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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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南随启清楚自己的话过分偏激和夸大，但是——她看向面前脸色骤然沉下，语气严肃的青年——她要的正是这种效果。
她没有正面回答以藏的话，审视般地看着以藏静静陈述：“两周前，白胡子海贼团同泊尼格纳福进行了一笔大规模的军火交易。”
“两天前，我受到分队求助，白胡子海贼团劫掠了海军巡察科第四分队的整艘军舰。”
“今天，我收到了白胡子海贼团的信件，要求我只身前往塔克尼亚南边废弃城堡。”
“怎！”以藏激烈的情绪南随启的注视下平歇，他很快意识到这不仅仅是自己在和南随启交流，更是代表了白胡子海贼团在对话。下意识攥紧了的双手刻意松开，他语调也变得和缓，“怎么可能？”
他认真地看着南随启，强调道：“这不可能。”
南随启看着他没有说话。
以藏深吸了口气，喉咙显得有些干涩，“……最起码两周前白胡子海贼团绝对没有和泊尼格纳福进行过大规模军火交易。我长期留驻主船，又是十六番队队长，这么大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会知道。”
“如果老爹真的做过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可能会主动过来找你。”
“确实。”南随启肯定了他的说法。
平时也就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以藏不打算利用白胡子的威名，但身为白胡子海贼团的干部，在他没有对海军做出不利行为的情况下，南随启最多也就扣住他干活，就像他们对哈尔塔那样。
毕竟海军现在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维护世界政府的统治和秩序的稳定上，打击那些层出不穷、在世界各地烧杀抢掠的大小海贼对他们来说就够头痛的了，实在没有力量能够去整治白胡子这样已经发育壮大了的势力。
白胡子重视家人，海军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触怒他。但如果白胡子有了异动，海军起了猜疑和戒备，双方局势紧张起来，像以藏这样的干部一旦被抓就会成为牵制白胡子的利器。
“但即使你再怎么说，这三件事却都证据确凿。”南随启伸手从大衣的口袋内侧拿出张对折了两三次的纸，“看看吧。”
“白胡子旗下的大涡蜘蛛海贼团到底做了什么，身为十六番队队长的你有权利知道。”
那封信是借由流浪儿之手转交到海兵手上的，海军巡察科的军舰刚抵达塔克尼亚不久南随启就得知了大涡蜘蛛海贼团的最新要求——只允许她一人留在岛上，下午三点前往塔克尼亚南边的废弃城堡商谈。一旦她带来的海军没有全部离开，人质们将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折磨。
很简洁的一段话，而南随启却从中看到了第三方的影子。
海军巡察科的作风习惯不是什么秘密，有心去查就能知道他们很多时候会派出人数不多的先遣小队上岛探查情报，后续赶来的军舰并不是全部人员。但信上显示的态度却没有这种忧虑。
对方不可能忽视这么重要的一点，而单是大涡蜘蛛海贼团又没有能力一路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这其中少不了其他势力的插手。
那么会是谁呢？
有能力、有余力做到这些的势力并不多，南随启靠着椅背思索着，眼角的余光里青年捏着信的手在颤抖。
“……我会处理的，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以藏咬牙说得艰难，认出斯库亚德笔迹的他闭眼掩去眼中错综复杂的混乱情绪，缓缓吐出一口气。
短暂地平复心情后他很快判断出现在的情况，白胡子海贼团不愿意与海军开战，这对海军而言也是亦然。既然南随启愿意把信件给他查看、态度还算平和，这也就意味着事情尚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作为白胡子海贼团里的队长，他有责任解决这件事情。
“我不认为你有独自处理这件事情的能力。”南随启将以藏递回的信件收起，那信件的两边已经被捏出了微皱的痕迹，“这里面有第三方插手的痕迹，我让你知道这些也不过是告诉你不要碍事。”
以藏被南随启毫不留情的话刺得脸色微变，“斯库亚德是老爹的儿子，我的兄弟，我不可能就这么看着。”
“那么——”南随启唇角微弯地对着他笑，雾蓝色的双眸沉沉的带着不容置喙的果断，摄人心魄般地看得以藏心里一悸，那种被细密地审视着的不安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他烦躁的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南随启说话。
“——成为我的手足吧。”
以藏猛地一惊，他对“手足”的第一反应就是兄弟，但南随启显然不是这个意思。白发蓝眼的女性神色自然地看着他，
“既然斯库亚德试图让我孤身一人，那么你就成为我的手脚，替我做事。”
这是算计。
早在南随启看到以藏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合理使用这个一头撞到她眼前的优秀劳动力了。
有什么人能比落单了的白胡子海贼团队长更适合见证做这一切的见证者呢？
即使以藏没有主动来找她，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拉进来。
以藏沉默着没有说话，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南随启知道他现在心里大概乱成一团麻线，也没逼着他做出回复。
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废弃的公园里穿梭，视线所及之处大多都是肆意生长的野草，仔细去看还能看到匍匐在地面上已经枯萎了的花。
原本为了招揽游客而特地培育出来的花朵失去了专门的精心照料自然比不过野蛮生长的野草，争夺不到足够的水和养分只能渐渐枯萎。
“喂，以藏。”
南随启的呼喊让以藏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顺着海军中将的视线向杂草丛生的花坛里看去，一点嫣红藏匿在灰黄的草里。
簇簇丛生的草比花高得多了，挤挤挨挨的拥着那朵花，只有丝缕嫣红随风晃荡，不甘示弱的非要显露出来。
“原本就种在这里的花是抢不过那些草的。”以藏看到南随启专注的看着那缕嫣红，漫不经心的和他闲聊，“失去了人的照料，它们大部分很快就会枯萎。”
“但也有些不甘心的，再怎么努力也要开出花来。”
以藏意识到南随启不只是在说花。
“花是会再开的。”南随启平静地看着以藏，“但炮火来了，就什么都没了。”
生命是很坚韧的。
一点水，一点土地就能让人繁衍生息，形成村庄，城镇，王国。
生命是很脆弱的。
一发子弹，一发大炮，就能致人死亡，摧毁村庄，城镇，王国。
“海军、白胡子。”南随启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以藏，“我们一旦产生冲突，又会直接或间接死去多少平民？”
“斯库亚德把地点选在塔克尼亚，不过是因为这里离白胡子的地盘近又是无主之地。”南随启偏着脑袋看以藏，容貌精致的青年紧抿着唇不语，“你在意和之国人的性命，斯库亚德在乎白胡子旗下平民的性命，那塔克尼亚呢？又有谁在乎他们的性命？”
以藏的脑海里浮现出先前在码头处看到的人群，哭泣着拥抱、哭泣着欢笑着的众人。
塔克尼亚是没落又贫穷的岛屿，是不受任何势力庇护的小岛。
那些人的身影和回忆里和之国的面孔微妙的重叠了。
“我知道了。”以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太乱，短时间内受到过多的信息冲击让他不免感到疲惫，“我会帮你的。”
不管斯库亚德到底想做什么，他都是老爹的儿子，他的兄弟。
不管对方想要背叛老爹，还是被别人蒙骗，在结果还没出来前以藏还当他是兄弟，既然兄弟，那他就有必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合作愉快。”南随启看了眼从大衣内侧拿出的怀表，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给胖鸟时间蹦跶上她的肩膀，“之后会有人来这里找你的，希望你们能友好相处。”
以藏愕然，“不是说跟你来的海军都离开了？”
“但也有一直待在这个岛上的。”
南随启没多做解释，以藏也只能坐在原先的长椅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棕色的眼眸神情复杂，“飞白斩南随启……”
南随启到达废弃城堡时距离信件上指定的三点还有一分钟，覆盖了整座城堡的见闻色没有捕捉到任何人的气息，只有一楼的大厅里放着一只电话虫。时间一到，电话虫便睁开双眼，对着墙壁投射影像。
“来得很快嘛飞白斩。”映像电话虫另一边的男人龇着一口尖牙，眼神凶狠地看着南随启。他那边的电话虫缓缓移动了下头颅，南随启也因此能够看到他身后更远处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海军。
大半个身子都被阴影笼罩着的海军低垂着脑袋，双手双脚都被皮革制品紧束在十字架上，躯体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南随启定定地看着斯库亚德身后的海军，耳边海贼的要求像隔了一层膜一样清晰又飘忽。
“我也不卖关子，我要你用路标历史正文的扩印本来换这些海军。”斯库亚德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要求，“我知道你们海军很宝贵历史正文，但我要的只是扩印本，而且你也不想那些人就这么死在我手里吧？”
“听说海军巡察科招人很严，这些年发展到现在也这么些人，你不是很爱惜自己的部下吗？那就拿扩印本来换吧。”
“不可能。”不等斯库亚德接着往下说，南随启就强硬的回绝了他的要求，“绝对不可能。”
额头纹有长腿蜘蛛的男人顿了一下，不甘心地咋舌，本就凶狠的眼神更加不善，站起身离开了电话虫的视野，许久后才重新回到屏幕内对着南随启提出新的要求。
“喂！泊尼格纳福之前流出过一批武器吧！”斯库亚德直勾勾地盯着南随启，“告诉我它们的下落，你总不能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同意吧？”
“是的，我不会同意。”南随启说。
“只是一批武器的下落而已！”斯库亚德完全没想过南随启拒绝的可能性，他指着自己身后的海军大喊，“即使他们都死掉也没关系吗？”
“这么多海军的性命也比不过一批武器的下落？”
“夏特，以及海军巡察科第四分队全体成员。”南随启无视了斯库亚德的质问，看向被绑在十字架上、强撑着抬起头颅的海军。
夏特勉强地睁着眼，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只有映像电话虫对面飞白斩中将的身影还算清晰。
“——为了正义去死吧。”
他的嘴唇动了动，“好。”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