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当以歌（张智尧角色同人文）》澹台嫣

2、楚留香篇—旧事

　　有酒、有菜、有美人，原本是楚留香的最爱，可眼下他却高兴不起来。楚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一杯一杯地倒酒、一杯一杯地喝着，“所以，你找花姑妈给我下战书，就是为了引我现身。”
　　“不错，这几年你鲜少在江湖上出现，想找你真是难如登天。”云书遥给楚溪夹了不少菜，并嘱咐她好好吃饭。同时，也给楚留香夹一筷子菜，道：“吃点菜，故事还很长。”
　　楚留香勾了勾嘴角，不客气地将菜夹入口中。楚留香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喝酒还是吃菜，都做得文质彬彬、令人赏心悦目。他转而给云书遥倒杯酒，道：“请！”
　　“我不喝酒，谢谢！”云书遥摇摇头，只端杯清茶与楚留香碰了碰。“一年前，因家父重病，我去山林里寻一种罕见的草药，误入麻衣教遇见楚夫人。楚夫人替我找到那味草药，并请我将楚溪带出来交于你。”
　　楚留香眼眸微动，又给自己倒杯酒，道：“你说得轻松，想必中间经历不少波折吧，可洁洁为何会把楚溪托付给你？”
　　悲伤之下的楚留香并未失了理智，一语道破关键。
　　云书遥笑道：“我入麻衣教时，楚夫人已执掌大权多年，教中无一人敢反对，且楚夫人告诉我麻衣教这里已不安全，送至你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会选你。”楚留香摇摇头，麻衣教并非完全与世隔绝，既然张洁洁大权在握，想送个孩子出来还是容易的。
　　“当年我发现麻衣教似乎人并不多，相当冷清，可能我是最后的机会？”云书遥只得猜测，她在麻衣教前后不过待了三日，接触到的人和事不多。
　　楚溪已经吃好，她放下碗筷，乖巧地对云书遥道：“书遥阿姨，我吃好了。”
　　“你先去玩会儿，我和你爹爹还有话讲。”云书遥轻拍楚溪的发顶，比对楚留香温柔多了。
　　楚留香饶有兴趣地瞧着，“你们感情很好？”
　　“毕竟相处了一年的时间，从今晚起我就可以轻松了。”云书遥露出一个放松的表情，突然她仿佛忆起什么，伸出手指掰着算了算，最终朝楚留香伸出五根手指。
　　楚留香不明就里，疑惑地瞧着她。
　　云书遥道：“楚溪在我这里住了一年，吃穿用度算下来差不多共五百两银子，明日你带她走之前把账结清。”
　　楚留香微微错愕，露出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斤斤计较的女子。”
　　云书遥道：“我是个穷人，替你养了一年的女儿，已经够意思了。”
　　“你说得对，不过我并未打算明日就走。”楚留香露出有些调皮的笑容，“因为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
　　云书遥不在意，放下筷子道，“随便吧，小溪睡得早，你早点哄她睡觉。”说完，她先起身离开膳厅。
　　应对女人，楚留香自不在话下，可对付一名五岁稚童，他却犯了难。楚溪是他和张洁洁的孩子，他肯定是打定主意对她好的。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楚留香自信能与楚溪相处融洽，可事实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因从未接触过爹爹，再加从小成长环境并不太好，楚溪非常抗拒这位从天而降的爹爹，只嚷嚷着找云书遥。
　　楚留香无奈地摸了摸鼻侧，敲开了云书遥的房门。云书遥衣衫有些不整，头发还湿漉漉地滴水，显然是刚沐浴结束。面对这样的美人出浴，楚留香明显一愣，随即轻咳一声道：“小溪哭着闹着要找你。”
　　“好，稍等片刻。”云书遥转身回屋，再出来时套了件外衣，头发也随意地拢起来，别有一番意味。
　　见到云书遥，楚溪高兴地扑进她的怀抱，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云书遥将楚溪抱入怀中，道：“小溪，怎么了？爹爹陪你，不高兴吗？”
　　楚溪抬起小脸，道：“可我也希望书遥阿姨陪着我。”
　　“抱歉。”云书遥不好意思地看向楚留香。刚来雁西庄时，楚溪基本沉默不语，云书遥费了很大心思才让楚溪信任她，如今两人的关系已是十分亲近。
　　楚留香挑挑眉，找了一张座椅落座，将空间留给她们。近半个时辰，云书遥才将楚溪哄睡，与楚留香一同退出房间。
　　“这几日，你需多陪陪小溪，你对她来讲太陌生了。”云书遥解下发绳，想让夜风吹干头发。
　　夜风带起青丝，似有似无地打在楚留香的脸侧，引得他有些心痒。楚留香抬手欲轻触发丝，却被云书遥闪身躲过。云书遥露出戏谑的表情，道：“香帅，夜已深，请早些歇息吧。”
　　楚留香神色并没什么变化，道：“我只是想提醒姑娘夜晚吹风容易头痛，尤其在头发未干的时候。”
　　云书遥露出了然的表情，道：“谢香帅提醒。”随即，走进房间，毫不犹豫地关上房门，徒留楚留香一人。
　　夜晚并不是楚留香能安然入睡的时间。他斜靠在楚溪的床头，天真无邪的童颜令他浑身放松。第一眼见到楚溪，他便确定这就是他和张洁洁的孩子，这种感觉正是血脉相连的奇妙所在。此时此刻，他作为一名父亲的感觉是新奇而不同的。
　　六年前，楚留香从麻衣教出来，带着张洁洁给他的承诺重回江湖。有一段时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又重新做回曾经的楚留香，驰骋江湖、行侠仗义、潇洒恣意，可他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因此，他开始减少露面的机会，他在等，等承诺实现的一天。六年后，张洁洁的承诺终于实现了一半。他的孩子回来了，他该负起当父亲的责任。
　　不过，楚留香耳尖微动，房间外一片安静，雁西庄的人已陷入沉睡。他给楚溪盖了盖踢掉的被子，轻轻推开门飞身出去。楚留香飞掠到屋顶，将雁西庄尽收眼底。粗略瞧了一遍，他足下点地，精准地落到每一个屋顶上，宛如一道疾风飞过不发出一点声音。
　　几个来回，楚留香已将整个雁西庄打探一遍，后院有一间屋子，时时传出咳嗽声，应是云书遥爹爹的房间，中间主卧是云书遥的房间，楚溪的房间在右侧，与云书遥离得不远。
　　一个回旋，楚留香轻飘飘地落入云书遥的房间。云书遥睡得正香，毫无警惕。他脚步轻轻地靠近，这样不设防的女子他随手一点便能点住她的周身大穴。
　　楚留香习惯性地摸摸鼻侧，目光灼灼地盯着云书遥。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突然出现这么个年轻女子，将楚溪送到他面前。云书遥和雁西庄并非江湖人，但云书遥武功不弱。楚留香猜不透她的意图，为钱、为名、还是为别的？另外，一年前她误入麻衣教又如何脱身？这些事都是一个个谜团，而且都是事关自己的谜团。
　　突然间，云书遥踢掉盖在身上的棉被，睡姿与楚溪有几份相似。楚留香莞尔地摇摇头，伸手为她盖好棉被。
　　将楚留香吵醒的是刀剑声，他睁开眼，只见楚溪缩在床的一角，怯生生地瞧着他。他坐直身体，温和地问道：“你醒了？”
　　楚溪点点头，却不肯开口。
　　楚留香道：“你想出去吗？”
　　“你真的是我爹爹？”楚溪捏了捏衣角，给自己壮了壮胆子。
　　“如假包换。”楚留香认真而肯定地回道。他这人难得认真，认真起来便是真的认真。
　　“你能带我去找书遥阿姨吗？”
　　楚留香点点头，翻身下床，伸出双臂牢牢将楚溪抱在怀里。楚溪坐在楚留香的臂弯上，确实与娘和书遥阿姨不同。爹爹的臂弯更加坚实、更加牢靠，随即她露出笑容，笑得有些开怀。
　　楚留香抱着楚溪直奔刀剑声来源。云书遥正在雁西庄门口与人大打出手，她手握长剑，不断格挡住对方的攻击。趁着空档，云书遥厉声道：“阁下何必一定要如此，小女子并非江湖人士。”
　　对方“嘿嘿”一笑，道：“不是江湖人，竟敢与楚香帅决斗，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有多高。”随即他眼睛一瞄，瞄到了楚留香和楚溪，当即大笑起来，“我说香帅这几年怎么鲜少在江湖上走动，竟然在这里过起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对方收了武器，对楚留香抱拳道：“香帅得罪了，告辞！”一个闪身，便掠出一丈远。
　　楚溪从楚留香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跑到云书遥面前，道：“书遥阿姨，你没事吧？”
　　云书遥摇摇头，温柔地拍拍楚溪的发顶。然后，她绕开楚溪，来到楚留香面前，眼神一凛，再次拔出长剑，直指对方，道：“都是因为你！”
　　剑尖一挑，云书遥攻击楚留香的门面，楚留香也不恼，当即使出轻功飞上屋顶，云书遥紧紧追上。两人在屋顶上你追我赶，绕了一大圈回到正门，楚留香找准空隙握住了云书遥的手腕，笑得深情款款，道：“气消了没？”
　　云书遥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是因为找你，我本无需外出，昨日你随我回庄，更是人尽皆知，真是麻烦死了。”
　　“哦？我这么怕麻烦的人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楚留香勾起嘴角，这人也太不见待自己了。
　　“可你终会走的。”云书遥收了剑，抬头望向远处，语气里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楚留香挑眉，将话里的意思嚼了嚼，再道：“过几日，我想去一趟麻衣教，楚溪这孩子——”
　　“我这里已不安全了，你自己找地方安置楚溪吧。”云书遥当即拒绝了楚留香。
　　两日后，楚留香带走了楚溪，尽管楚溪百般不愿，可楚留香那里才是她的归宿。