡地注视，也是种无声的压力。
但这对飞鸟井真那效果不明显。
她从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对方，那上面是夏油杰的心理评估。
“接下来你就要升特级了，会忙得要死。不过在空闲时间，作为老师，我希望你也能关注下同窗的状态。”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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