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秋渡雁声》秦拾吾

34、第三十四章：游泳

　　两人换了短的裤子和拖鞋，出了门朝路上走，就看见站着一个少年，他穿着坎肩和短裤，一双拖鞋，看见他们了之后欢欣地朝他们挥手。
　　“陆雁声！！好久不见！！”
　　陆雁声快步走下去，开心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
　　“这是你哥哥吧？”他看着陆雁声旁长相清秀的人。
　　“对，我哥！你跟着叫哥就行了。”
　　“哥哥好！”
　　“你好，雁声之前经常提起你，今天终于见着了。”
　　“他没有说我坏话吧？”
　　陆边秋笑了笑，“没有。”
　　陆雁声：“我当然说的都是你的好话啦。”
　　几人嬉笑着走了十来分钟，晒得汗流浃背，终于看见路旁有水流经，几人又顺着小路走，脚底都是鹅卵石。越往上走，河道越宽，水的响声也越大，渐渐的也觉得没有那么热了。
　　拐了个弯又走了段距离，视线阔然开朗，背靠大山的峭壁下，形成了一个比较深的天然水潭，岸边堆积着无数的鹅卵石，有零散的小孩和大人已经在玩水了。
　　陆雁声兴奋地跑到河边，舀了水在自己的胳膊上，“哥！快来！好凉快啊！”
　　陆边秋也靠近看了看，水很清澈，基本上没有什么污染。
　　几人脱掉鞋子，陆雁声直接一把将衣服脱了下来。少年的身材已逐渐成熟，结实的肩臂，宽阔的前胸，已经隐隐约约能看清的六块腹肌。
　　“看不出来啊你，去城里了也没少练啊？”杨志鹏一边开玩笑一边上手摸。
　　“去你的，你脱一个，我就不信你比我差多少。”陆雁声将他的咸猪手拿开。
　　杨志鹏笑了笑，也爽快的将上衣脱了。同样结实的身体，看上去肩膀和胸肌更大些，不过只有四块腹肌，也许常年晒太阳，所以肤色看上去要更黑些。
　　“边秋哥，你来评一评，我和他谁更厉害？”
　　看着这两位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十分自然地在自己面前毫不犹豫就脱掉了衣服，现在的男孩子都那么厉害吗？
　　他只瞟了一眼就盯着他们的脸了。
　　“你们两个都很厉害，我远远比不上呢……”
　　两人又吵着让他脱衣服，甚至还想动起手来，挠得陆边秋连连后退，红着脸求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在家里陆边秋从来不光膀子，就算洗了澡出来也是穿好了睡衣，只有小时候他才见过陆边秋光着上半身的样子。而此刻，看着他将上衣脱了下来，身材和他想象中的也差不多，不同于他们的健壮，陆边秋的身材竟然更具少年感，上半身的皮肤甚至比脸还要白一些，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腰又细又薄，胸前的颜色也很淡，手臂也是紧致细长，垂下来的时候蓝青色的血管会更显突出。
　　陆边秋笑着随意的摸了摸平坦的腹部：“看来我回去要练一下身材了。”
　　“边秋哥，你这也太瘦了吧？”
　　陆边秋有些无奈地说：“好像是有点，但是我一直都这样，吃不胖。”
　　几人将衣服扔在岸边石头上，简单热身后就慢慢下水。杨志鹏先是和陆雁声往深处游了几趟，甚至还沉潜憋气比谁的肺活量大，陆边秋只能在浅水的地方心惊胆战的看着，视线一刻都不敢松懈。
　　等陆雁声玩得差不多了又游到陆边秋身边。“哥，我拉着你，我们去那边试试吧？”
　　陆边秋拉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踩着河底的石头，这一片的水又比较平缓，正适合学习游泳，直到水位到达两人的胸口，陆雁声才站定，陆雁声用手舀了些河水洒在陆边秋脖子附近，让他多多适应水温。
　　“现在我们先试一下将头沉进水里，尝试一下闭气，看看你能保持多久时间，但是不要勉强，觉得不行就浮出来。”
　　陆边秋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点了点头，然后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将头沉了进去。
　　可几乎没到两秒，陆边秋就慌张的将头抬了出来。他用手将眼周的水擦掉，另一只依旧搭在陆雁声臂弯。
　　他半眯着眼皱着眉头说：“我不行，水涌进鼻腔和耳朵的感觉有些难受……”
　　“可惜没有泳镜和鼻夹，不然会好受点。我那时候也不会游泳，但是学游泳确实需要克服对水的恐惧的。”
　　“那这回你就先试一下用一只手捏住鼻子，在水下憋气，另一只手可以抓住我的胳膊。头要完全在水里面，也许水涌进耳朵你会觉得响，那是因为没有完全沉进去，有一半在空气里，但你只要完全沉进去，就不会有感觉了。你放心，我会一直拉着你的”
　　然后陆雁声十分认真的盯着他，“你只要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定没问题的。”
　　“哥，你相信我吗？”
　　陆边秋点了点头，“好，那我再试一试。”
　　陆边秋看着清澈见底的水面，短暂的心里建设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一头扎进水里。
　　这一次有了手的辅助就稍微好一些了，而当水流动的清冷将他全部包围，视线完全黑暗，依旧有片刻紧张。
　　探出水面后，他大口的呼吸着，匆忙擦去眼周的水，他听见陆雁声说：“很好，这次坚持得更久了，缓一缓再试一下吧。”
　　又试了几次，陆边秋对水也没有原先的那么恐惧了，也能够松开手借助鼻子在水下吐气了。
　　“接下来我们学点别的。待会你沉进去之后，就尝试用手抱住自己的腿，把自己蜷缩起来，像个西瓜一样，同样也是，要是憋不住的话，就浮出来，我会拉你起来的。我先示范一下给你看。”
　　紧接着，他就看见陆雁声扎进了水里，抱住自己的腿，就像个半漂浮的球体，过了好一会才浮出来。陆雁声将眼周的水弄掉，将头发随意地从往后顺，说：“待会你要是觉得不行了，也不要慌张，慢慢伸直双腿，我的手就在你附近，我也会一直看着你的。”
　　陆边秋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沉入水中，尽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感觉自己在水里飘了起来，就像一个西瓜一样，周围的流动水就像是冰凉的绸带似的拂过。感觉到达忍耐的限度时，他想要伸直腿，却觉得浮力作用让他一下子踩不到底，他慌乱地朝自己周围摸索，直到抓住一个结实的臂弯。
　　陆雁声将他捞了起来，陆边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下意识地自己的手臂环住陆雁声的脖子上，陆雁声也自然地将他抱住，他闭着眼睛大口呼吸了一会才将眼周的水擦掉。
　　耳旁传来陆雁声沉沉的笑声，“别害怕，我会抓住你的。”
　　“在水下的时候，你感觉你的氧气还有二分之一的时候，就可以慢慢伸直腿，浮出水面，预留足够的时间，就不会慌张了。”
　　陆雁声一边安慰，一边告诉他一些细节。
　　又试了几次，陆边秋渐渐的也适应了。虽然酷暑，但是这边一直背靠山体，水也比较清凉，短短半小时他就觉得身体凉了。
　　“刚才我教你的那些，都是让你不要畏惧水。很多时候我们初学者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浮不起来，而且，只有你的肌肉放松了，也才能够让你浮起来。”
　　“接下来，我们尝试一下仰躺着，我会托着你的上半身，你要试图让你的四肢舒展开来，想象自己是一片落叶。“
　　“我先示范一下给你看看。“说完，陆雁声就转身直接朝水面躺下，溅起了一片水花，先是没入了水面，然后才浮了出来。
　　陆雁声的面部还有四肢的一部分都在水面上，他四肢放松的躺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大字。然后他又一个翻身，游了一下，站了起来。
　　“但是，我要怎么像你一样面朝上的躺下啊？”陆边秋面露犹豫，看着他如鱼得水的样子，自己连朝后躺下的勇气都没有。
　　“没关系的，我只是示范了一下待会你要怎么躺着。“陆雁声走到他身侧，“我会抬着你的身体辅助你躺下。你躺下之后，张开双臂和稳住身形，屁股不要往下坠，如果下坠，你就将脚往水面下压，这样你就浮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你要放松你的肌肉，松弛的躺下，我会一直扶着你的，不会让你沉的，好吗？”
　　陆雁声已经来到他的侧后方，将手搭在他的后背，轻轻触碰着他的肩胛骨，陆边秋的体温要比他的手还要凉一些。
　　陆边秋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他的帮助下慢慢后仰，“待会有可能你的耳朵会接触到水面，进水了也别紧张，你的面部会留在水面上，不需要你闭气，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闭气。”
　　陆雁声的手用力稳住他的后背，“接下来，你要再大胆些，脚不要踩着河底，我会抬住你的屁股，不让你往下沉。”
　　陆边秋照做，然后就感觉到陆雁声的两只手稳稳地托住自己身体的两个地方。
　　“放轻松，这样你才能自己飘起来，腰部不需要用太多力，觉得屁股下坠的话，就用脚往下压一些就行。”
　　陆边秋听话的尽力放松自己的身体，抬着头看着蓝天白云，尽量忽视着那两只手微妙的位置。
　　“好，现在我要松开一只手了。”陆雁声说。
　　然后陆边秋就感觉到贴着臀部的那只手没了，“很好，很不错，你现在能飘着了。感受到了吗？周围细微的水流波动。”
　　少了一只手，陆边秋觉得自在了很多。现在的他很放松，石壁上翠绿的树，洁白的云，蔚蓝的天，他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叶小舟。
　　“好，我现在，要慢慢的松开另一只手，但是你别担心，也别紧张，我会虚托着你，你也要相信自己是可以飘起来的。”
　　陆雁声的声音缓慢而坚定的在自己身边说着。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直贴着自己背部的手也缓缓离开了。
　　而现在的他才是完完全全的独立漂着。
　　陆边秋心里有片刻的紧张，但是意识到自己确实十分稳定，渐渐内心就被平静取代了。虽然他依旧不敢多动，就连头也不敢转，生怕失去稳定的平衡。
　　“你看，你可以的。”陆雁声在一旁笑着说。
　　陆边秋也笑了笑，感受到周围的水将他温柔地抱着，四肢百骸感觉到通透。
　　“你别紧张哦，我要离你远一点了。”
　　陆边秋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好。”
　　然后他就听到身侧传来与水面接触时发出的声音，他在自己的身侧位置也躺下，和他一样飘了起来。
　　看来现在有两只小舟了。
　　陆雁声像是很高兴，大声的说：“哥！你看，我们两个都飘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就在自己身侧也飘着，也不觉得害怕自己掉下去会没人接。这回，心里突然就变得很松弛，他转动着自己的脖子，看见了距离一臂的陆雁声，他结实的腰腹被水轻抚。
　　他听见少年人肆意笑着，陆雁声眼中闪烁着光，朝他抬起靠近他的那只手，在空中向他索取。
　　“哥！把手给我！”
　　陆边秋觉得对方幼稚，但却在两秒后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一举动。
　　他的手在接触到陆雁声手的那一瞬间，就被对方紧紧地牵住，耳旁又传来少年人愉悦的笑声。这笑声，不由得也把陆边秋给感染。
　　杨志鹏自己一个人游了好一会，他突然看见浅水位置漂着的那两个人像两具浮尸似的，好奇的喊道：“你们俩在玩什么呢？”
　　没人回答他，他随即一个猛子的扎进水里，朝他们游去。陆边秋感受到周围水的波动变得激烈，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捏紧了陆雁声的手，失去了平衡的那一瞬间，水猛地灌入了他的鼻腔和口腔。
　　陆雁声反应迅速地扎进水里，一把从水下将他托起，大力的抱住他的腰腹，像抱小孩子似的将他竖直抱起，用力的臂弯勒得他腰发紧。
　　陆雁声连自己脸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去，心有余悸抬头注视着他，“哥，你没事吧？”
　　“咳咳咳……”陆边秋将手臂压在他的肩膀上，一边擦去眼前的水，一边咳嗽喘息。他摇了摇头，缓了会儿说：“我没事。”
　　“你们没事吧？”
　　陆边秋缓过神来，意识到他俩的姿势有些奇怪，拍了拍他肩头，“咳，放我下来吧。”陆雁声才缓缓将他放入水中，手却不放心的抓住他的手腕。
　　感受到陆边秋的体温有些低，他说：“休息会吧，也游挺久了。”
　　陆边秋点了头，有些惊魂未定，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缓缓走上岸。
　　陆雁声拉着他到一块大石头坐下。“哥，你在这休息一下。”
　　陆边秋点了点头，“好。”
　　陆雁声这才放心的回到水里，一把子用手臂勾着杨志鹏的肩膀，有分寸地将他往水里压。
　　杨志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