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次又一次》没脑子

6、出事

　　白莲把手搭在谢煊的手臂上，一个卖报的小童跑了过来。路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小男孩外面只有一个小马甲，帽子也是秋天带的那种，抵御不了寒冷。他嘴巴冻的发紫，抱着厚实的一沓报纸，不停的哆嗦，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先生，要来份报纸吗?”
　　谢煊从怀里掏出几个块大洋，扔在报纸上。
　　看着小男孩还僵在那，“你怎么还不走。”
　　小男孩目光闪烁，结巴的说着，“这钱太多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报纸。”
　　一只白皙地手拿过报纸上的大洋放在男孩的口袋里，白莲看着他，“这些报纸够了，正巧我要用，你可不知道，在报社里买这一沓贵的要死。”
　　男孩目瞪口呆，“是，是吗。”
　　谢煊接过那一沓报纸，看到那孩子蹦蹦跳跳的走远才说道：“你还是这个样子，家里的报纸都堆成山了，为何不直接给他钱。”
　　“你懂什么，这就变成施舍了。”
　　“你买这一沓报纸不算?”
　　白莲狠狠的揪了他一下，谢煊不跟她计较，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走到驾驶位上。
　　到了地方，谢煊想帮忙，白莲拒绝。
　　白莲正要关门，谢煊手放在门框上，“这么急？”
　　“你不是还有事，怎么跟过来了。”
　　他眼睛闪烁了下，“那是刚刚，现在没事了。”
　　白莲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让他进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白莲将报纸抱到书房，她又匆忙的倒了两杯水。
　　谢煊看着杯里的笑道：“冷水泡茶？”
　　白莲不明所以，摸过杯子，发现是水是冷的，“你等等，我去烧热水。”
　　谢煊拦住她，“不用了。”
　　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白莲。
　　“啊，你说什么？”
　　谢煊道：“我还有事，晚上再来找你。”
　　“好。”
　　楼底下，他坐上车子，关上车门，手敲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自从池田事件过后，李文涛就直接将白莲安排在自己身边。
　　“听说今日又抓到一个。”白莲李处长的衣服挂好。
　　“你听谁说的。”李处长抬起头来。
　　白莲一僵，“王之涣那小子在我耳边念叨的。”
　　李处长点头。
　　“对了，抽屉有份文件你动了没。”
　　“抽屉？你抽屉不是上锁了吗？出什么事了吗？”她来到了桌前，将文件整理好，拿出李处长要的资料。
　　李处长摇头，“文件放的位置感觉有些不对。”
　　白莲心里一惊，怎么会。
　　她说冷静的说着，“定是你最近太忙了，记忆力混乱了。”
　　“可能。”李处长握笔敲着桌面。
　　他们推门而入时，白莲正翻阅着今早的报纸，瞧着来人，特务处参谋刘闫涛。
　　他向几人招手，几人止住脚步，刘闫涛一脸严肃的说着，“白小姐，李处长那泄露一份重要文件，需要你配合一下。”
　　“这是怀疑我?”
　　“白小姐请不要为难我，如果要证明清白的话，还是积极配合的好。
　　白莲站了起来，随他们走出门，上了一辆车。
　　谢煊正要来找她，就看白莲被带走，眉头紧锁，他向没上车的刘参谋走去。听到谢煊的询问，刘闫涛多多少少向他吐露一些内情。听完，谢煊脸色不好，向他告辞。
　　他坐在车上问着小五，那日让他查的可有结果。
　　“那卖报小童没有问题。”
　　“没问题？其他的呢？”
　　“属下还没来得及查。”
　　“现在还不快去查。”谢煊扫过一道冰冷的眼神给他。
　　“是。”
　　“回来。”
　　正要推车门的他又坐了回去。
　　“再查查白莲常去哪里买报和她近日去了哪些地方，还有在那些地方买报的人也查查。”
　　“是。”
　　小五走后，谢煊闭上眼睛往后一仰，朝司机说道：“回去吧。”
　　这一夜，几人彻夜难眠。
　　李主任听到刘闫涛带来的话，嘴里漏出不屑的声音，“居然敢劫我的人，我看他们是抓人抓疯了。”
　　“我已经跟他们交代了，不容对白小姐动粗。”
　　“他们敢。”
　　声音不大，但性质严重，刘闫涛听出李主任生气了，身边的同伴都缩了下头。
　　走廊尽头的一间审讯室里，几盏白炽灯将屋子照的无比亮堂。审讯者的脸色不太好，心里咒骂着，不让打，不然骂，还得考虑这个女人的状态。见到王霞，他脸色微缓的站了起来，“头。”
　　王霞点了头，伸手拿过桌前的审讯记录，除了众所周知的以外，剩下的只有空白，她扫了眼审讯者，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手指了指，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审讯者松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手枪匆忙而去。
　　“是你。”
　　“怎么很惊讶?”王霞蹲在她面前，审视着她。
　　“没有。”她打起一些精神。
　　“你是不是动了李处长的文件?”
　　“我要见他。”
　　王霞站起身子，“想见李处长?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想见谁都没人阻拦你。”
　　“我没有拿。”
　　王霞笑了笑，说道:“白小姐，这可是从你家翻出来的。”从来人手里接过文件，掏出一把枪来，在白莲的眼前晃下，随即丢在桌上。
　　白莲没有说话。
　　“这把枪是做什么的。”
　　白莲冷笑，“王霞，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你还不知道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之前的。”
　　“之前的?我记得你完成任务后调到李处长身边时，这把枪上交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
　　“好一个不记得，我把枪拿给李处长看看就知道你是不是——”
　　“我说过多少次，什么组织，我和他们没有关系，更不认识他们。”
　　王霞笑道：“白小姐，先别激动，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谈。”
　　二人僵持许久。
　　一名小兵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说几句话，只见她脸色一变，匆忙的走了出去。
　　李文涛感受到脚底的湿气，推开牢房的大铁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受刑者的惨叫声，审讯者的威胁声传入耳朵里。他不由皱起眉，这些人都是近几日抓获的，数量众多。
　　“她，我要带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已经向上级解释过了。”
　　王之涣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王霞飞速的扫了一眼，向身后的人说道:“还不快将白小姐带出来。”
　　“是，头。”
　　白莲被带出来时，脸色苍白，李文涛松了口气，上去搀扶她，“没事吧。”
　　白莲虚弱的摇了摇头，脑子一晃，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厉声的说着。
　　“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可是听从安排，好好对待小姐的，可能是姑娘身子娇贵，承受不了狱里的坏境。
　　“如果她有事，你们谁都跑不掉。”他横抱着她离开。
　　医务室
　　“你醒了，喝点水。”他拿过一旁的杯子。
　　“谢谢。”她大口大口的喝着。
　　他摇头，“受苦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你就这样把我带出来了?”她不解。
　　“那还能怎么办。”
　　自己默默的看着他，“我以为他们要杀了我。”
　　“你会怕死。”他开玩笑道。
　　“不怕。”
　　“休息一会吧，等会谢少爷还要来接你呢。”
　　“他?”
　　“怎么，不想跟他回去?他这几日为了你可是忙的晕头转向。”
　　“嗯。”她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汽车内
　　“少爷，小姐怎么还没有出来，会不会——”
　　“不会，我已经向舅舅说明了，而且李处长也不希望她有事。”
　　“小姐出来了。”
　　打开车门，白莲本想说些什么。
　　“什么也别说，等回去再讲。”
　　“我想买份报纸。”
　　谢煊静静的看着她，白莲以为他不会答应，结果小五停下车来，没多久，他就抱了一沓报纸放在副驾驶上。
　　“你知道了。”
　　“太明显了。”
　　白莲低下头，脸有些微红。
　　到了地方谢煊搂着她进入书房，小五将报纸丢在桌上，离开。
　　白莲坐在位置上盯着报纸。
　　“怎么，你不看看。”
　　白莲犹豫，随后抽出第六张报纸，里面夹了一张纸条。
　　人已经安全撤退。
　　她松了一口。
　　谢煊从她手中抽出纸条，毁掉。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
　　“很早之前。”
　　“那你跟我——”
　　“一开始准备在纪昀身上下手的。”
　　谢煊笑了笑，“所以你不喜欢纪昀。”
　　白莲点头。
　　“那你喜欢我吗?”
　　白莲没有说话。
　　“喜欢的对吧，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件事，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若不是他们的人受伤，弄不来药，她又怎么会和自己在一起。
　　“后来你又遇到了李主任，正好因为结婚这个事跟我分手，但没有想到李主任会跟谢家药行合作，我又是那次的负责人，所以你——”他没有说下去。
　　“火车票买好了，你明日就离开。”
　　“我不走。”她回来的路上心一直不安，就算看完那张字条也总觉得裁缝铺有事。
　　“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放出来?”
　　白莲猛地抬起头来。
　　“李文涛现在应该是去那抓人了。”
　　“你骗我。”想起刚刚的那张纸，难怪字迹跟往常不一样。
　　谢煊看着激动的样子，冷漠的说着，“你现在不走只会跟他们一样变成诱饵。”
　　她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