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狂》烟火无雾

8、第 8 章

　　隔天就要报名了，虽然何彦松无比珍惜这种无聊到躺尸一般的日子，但他翻行李时发现自己居然连个书包都没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拉上行李箱放回衣柜。

　　当时来这个城市之前收拾行李时明明连插线板都知道买，却忘了买书包。

　　啧！

　　学渣长什么样？就长我这样！

　　我就是妥妥的学渣！

　　何彦松坐在床上摸出根烟点着吸了一口，开始发挥着学渣专属的推理能力，就像那天找小笼包店一样……

　　卖文具的这种店学校门口肯定有……

　　这也太好分析了！

　　何彦松瞬间觉得自己无聊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连这种事都要专门点根烟坐在床上思考。

　　下楼走出小区南门，何彦松扫了一眼马路对面，果然有家文具店，不过这家文具店是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在他的认知里，文具店里卖的东西是很多，书包，笔，橡皮，本子，尺子……但绝对不是此时此刻他眼前的这些东西！

　　这店里好家伙，各种明星的套装礼盒，明信片，写真海报……

　　但作为一个有偶像的人，何彦松在有些震惊的同时仔细地在这些明星里找了找五月天……
　　没找到。

　　他顿时对这家店失去好感，迅速选好文具付钱后没有一刻停留地出了店门。

　　走得太急，刚出店门何彦松就撞到了别人身上。

　　他迅速摆出一副“道歉没门，打架随意”的架势。

　　“赶着去上坟？”被撞的人骂道。

　　何彦松愣了几秒，怒火迅速窜上头。

　　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上坟”两个字就像扭曲的脸在肆意嘲笑他。

　　几乎是看到那人脸的同时何彦松的拳头就已经抡了上去。

　　那人保持着被打的姿势，舌头顶顶腮帮，勾了下嘴角，半天不还手。

　　这倒给何彦松整得不会了，但他不敢放松警惕，迅速在脑子里揣测了一下这人的套路。

　　突然，那人一把捏住何彦松的脖子，向后发力推着他。

　　下一秒，何彦松撞在了墙上，那人下手很重，他敢肯定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是用了十分的力。

　　窒息感瞬间喷涌而来，何彦松猛地抬起膝盖往那人肚子上使劲一顶。

　　“操！”那人弓了下身子。

　　何彦松趁机一把捏住那人的脖子。

　　那人捏着何彦松脖子的手顿时收紧。

　　两个人都用着全部的力气去捏对方的脖子，顶着最后的一股劲捏着。

　　大脑缺氧的同时，何彦松震惊这人居然完全不打算不松手，这让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人打架也不要命。

　　何彦松抬起另一只手猛地砸向那人的胃上，捏在他脖子上的手松了一瞬，他趁机一把推开那人，手扶着脖子上开始剧烈咳嗽。

　　“你他妈屎吃多了？！”何彦松用力喘着气，死死地瞪着那个人。

　　“小子够阴的啊？”那人坐在地上和他对瞪着，但嘴角还是勾着的。

　　“笑你妈个鸟蛋！”何彦松扑过去又要抡拳头。

　　那人反应很快，握住他的拳头后手迅速移到他手腕上用力一拽，转瞬便一个反剪把他压在了身下。

　　“给老子放开！”何彦松用力地挣扎着，顿时觉得特别震惊一一

　　这人这么阴险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撞了我又打了我，为什么要放开？”那人压着他笑着。

　　突然，笑声嘎然而止，那人松开手抓住了他左边的耳朵。

　　何彦松趁机挣脱，猛地翻起身扑着骑在那人的身上，攥紧拳头朝那人的脸上狠狠地抡了两拳。

　　那人没还手，只是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沉默地瞪着他，表情极为复杂。

　　何彦松又被整得不会了，特别莫名其妙。

　　这地方的人都这么莫名其妙吗？

　　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吗？

　　何彦松又抡了那人一拳，狠狠地瞪着，“再看眼睛给你挖了！”

　　“你是阿松吗？”那人一脸严肃，还是跟他对瞪着。

　　何彦松愣了愣，挥起的拳头顿在空中，皱紧眉盯着那人寻思了半晌，“……你是谁？”

　　这地方他统共来过的次数都不够一只手的手指头多，叫自己阿松的……

　　“原来是你这个傻逼！”何彦松咆哮着一拳砸了下去。

　　砸在了地上。

　　那人的瞳孔急剧收缩后瞬间黑了脸，一把推开了他，“你他妈的是傻逼吗？”

　　吼完立刻抓起他的手看了看，又在他兜里摸了摸。

　　“别他妈碰我！”何彦松猛地推开那人，大口喘着气。

　　“闭嘴！”那人恶狠狠地瞪着他，“药呢？！”

　　何彦松心里像被拧成结一样，一下下拧着。

　　他觉得烦躁已经不能形容此刻的自己了，简直他妈的暴躁。

　　“起来，去买药。”那人站起身瞪着他。

　　“你他妈的还记得老子得吃药啊？！”何彦松一跃而起，拽着自己左边的耳朵冲到了那人面前，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恶狠狠地瞪着，“继续打啊！来掐，脖子在这！耳朵也在这！要不要再咬一回？！”

　　“你身上怎么不带药？”那人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因为没人像你一样！”何彦松又朝那人的脸上抡了一拳，“把老子的耳朵往断里咬！”

　　“你不是还回来了吗？”那人瞪着他，但还是没还手，“老子的蛋都要被你捏碎了！”

　　“是。”何彦松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病。”

　　那人看着他沉默半晌后沉着声音：“好久不见，阿松。”

　　“好久不见。”何彦松狠狠地朝那人的肚子上又砸了一拳，“贾言。”

　　“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贾言抱住肚子盯着他看了半晌。

　　“操。”何彦松瞪了贾言一眼。

　　“咱俩还真是有仇啊，”贾言没忍住笑道，“每次见面都是撞。”

　　“我这会儿很生气，”何彦松指了指贾言，“不要跟我说话。”

　　“好。”贾言笑得停不下来，“你还是这么可爱。”

　　“你他妈的……”何彦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斜了一眼贾言，“你怎么长这么高？”

　　“干嘛？”贾言凑上前抬起下巴俯视着他，“爱上我了？”

　　“操！傻逼玩意儿。”何彦松瞪了贾言一眼，“大夫不是说你是什么严重的营养不良吗？”

　　“现在挺良的。”贾言笑了笑，摸出根烟叼在嘴里，又摸了根递给他。

　　何彦松没说话，瞪了贾言一眼，接过烟点着叼在嘴里。

　　贾言也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点上烟一口口抽着。

　　“看我干嘛？”何彦松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

　　“我给你陪了那么久的床，”贾言还是盯着他，笑了笑，“那时候天天看，现在不能看了吗？”

　　“我操。”何彦松有些无语，“天天看你还不是得靠着疤才能认出我？”

　　“这么多年了，”贾言深吸一口气，随着烟呼了出来，“我就是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哦。”何彦松从地上捡起了装文具和书包的袋子。

　　“你还能认出我吗？”贾言看着他。

　　“样子倒是没怎么变……”何彦松和贾言对视着寻思了好一阵，“长得太高了，而且气质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你变了。”贾言皱了皱眉。

　　“变了吗？”何彦松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我觉着没变啊。”

　　“我是说……”贾言盯着他看了半晌，扔了烟头低下头笑了笑，边踩边看着烟头，“你那会儿话那么多，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完了又继续说，笑得那么开心，多可爱。”

　　“我怎么听着你说的这些话……”何彦松无语地皱紧眉瞪着贾言，“感觉我那会儿像个神经病？”

　　“像吗？我觉得挺可爱的。”贾言抬眼看了看他，又摸出根烟点着，用力吸了一口，“我那会儿……还挺喜欢你的。”

　　何彦松愣了愣，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耳朵，“你喜欢个屁！我他妈耳朵差点被你咬下来。”

　　贾言又盯着他看，抽着烟没说话。

　　“操！”何彦松被盯得不自在得要命，愈发烦躁，“我走了。”

　　“等……”贾言看了一眼他身后，顿了顿，冷笑一声，“年高文，来买文具？”

　　何彦松猛地转过头，看见年高文从马路边走了过来，看样子刚过完马路。

　　“嗯。”年高文和何彦松对视了一眼，直直地走进了文具店。

　　何彦松瞬间觉得烦躁到了极限，转过身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别走啊，”贾言追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上学。”何彦松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贾言。

　　“你……”贾言盯着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解脱了？你爸妈能同意吗？”

　　“死光了。”何彦松烦躁地想抽烟，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贾言皱紧眉看着他，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对不起啊。”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何彦松深吸了口气，拧着眉转身往小区南门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恐惧和惊慌无措。

　　当初他和贾言都还小，见面就撞在一起，贾言碰掉了他的冰淇淋，他俩二话不说就是干，他的耳廓差点被咬断，而贾言的蛋并没有被他捏得多严重，只是头被打了个包，疼了疼也就好了。

　　刚去医院的时候，等了一整天贾言的家长都没有来医院，他叔来的时候给贾言垫了医药费，结果到了晚上贾言的家长都没来，贾言也不说为什么，他就以贾言在医院陪着他直到出院为条件，原谅了贾言。

　　贾言也确确实实每天白天都陪着他，直到他出院。

　　老爸老妈的事全是那段时间他自愿和贾言说的，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让别人知道。

　　绝望，痛苦，愤怒，怨恨……现在确确实实地一涌而出，这些情绪为什么莫名其妙涌出来，他不想去思考，因为想也没用。

　　他能肯定的是贾言不可能把他的事说出去，可这还是让他莫名其妙地很恐惧，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都存在着周围人的那些眼神和表情，永远忘不掉。

　　一路踹了垃圾桶，树，路灯，人行道上停着的自行车……直到走出电梯口何彦松才消了点气。

　　掏出钥匙打开门，门口是刘琛的毛绒拖鞋，刘琛不在家，何彦松瞬间觉得烦躁少了那么一点点。

　　回到房间，何彦松在行李箱里翻出了凝血酶。

　　他看了看擦破皮的右手，瞬间泄了气躺在床上不想动，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因为老爸老妈的事，他从刚开始的忍气吞声被欺负找老师，再到拿着美工刀对着人，最后到老爸老妈死后，抓住欺负他的人就不顾后果地打，从周围人说老妈是个疯子，一直再到说他是个孤儿。

　　那些扔来的纸团和垃圾是不见了，但周围人的眼神是不会变的，那是一种看着异类，讥讽，嘲笑，甚至是恶心的表情。

　　何彦松总想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一个人很好，没人知道他的秘密，没人同情他，他也不会因为多余的同情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各种情绪。

　　电话突然响起，何彦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刘琛打来的电话。

　　“喂？”他烦躁地接通电话。

　　“你姑给我打电话说你书包丢了，我让你们老师帮忙凑了一套。”刘琛压着声音，“你们老师说住校生有晚自习，你没事干去把书领了。”

　　“我姑给你打电话？”何彦松震惊地瞪着天花板。

　　“晚自习去取书。”刘琛说得很干脆。

　　“……明天不行吗？”何彦松烦躁地挠了几下头，“我不想……喂？喂！”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他简直想把手机砸了。

　　对于他这种努力克制着自己不逃学的人，早自习还知道能睡觉，关于晚自习……晚自习是个什么东西？晚自习几点？

　　不就领个书吗？明早领不一样吗？

　　明早去书又不会丢，就明早去。

　　何彦松躺在床上思索了半晌，最后决定明早去。

　　面馆里这个点人很多，年高文有些烦躁地扫了一眼店里吃面的人，大多数都是他们学校的。

　　他摸出根烟点着叼在嘴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把手机塞回兜里开始有些担心。

　　他下午买的海绵宝宝文具盒看样子年承旭还挺喜欢，现在拿在手里摸来摸去的……但他买之前问年承旭喜欢什么样的文具盒，年承旭死活就是不说。

　　“年老二，”他盯着年承旭试着开口，“哥这会儿送你上楼，你待着看电视行不行？”

　　年承旭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趴回了桌上。

　　“年老二。”年高文用力地吸了口烟，给年承旭吐了个烟圈。

　　年承旭伸着小手从烟圈里穿了过去，拍了拍手，对他眨巴着眼睛。

　　年高文又用力地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年承旭又重复了一遍动作，傻笑了起来。

　　“年老二，”年高文有些无奈，深吸口气叹了出来，“那你待在店里，要乖乖的知道吗？”

　　“嗯！”年承旭重重地点了点头。

　　“哥下了自习就回来。”年高文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年老二，你把本子拿出来，哥给你出些题你乖乖待在店里写。”

　　“好。”年承旭点了点头，从桌子上的书包里取出作业本，和海绵宝宝文具盒一起放到他面前，“哥……写。”

　　年高文看了看年承旭，无奈地叹了口气，翻开作业本拿起了笔。

　　“哥。”年承旭叫了一声。

　　“嗯？”年高文停下笔看着年承旭。

　　年承旭跳下板凳，小手抓在桌子边跪到板凳上，趴在桌子上凑到他面前，小手捂着嘴紧张地看着他，“……哥，有……人拿手机……拍照。”

　　“啊？”年高文愣了愣，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旁边桌上的几个女生立刻收回了手机。

　　“就是……她……们。”年承旭捂嘴的小手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女生，哼了一声，抓着桌子下板凳坐了回去。

　　年高文看着年承旭的样子有些想笑，无奈地摇了下头勾了勾嘴角，起笔出着题。

　　“年糕！”孙浩冲进店门坐到他旁边。

　　“怎么？”年高文皱了皱眉。

　　“赵二习说让我告诉你一声……”孙浩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他去办公室的时候老班说班里有个新来的，让你晚自习帮忙接待一下。”

　　“接待？”年高文皱紧眉，感觉特别莫名其妙。

　　“是啊，卫生还没搞完我先走了。”孙浩站起身又冲了出去。

　　年高文皱着眉莫名其妙地看了好一阵店门。

　　刚掏出手机，他就看见年承旭正趴在桌上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无名火把手机塞回兜里，拿起笔继续出题。

　　去学校外边吃饭的学生此刻正陆陆续续地往校门里走着，何彦松杵在学校门外的正中央有一种深深的被支配的恐惧。

　　他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校门外有几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人，看起来像流氓小混混，盯着人群寻思着什么，但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人，他脑子里的问题已经多得快要爆了。

　　明明决定好了的明早去，现在是明早吗？！

　　进？还是不进？

　　为什么学校这么近却有了不想迟到的冲动？

　　不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原因到了最后都只有一个，不得不承认一一

　　因为住在刘琛家，而刘琛说了今晚让他取书。

　　何彦松对于此刻站在这里思考出的这个结论感到特别烦躁，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刘琛家小区的楼，抬脚转过身准备离开。

　　“进啊。”贾言抬起胳膊拦住他，“我在马路对面就看见你了。”

　　“……你怎么在这？”何彦松愣了愣，皱紧眉盯着贾言思考了半晌。

　　他突然发现连贾言的年龄都不知道，小时候在医院里和贾言聊天的时候好像都是自己在说，贾言好像就用手捧着脸静静地听……

　　“你看不见我的牌子吗？”贾言挺起胸朝他晃了晃。

　　“高，二，十，班，贾，言……”何彦松念完又愣了愣，“完了......”

　　“怎么了？”贾言皱了下眉，盯着他。

　　“我不知道我在几班……”何彦松挠了挠头，愣完又愣，有些震惊，“你也高二？”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贾言笑了起来。

　　“不会说话就闭嘴！”何彦松瞪了贾言一眼，掏出手机给刘琛发了条短信。

　　[我几班？]

　　“脾气见长啊你。”贾言笑了笑。

　　“我的脾气会爆炸。”何彦松又瞪了贾言一眼，看着手机屏幕，越等越烦躁。

　　“操！”他踹了几脚台阶。

　　“走吧。”贾言笑了笑，往学校门口指了指，“先上去，去办公室问问。”

　　“哦。”何彦松跟了上去，边走边扫了一眼周围，倏地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于是一脸严肃地开口：“你们学校跑早圈吗？”

　　“不跑。”贾言看着他。

　　“什么？！”何彦松惊讶地看了看贾言，突然用力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这么爽！太他妈爽了！”

　　他简直想在面前的人群里狂奔。

　　太他妈爽了！

　　“这么高兴？”贾言笑了笑。

　　“对啊！”何彦松深吸了口气，长长地舒了出来，“我们以前天天跑，烦死我了。”

　　“怪不得。”贾言叹了口气。

　　“什么啊？”何彦松扭头看了一眼贾言。

　　“你黑眼圈那么重。”贾言看了看他。

　　“没办法。”何彦松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不能不上学。”

　　“你来这儿确实解脱了。”贾言感叹。

　　“嗯。”何彦松皱了下眉。

　　“你还记得吗？”贾言笑了笑，边走边看着他，“你那会儿说你姑骂你的时候，那个眼泪流得好可怜。”

　　“你他妈的……”何彦松拧着眉指了指贾言，“闭嘴。”

　　贾言忽地用指尖碰了下他的脸。

　　“干嘛？！”何彦松猛地拍开贾言的手，狠狠地瞪着。

　　“还是不让碰啊？”贾言搓着手背。

　　何彦松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我那会儿想给你擦眼泪，”贾言叹了口气，“你就是不让碰。”

　　“用不着你擦，”何彦松指了指贾言，“我自己会擦。”

　　“这些年有没有对别人哭过？”贾言盯着他。

　　“没有！”何彦松咬牙切齿。

　　“那就行，”贾言笑了笑，“我还是特别的。”

　　“啥特别？”何彦松有些无语。

　　“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贾言小声说，“只有我见过你哭。”

　　“很骄傲吗？”何彦松拧着眉指了指贾言，“很自豪吗？”

　　“是的。”贾言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

　　“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